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偶遇

“恩,那牌子,便是贈與最初請她們出場表演的前五十位貴客,小涼手中那枚,便是前年及笄之時,揚棠樓前去宮中表演所贈。”肖遠將琴遞給丫鬟,解釋道。

華顏見話題跑偏,趕忙道:“我告訴你啊,這按照慣例是不允許打包的,可慣例也不外乎人情,我同這裏的合清管事的關係還馬馬虎虎,若是我開口的話...”

蘇葵沒多想,一聽有戲,“那你去跟管事的打個商量,帶幾盒回去!”

華顏笑了笑,有些『奸』詐,“你把這詞填上,要多少都沒問題。”

蘇葵這才發現她是給自己設了套兒的,感慨自己身邊的人一個比一個像老狐狸之餘,覺得既然有好處,做句詩也不是不可以。?? 未待作年芳119

作詩不難,唐詩三百首那還不是信手拈來總裁的秘密小情人全文閱讀。

可規定了必須要帶上一個“棠”字,就不能胡來了,還得費些腦子。

蘇葵將目光移到各『色』各異的海棠花之上,腦海中過濾著一首又一首印象不怎麽清晰的古詩句。

大許是為了海棠的長勢,花株上方皆是『露』天,此刻被細雨滋潤著的海棠,更顯嬌嫩惹人。

華顏見她神情,蘸了蘸墨汁:“趕緊的。”

蘇葵見她催促,生出了惡作劇的心思來,“有了。”

華顏聞言站在門邊,等著她的詩。

“海棠。”

華顏下意識的寫上,“海棠然後呢?”

“海棠海棠。”

“啊?”華顏意識到不對。

“海棠海棠海棠。”

華顏沒傻到真去寫上三個海棠,否則熟識的人路過這間包廂,定是要笑掉大牙了。

“你這是什麽詩?”

蘇葵一臉坦然,“海棠海棠海棠,細雨細雨細雨。它要一個棠字,我有仨。且又應景,豈不是極好?”

華顏臉『色』古怪的望向她,覺得自己找錯人了,就這水平,還不及自己。

蘇燁一本正經的點頭,絲毫不覺得哪裏不好:“我就覺得這詩不錯,簡單明了,言簡意賅,不似那些繁瑣複雜的詩詞,讓人『摸』不著頭腦。”

肖遠嘴角一抽——簡單是簡單。可這,真的是詩?

“嗬嗬嗬...這‘詩’可當真是引人發笑的好樂子啊。”對麵傳來男子調笑的聲音。?? 未待作年芳119

聲音陰柔至極,不難讓人猜出是何人。

幾人聞聲望去。便去對麵包廂的門也是開著的,隻是垂下了一層玉『色』珠簾掩飾。

華顏冷哼了一聲,“四哥今日倒是清閑。”

要說宮中的皇子公主們,皇後親出是隻有太子和華顏兩個人,華顏向來眼高於頂。對不喜的人表現的很直接,對這個四哥的感情起初還好,隻是他與明水浣太過親近,時間一久,華顏也就厭烏及屋了。

“你四哥我哪一天不閑?”衍王一如他給人的印象那般,悠閑中帶著陰柔。

隨後有清柔的聲音傳起。“公主安好.”

華顏聞聲就皺了眉,又是明水浣。

華顏將筆撂到案上,恢複了一貫的驕縱之『色』。

要說有時候討厭一個人。還真不需要什麽理由,就是橫豎看她不得勁兒。

聲音帶上了驕橫,“我們的詩好不好,還輪不到別人來評判。”

衍王一噎,尷尬的失笑:“我就是這麽隨口一說。別當真。”

自己這七妹與宮裏的人大多都不對付他是知道的,隻是見方才他們氣氛和諧。這才『插』了一句,怎麽也沒想到華顏會丟出這麽一句讓他下不來台的話。

明水浣輕垂美眸,不『插』話,華顏這遠房表妹同她不親近,她自是感覺的到的,之前也嚐試過拉攏了幾次,卻都是無果,自從幼年那次挨了華顏一巴掌之後,便絕了同她交好的心思神秘總裁豪門妻最新章節。

且上一次,華顏還害她在馬場落馬受傷,一來二去,表麵上是沒什麽,卻是打心眼裏記恨上了華顏。

蘇葵見氣氛僵住,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這話頭還是自己的“詩”給引起的。

笑著打圓場道:“方才我那算不得詩的詩,的確就是想逗個樂子罷了。”

將『毛』筆蘸上墨汁,遞到華顏手中道:“這隻寫了海棠二字如何說的過去,我來『吟』詞,你把餘下的寫上。”

華顏臉『色』稍霽,不確定的道:“你真的會作詩嗎?”

蘇葵覺察到幾人對自己投來的目光皆是狐疑,咳了咳道:“略懂,略懂。”

“開頭必須是海棠二字,已經寫上去了。”華顏指了指門幅上飄逸的兩個字提醒她。

蘇葵食指敲了敲門框,“知道知道,我想一想。”

在華顏的催促下方道:“海棠不惜胭脂『色』,獨立蒙蒙細雨中。”?? 未待作年芳119

蘇燁和肖遠對詩沒甚麽太深的研究,禮貌『性』的誇讚了一番,卻是驢頭不對馬嘴,讓華顏蘇葵,乃至對麵的衍王和明水浣都不覺汗顏。

華顏寫罷,滿意的點了頭:“不錯。”

蘇葵雙手抱臂,得意的道:“不錯吧。”

華顏回頭白了她一眼:“我是說我的字不錯,你得意個什麽勁兒?”

蘇葵‘嘁’了一聲,也不同她爭辯。

“這位小公子,年紀輕輕就又如此才情實屬罕見。”對麵傳來明水浣的聲音,口氣中略帶著欣賞。

三人一聽,——哪裏來的小公子?

“明小姐過譽了。”蘇葵笑嗬嗬的答道,眾人將目光移到她身上,才恍然她是男裝,加上隔了層珠簾,明水浣與她也不熟識,將她當成男子也很正常。

“蘇公子,我們又見麵了。”清麗的聲音傳來,引得幾人轉了頭。

女子一身淺藍薄紗衣衫,眼角含笑,靜立在長廊之上,神情淡然自帶一種高雅不俗。

蘇葵一怔,午爰?

不待她開口,華顏和蘇燁便齊齊開了口。

“你是誰?”火『藥』味。

“姑娘。我們見過?”疑『惑』不解。

午爰徒然一愣,隨後莞爾,看向蘇葵:“我口中的蘇公子,乃是這位小公子。”

蘇葵看了尷尬的華顏一眼,對著午爰笑道:“午爰姑娘,真是湊巧。”

從第一次見午爰開始,便覺此人不屬胭脂俗粉之流,談吐大氣,行為得體,一曲鳳求凰使得二人相識。

而她此時沒喊蘇姑娘而喊蘇公子。不難看出心思玲瓏,懂得為他人著想。

肖遠三人對看一眼,午爰。最近紅透了王城貴族交際圈的軟香坊花魁午爰?

但凡是有耳聞,皆對午爰有些印象,不隻是因為其美貌,更是因為氣質難得一見,有甚者曰:堪比天人網遊之菜鳥很瘋狂。

此時一見。確實所言非虛。

午爰施施然走近,身側有丫鬟拖著托盤,上有數十支海棠。

“這詩,是蘇公子所作吧?”

蘇葵不置可否一笑,算是吧。

“午爰姑娘今日怎得閑來此?”此處距離軟香坊不近,且軟香坊的姑娘們也不可隨意出來走動。

午爰聞言一笑:“我哪裏有這麽大的麵子。能得揚棠樓的刻牌,此次乃是隨同一位大人前來應酬,大人們說話我也不好一直在裏麵呆著。便出來透一透氣,不曾想就遇著了蘇公子。”

沒有吐『露』具體是陪哪位大人前來,恰到好處的顧全了別人的隱私。

話語中絲毫沒有作為一個青樓女子的自卑自棄,更無恃寵而驕的意味。

蘇葵最欣賞的,便是她這種淡然處世的態度。

自然。欣賞她這種態度的定不止蘇葵一人。

二人寒暄問候了一番,便有侍女來尋。在午爰耳旁輕聲說了幾句話,午爰便道了辭。

“若是蘇公子得空,我們再好好聚上一場,上次蘇公子贈曲之事,還未能聊表謝意。真是不好意思,眼下有些事情,就先行告辭了。”

蘇葵擺了擺手:“聚一聚當是無妨,謝意就不必了。”

午爰輕笑點頭,望向蘇葵的目光坦誠而欣賞,微微頷首調頭折了回去。

華顏盯著她的背影,半晌道:“再怎麽樣,不過是一個青樓角『妓』罷了,竟能讓合清管事的跟在後麵伺候著,且這海棠也不是誰都能折的,這揚棠樓何時這麽沒立場了...”

蘇葵不解:“她身後跟著的不是她的丫鬟嗎?怎成了你口中的管事了?”

華顏望向她:“你眼花了吧,那分明是揚棠樓的管事啊...”

蘇葵疑『惑』的道:“興許真是我眼花了吧。”左右她身邊的丫鬟,蘇葵也隻見過一兩次而已。

蘇燁微微蹙眉:“你何時認得她的?”

蘇葵心虛的一笑,實在沒膽量告訴蘇燁是她女扮男裝逛青樓的時候結識的,“偶爾碰到的,談了幾句覺得投機,便交了個朋友。”

蘇燁半是狐疑:“她可知你是女兒身?”

蘇葵見他神情,像是怕她被午爰糾纏上一般,“知道的...”

蘇燁這才放心下來,又叮囑了她幾句,少同午爰來往之類,畢竟一個官家小姐若是同一位青樓角『妓』走的太近,確實影響不好。

蘇葵一笑置之,是覺得午爰哪裏是能同那些青樓女子相比的,不過這話,自然是不能同蘇燁說的,不然隻怕又得換來一頓好罵了。

珠簾隨風微微晃動,衍王壓低了聲音道:“王城何時出了這麽個蘇公子,與蘇將軍,肖統領,華顏都這般熟識,還認得軟香坊的花魁?”

明水浣素手輕輕撥了撥珠簾,朝著對麵望去,卻隻得了蘇葵的一個背影,幾人回了房中,門很快被丫鬟合上。

明水浣眼神微微一動,她竟也不曾聽聞有這麽一個人,且背影看起來卻是有三分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