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濤找來的時候,阮雲和周婆正在“學習”!

“大狗兒!”

阮雲瞄了一眼凶神惡煞,恨不能一口吞掉獵物的大老虎,跟著念道,“大狗兒!”

“恩,對,這是大狗兒!”

“大狗兒!”

江濤身材高挑挺拔,整個人如蒼鬆翠竹一般。

“阮雲!”

阮雲一抬頭,下巴尖尖的,眼眶深陷,雪白的肌膚上,一雙眼睛大得有些可怕。

江濤呆了呆,失聲道,“阮雲,你怎麽了?”

阮雲看了江濤一眼,垂下眼簾,道,“江公子,有事嗎?”

江濤看了她一眼,道,“那天你留下一個紙條就走了,阮雲,什麽事讓你走得這麽急?”

阮雲搖頭,“沒什麽。江濤,如果你沒事,你請回吧,我一孤身女子,也不大方便招待你。”

如果之前,阮雲還有心和江濤試一下,那麽現在,在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忘情淩峰以後,阮雲便斷然決定荷江濤斬斷來往。

他對自己的真,讓自己覺得自己不配。

江濤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了什麽,他笑了笑,道,“阮雲,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你就可以重新開始,而我,恰當的時機出現在你身邊,我們注定要在一起。”

阮雲搖頭,索性說個明白,“江濤,我……我愛上了一個男人,心裏現在有他,在沒有忘記以前,我不想耽誤你,你這樣好的人,值得更好的。”

一旁的周婆冷哼一聲,道,“阮丫頭,你好久沒有出門去散心了,年輕人總是在家怎麽行?既然遇到朋友,便出去走走,曬曬太陽,看看花草也好。”

說著話,推著阮雲走出了房門。

砰!

周婆關上了房門。

阮雲有些尷尬,對江濤道,“江公子,剛才我已經給你說得明白了,我希望你別再來找我了,你值得更好的。”

江濤的眸子一動不動看著阮雲,搖頭,“阮雲,好吧,即使不能成為夫妻,難道連朋友也沒得做了嗎?你……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嗎?”,江濤深吸一口氣,“不管那個男人有什麽樣的魅力,但是他既然讓你痛苦,那麽,他便不值得你惦記。好吧,今天不說這些,作為朋友,我希望帶你出來走走。”

阮雲心裏一動,現代女子勢利的一麵到底占了上風,她一個孤身女子,能夠結實尋靈宗首座首席弟子,且成為朋友,自然求之不得的機會。

阮雲不會高看這個世上的人的人性。

有這樣一個朋友在,那些眼紅她蛋糕店的人,肯定會有所估計。

江濤自然不知道她一個刹那,就轉了這麽多的念頭,兩人不疾不徐在街道走著,碰到熟悉的人,江濤淡淡衝人頷首,身子擋住阮雲,一副守護者的模樣。

江濤的朋友多都知禮,阮雲和他散步,感受清風,感受鮮花怒放,綠樹綻放生機,心情倒是真的平靜了很多。

阮雲是一個心智很堅定的人,尤其在經曆了渣男的背叛以及自己的生病以後,越發堅韌,即使心裏再痛,也隻能忍耐,根本不會自暴自棄的輕生。

等江濤送阮雲回家的時候,兩人雖然沒有交談幾句,但是以及熟絡了很多。

江濤走後,斜對麵那一對開餐館的夫妻就來到阮雲跟前打探,“喲,小阮啊,手段了得啊,竟和江公子認識?看來嫁入尋靈山不成問題了。”

阮雲笑了笑,看了兩人一眼,道,“嫂子有事嗎?”

那有著三角眼的女人就道,“能有什麽事?都是鄰居,以後啊,還請小阮多關照呢。”

阮雲笑了笑,應對了幾句,幾人就分開了。

而等阮雲進了房門,阮雲的淡笑立即冷了下來。

門外,那女人尖銳的聲音傳來,“不是說瘦弱得成竹竿子,快要死掉了嗎?怎麽轉頭又和江公子勾搭在一起?”

男人道,“別惦記那蛋糕店了,咱們好好幹著自己的飯館不好?就想那些歪門邪道。”

女人冷哼道,“窩囊廢,你說得輕笑,自從她開店,我們生意差了多少啊,哼,如果我們有了那個蛋糕店,還一年肯定能賺這個數。”

“現在人勾搭了江公子,別做夢了。”

阮雲怔了怔,苦笑了一下,這才回屋睡覺。

失戀的時候,晚上是最難熬的,甚至有一種控製不住自己,想要放棄所有自尊回去找他的衝動。

阮雲漸漸的,就開始喝酒了。

醉倒了,迷迷糊糊,好像感受到他正從身後抱著自己,壯碩的身軀貼自己貼得那麽緊,胸膛那麽的溫暖,柔情蜜語還在耳邊,溫柔纏綿還在繼續,他——還沒有離開她。

最初的幾個夜晚,阮雲就是靠著酒精的作用在入睡的。

好在漸漸的,也習慣了睡前喝一點酒,有酒好入眠。

接下來的時候,江濤時不時,都會來約阮雲出去走一次,並告訴阮雲,阮雲如果要找他,隨時到城中傳訊樓給他傳訊就可以了。

阮雲一次沒有傳訊給他過,不過每次他來,她倒是出去和他走走。

雖然有時帶著周婆,有時帶著店員小秋小麗,但是每次也都出門的。

大家都知道了江濤在追求她,說她好福氣,隻有阮雲心裏清楚,兩人隻是朋友而已。

甚至她的友誼有些不單純。

不過,如果真要找一個男人陪伴,江濤這種脈脈溫情的男人還是挺不錯的。

起碼阮雲覺得可以一起說話聊天什麽的。

而轉眼,時間就過去了三個月。

在這三個月裏,淩峰好像從來沒有來到過她生命似,他再也沒有出現在她眼前,也再也沒有和她有過任何的聯係。

阮雲想,時間能幹治療一切,等時間久了,自己凡俗事多,總能把他的影子忘記得一幹二淨,生活本來是油鹽醬醋,再美好的東西,總會在油鹽醬醋裏失去。

而他呢?自己隻是凡女,他女人緣向來很好,隻怕早已把自己忘記得一幹二淨了吧。

以後,真的是從來沒有在對方生命裏存在過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永遠不再見麵。

隻是,為何隻要一想起這個可能,她的心裏便那麽那麽的難受?眼淚也跟著掉落了下來!

阮雲一個人提著菜籃子正心不在焉走在大街上,忽然,迎麵一個男子一下撞住了她。

阮雲一抬頭,和對方對視一眼,一下愣住了。

小黑子道,“嫂子,怎麽是你?”

阮雲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到淩峰的一個下屬小黑子。

隻是這小黑子穿得破破爛爛的,神色也慌張躲閃,看起來有些不大好。

阮雲頓了一下,道,“這邊巷子有個小飯館,小黑子,既然遇到了,我就請你吃飯吧。”

小黑子立即感激的道,“謝謝嫂子。”

“別叫我嫂子了,我和淩峰沒有任何的關係。”

小黑子愣了一下,看了看阮雲,欲言又止。

等兩人來到小飯館,阮雲托付飯館老板在隔壁成衣店給小黑子買了兩套普通的衣服,又點了一桌子的肉菜,這才道,“小黑子,你怎麽來了這裏呢?”

小黑子苦笑道,“嫂子,啊

,不,阮姐姐,淩哥最近被你當初得罪的那個曲管事收拾得很慘,哎,嫂子,淩哥有很多苦衷的,他對女人從來沒有用看你的目光那樣看別人,也不會醉酒以後一直叫著你的名字,你也許真的誤會他了。”

阮雲頓了一下,沒有說話。

“嫂子,當初那兩個女人是曲管事巴結上的正義聯盟高層的人士送給淩哥的,淩哥根本無法拒絕,更無法出來追你,不然,就是把你卷入危險之中,他隻能假裝對你不在意,隻有這樣,你才不會被他們盯上。”

“是政治鬥爭嗎?”

小黑子點頭,“是,我就是被趕出來幫淩哥辦事的,現在弄成這個模樣,險些都被人弄死了。阮姐姐,你對淩哥很重要,你回來吧。”

阮雲頓了頓,搖頭,“小黑子,不管他有什麽苦衷,我都不想繼續了,太苦了。”

頓了一下,又道,“如果他問起,你就告訴他,以後……以後……以後我們男婚女嫁,各不相幹,我們就當生命裏從來沒有存在過對方吧。”

狠了狠心,她還是說了出來。

小黑子臉色一變,還要再勸,恰好這時小店老板拿了衣服過來,阮雲過去給了錢,又給小黑子留下一些錢,就轉身走了。

日子一天一天,日出日沒,總在繼續。

阮雲除了遇到淩峰身邊的小黑子,倒也沒有別的變故,固定三日的樣子和江濤見麵,散步,固定做點心,吃飯,默寫那字符,以及所謂的跟著周婆學習。

反正時間,有時候總是拿來浪費的。

她隻是為了活著。

這一日,阮雲提著做好的蛋糕來到店鋪,一旁,小秋一臉八卦的對阮雲道,“阮姐姐,你知道嗎?那個洪江縣,出大事了。”

“洪江縣?”,阮雲心裏一跳,道,“能有什麽大事?”

“有汙垢人啊,天,聽說洪江縣新升值的一個縣丞,叫淩峰的,聽說可年輕了,長得英俊不凡呢,也被那汙垢人所汙染,現在被丟到了汙垢山上去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阮雲原本拿起水杯喝水的手,一下鬆了。

水杯掉落地上,發出“砰”的一聲巨大響聲來。

在心裏,一種巨大的攪痛襲向她,她心髒好像一下就痛了起來。

小秋關心的道,“阮姐姐,你沒事吧?你放心,那洪江縣的汙垢人都被隔離了起來,不會傳染到我們尋靈城的,而且啊,尋靈城可是有尋靈山的仙人守護,我們不會有事的。”

阮雲且顧不得那麽多,隻道,“小秋,你說那被趕到汙垢山的人,是叫江濤嗎?”

“是啊,叫江濤。”

“他原來做什麽的?”

“好像是一個侍衛統領?也不知多麽能幹呢,竟直接升任了縣丞,隻比縣長小一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啊,嘖嘖,真是太可惜了。”

誰都知道成為汙垢人,會意味著什麽,被趕到汙垢山,更是意味著什麽。

汙垢人是這世上最低賤的種族,本是人類,隻因感染另外世間的魔氣,濁氣,身體便一日一日開始腐爛,先是五髒衰竭,接著,皮膚開始一點一點腐爛,發臭,最終,汙垢人會因為身體的腐爛太過痛苦,而忍不住開始自殘。

最要命的,汙垢人是會傳染的。

一旦被趕上汙垢山,從來沒有活著走出來的人。

此時,阮雲心裏隻有一個念頭。

他要死了。

那個她那麽愛,那麽恨,那個救過她,寵過她,傷害他的男人,竟一個眨眼的功夫,便傳來死訊。

阮雲分不清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