整個謝府到處都是打蛇的聲音,女眷們的哭喊聲,護衛們來回奔走的聲音,簡直熱鬧到了極點。

尤其是謝婉柔住著的錦繡閣出現的毒蛇尤其的多,品種各異,毒性不同,關鍵謝二小姐半邊臉被咬了,此番腫成了一個豬頭。

這下子所有人都不敢待在自己的屋子裏,三五成群聚集到了正廳。

黎清歡也被仆人帶到了正廳,她帶著阿蠻剛走進正廳,迎麵便是一片哀嚎。

陳姨娘本來被蕭九思打了板子,根本坐不了隻能趴著,此時左邊手臂更是被毒蛇咬腫了,趴在貴妃榻上,氣息奄奄。

另一邊坐著的謝煜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用棉紗裹著手,臉色陰沉。

最難過的是謝婉柔,即便是戴著麵紗,都能看到那張腫得黑光發亮的臉。

“爹爹!就是她!就是她!”謝婉柔死死盯著走進來的黎清歡,眼神淬了毒,恨不得上前咬死黎清歡。

謝婉柔因為疼痛,口齒都不太清楚,點著黎清歡的鼻子罵了出來。

“父親,你瞧,闔府上下都被蛇咬了,隻她好端端的!”

“我們謝家一直安穩,自從她來了之後便像是被下了咒一般!”

“一定是她搞得鬼,快殺了這個妖女!”

陳姨娘掙紮著爬了起來,抬起手點著黎清歡的鼻尖:“侯爺,殺了她!殺了這個喪門星!”

謝煜冷冷看著站定在正中的黎清歡,眉頭皺了起來。

雖然他不曉得為什麽會這樣,但是有一點謝府同時出現了這麽多毒蛇,一定和眼前的女人脫不開關係。

這才剛進府,就鬧出這麽大的亂子來。

這個賤種,不能留了。

“來人!拿下!”

“父親!”黎清歡冷冷看向謝煜,“就因為女兒沒有被蛇咬,父親就一口咬定是女兒的錯嗎?”

“阿蠻!拿過來!”

阿蠻提著那兩條已經被打死的赤色毒蛇丟到了正中的地板上。

四周又是一陣尖叫傳來,紛紛退後。

這兩條蛇可比咬他們的蛇厲害多了。

謝婉柔看著地麵上的毒蛇,眼神一閃,表情不太自然。

黎清歡環視了四周一眼,隨後看向謝煜:“父親,我的暖閣裏也遭了蛇,憑什麽隻抓我一人?”

謝煜死死盯著那兩條毒蛇,臉色越發沉到了底。

他沒想到謝府內宅居然鬧到了這種地步,這讓他情何以堪?

整座院子搞得烏煙瘴氣,他這一家之主的顏麵何在?

謝婉柔聲音尖銳,人淡如菊的高雅氣度再也維持不住。

“父親,她是從鄉下來的,抓蛇這種事情自然不在話下,父親不要被她三言兩語騙了”

“是啊!侯爺!”陳姨娘哭了出來,“婉柔和寧遠侯府的長公子還有婚約,如今被毒成了這個樣子,怎麽見人?若是影響了聯姻,謝家如何自處?”

陳姨娘一句話戳中了謝煜,謝家如今雖然賣女求榮,滅了黎家滿門,才得了皇上的親睞,可到底根基淺薄。

如果沒有了寧遠侯府的親事,損失就大了。

“來人!將這個畜生拿下!”

左右兩側的仆從朝著黎清歡圍了過來。

“父親!”黎清歡冷冷笑道:“不必如此大動幹戈,既然你們謝家容不得我,我離開便是!”

“想走?”謝煜眼眸緩緩眯了眯,“你闖下彌天大禍,哪裏能走得脫?”

“是嗎?”黎清歡從懷中摸出來蕭九思送她的玉牌,高高舉了起來。

“父親,這是我義父的牌子,您說現在能不能走?”

謝煜頓時愣在了那裏,死死盯著那塊兒牌子。

眼前這個鄉下來的丫頭倒也無所謂,摁死她就像摁死一隻螞蟻,可夜王不好得罪。

眼見著謝煜猶豫不決,一邊的謝婉柔心底有些發慌,

她之前命人將毒蛇放進謝媛的暖閣裏,等毒死了她,便借口黎清歡的南苑有不幹淨的東西,謝大小姐猝死,死因不明。

多不過黎清歡就是個背鍋的,多一次,少一次無所謂。

可沒想到毒蛇沒將謝媛毒死,反而謝府裏到處都是毒蛇,她是被咬得最慘的一個。

她謝家二小姐,從來都是眾星捧月般的存在,哪裏忍得下這口氣。

這件事情處處透著古怪,她一定要讓這個鄉下賤婢去死。

“父親!”謝婉柔喘了口氣,“夜王再厲害又能如何?”

“還能管得了咱們永寧侯府的家務事?父親才是侯府的一家之主,憑什麽讓外人管!”

“便是父親處置了這個女人,那也是父親的女兒,謝媛不孝,父親理應處決了她!”

謝煜冷冷看著黎清歡:“好!想離府也可以,先挨夠五十板子再滾也不遲!來人!請家法!”

幾個家丁團團將黎清歡圍住,黎清歡眼神陰沉了下來。

五十板子,今晚謝家人是沒想讓她活。

她的手緩緩挪到背後,手掌裏多了一簇暗器毒針。

“嗬!這麽熱鬧?”正門口傳來腳步聲,隨後青山帶著一群夜王府的護衛,將謝家的家丁團團圍住。

謝煜忙站了起來,瞧著竟是夜王身邊的心腹,這倒也罷了,可帶了這麽多人圍他謝家的院子算怎麽回事?

青山衝謝煜行禮後,看向了一邊站著的謝家大小姐,眼底多了幾分擔憂。

幸虧王爺在謝家布下了暗樁,這才將謝家要打殺謝媛的消息帶到了夜王府,他忙帶人來救。

謝煜冷冷道:“青山統領是什麽意思?”

青山忙躬身笑道:“王爺有令,今晚王爺身子不舒服,想讓自己的義女端藥送水服侍左右,特地請謝大小姐去一趟夜王府,不得有誤!”

謝煜真的是氣笑了,這到底是誰的女兒?

他這個親爹還在這裏擺著呢,上杆子給一個混賬東西盡孝?

謝煜眼眸間掠過一抹陰毒冷冷笑道:“好說,既然夜王讓她盡孝,倒也不是不行的。不過……”

青山微微一笑:“侯爺請講!”

謝煜咬著牙道:“不過這個孩子今晚犯了大錯,得執行了家法後再去夜王府盡孝!”

“來人!行刑!”

“慢著!”青山緩緩從懷中拿出一塊玄鐵腰牌,送到了謝煜麵前。

“王爺說了,謝家大爺在軍中正領了一個運軍糧的任務呢……”

玄鐵腰牌一出,謝煜臉色劇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