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歡話音一出,四周圍觀百姓頓時一片罵聲。

“這還有沒有廉恥?”

“明明自己心術不正,居然死不認賬?”

謝婉柔也沒想到黎清歡居然還這般嘴硬,臉上的表情越發恨鐵不成鋼。

“姐姐,你不認是不行的,不必有心理負擔,便是錯了,我也會包容你的錯誤,畢竟你是我的姐姐!”

四周百姓實在是看不下去,紛紛高聲道:“果然是謝家二小姐,果真是心地善良,難能可貴。”

黎清歡眼神裏的殺意一晃而過,之前便是謝婉柔將偽造的造反叛國文書藏到了她的書房,然後哭哭啼啼將她報官,落了一個為了家國天下大義滅親的好名聲。

“謝婉柔,同樣的把戲用多了也會讓人膩歪的!”

黎清歡抬高了聲調,淡淡笑道:“素聞謝家二小姐喜歡收集各種奇珍異寶,既然如此就讓大家看看謝二小姐的馬車裏有什麽?”

黎清歡話音剛落,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現在是欣賞謝家二小姐私藏藏品的時候嗎?

不該是清算謝家大小姐的惡行,逼著她滾回去盡孝的嗎?

謝婉柔也看傻了眼,不曉得這個賤人搞什麽明堂。

謝婉柔為了凸顯她溫柔大氣的人設,隻帶了兩個粗使嬤嬤就闖到夜王府門口給黎清歡設局。

此時黎清歡使喚的是夜王府的精壯護衛,謝家幾個婆子婦人哪裏是這些人的對手。

不多時夜王府護衛推開那幾個婆子,將謝婉柔馬車裏的箱子抱了出來,放在了王府門口。

四周百姓反倒是看傻了眼,這謝家大小姐眼看名聲都要被毀了,竟然還這麽嘴硬。

謝婉柔眉頭狠狠皺了起來:“姐姐,事已至此,你故弄這些玄虛有什麽用?”

黎清歡彎腰抬手撫上蓋子,淡淡笑道:“妹妹,別急,有沒有用,你一看便知。”

黎清歡一把掀開蓋子,丟到了一邊。

箱子裏除了些女兒家戴的金玉首飾之外,一隻通體羊脂玉雕刻而成的海螺出現在眾人麵前。

謝婉柔突然臉色劇變,忙要撲過去卻被黎清歡抬手擋住去路。

她冷冷看著謝婉柔,眼神銳利,那一刻謝婉柔有些怕了。

黎清歡拿起了海螺,伴隨著陽光的映照,那海螺竟是變成了黑色,原來根本不是玉質雕刻,竟是活物。

四周的百姓頓時驚呼了出來。

“這不是廢後黎皇後的傳音螺嗎?”

“當年與暹羅國對峙,黎皇後的傳音螺傳遞軍情發揮了絕對的作用。”

“後來黎家被滅,黎皇後叛亂被廢,黎皇後所有的東西都被封禁宮中,怎麽會出現在謝家二小姐手裏?”

謝婉柔臉色煞白,她死死盯著這隻傳音螺,嘴唇都有些發抖。

當初她嫉妒姐姐黎清歡暹羅一戰,一隻玉螺名揚天下。

後來姐姐被殺,她便將黎清歡的東西偷偷藏起來一部分。

私藏罪臣的東西,那可是欺君重罪。

此時連那些圍觀的百姓都有些害怕的遠離了謝婉柔。

“不,不,賤人,一定是你陷害我!”

謝婉柔是真的慌了,她明明將傳音螺鎖了起來,甚至連身邊的心腹丫鬟都不知道。

她這麽做也沒別的意思,主要是自己難得贏了黎清歡一次,總得留點戰利品。

可此時的戰利品卻成了謝婉柔的催命符。

謝婉柔瘋了般的衝向黎清歡。

“一定是你這個賤人!你到底是誰?你這所作所為根本不像個鄉下來的女子!你是誰?”

夜王府的護衛將發了瘋的謝婉柔擋了下來,黎清歡笑看著她緩緩道:“聽聞傳音螺是價值連城的寶物,能存留聲音,世所罕見。”

黎清歡拿起了傳音螺:“隻要用鮮血祭螺,必然會將它記錄的聲音傳出來。”

她說罷拔下發髻上的簪子,狠狠刺進了自己的指尖。

十指連心疼,黎清歡卻連眉頭都沒有眨一下,定定看向謝婉柔。

血瞬間沒入傳音螺的外殼,終於有聲音放了出來。

“柔兒,你當真要對付那鄉下來的賤人?這毒蛇……”

“母親不必多慮,毒死了她也不會有人替她做主,誰叫那謝媛住在黎清歡的院子,便是死也隻能怪死人陰氣重!”

“混賬!若不是你們母女非要對付那個鄉下來的……”

“不!不!”謝婉柔驚恐的看向黎清歡手中的傳音螺。

傳音螺裏居然捕捉到了她和陳姨娘之間的對話,甚至還有父親責罰她和姨娘的情境。

四周百姓此時看向謝婉柔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鬧了半天是謝家二小姐放毒蛇想要殺了大小姐,如今在外麵冠冕堂皇的說辭顯然已經立不住了。

黎清歡拿起了傳音螺看向了謝婉容。

“這傳音螺是黎家罪臣的身邊之物,你將它保存起來,居心何在?”

“我是從鄉下來,可是我在鄉下卻沒有學會你們謝府世家的惡毒虛偽。”

“還有,我是入了族譜的謝家大小姐,陳姨娘對我頤指氣使,為所欲為,我當眾扇了陳姨娘巴掌,將她攆回謝家去,也是給她留夠了麵子。”

“別說了,別說了!”

黎清歡每說一句,謝婉柔向後退一步。

謝婉柔驚恐的連連後退,不想下麵還有一層台階,她一個失足突然向後倒了下去。

謝婉柔尖叫著,臉上的麵紗一下子扯了下來,露出了謝婉柔那張驚恐的臉。

四處的百姓紛紛避開,看向謝婉柔眼神裏多了幾分厭棄。

謝婉柔臉上的麵紗扯下去以後,整張臉直接暴露,而且還是奇癢無比。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謝媛,一定是你這個賤人!一定是你搞的鬼!”

謝婉柔瘋了般的自言自語:“這不可能,怎麽可能?根本不對!”

“這傳音螺已經被我鎖起來了,什麽時候存著這些聲音?”

謝婉柔慌的有些語無倫次,黎清歡卻定定看著她。

“二妹,你私藏罪臣之物,與府中姨娘謀害嫡女,你該當何罪?”

“來人!報官!”

黎清歡話音剛一出口,突然一輛馬車飛奔而來。

馬車裏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

“大小姐,得饒人處且饒人。”

一道沉冷的聲音,從另一側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