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9 如果我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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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浩浩****的隊伍入了視線。

金黃色的龍攆,紗簾輕垂,攆中情形若隱若現,看不仔細。

蘇葵覺得心髒似要跳了出來。

原本準備好的話現在一句也想不起來了,不知道該做什麽,不知道該說什麽。

隻剩下滿心的喜悅和不知所措。

視線緊隨著那龍攆移動。

龍攆之後緊隨著的兩架步攆,一紅一紫,珠簾掩之。

珠簾被一隻素手撥開,往外瞧了一眼便放下。

蘇葵心中一個咯噔。

那是——向珍珠?

略顯奇異的膚色,和成熟了許多的麵孔……

她,怎會在這裏?

想到一種可能,蘇葵腦中頓時炸開。

周圍沒人敢出聲,越發的寂靜,除了禦林軍踩踏的腳步聲之外,她心跳的聲音如雷般震耳。

忽然,一聲稚嫩的童音傳了出來。

口齒不怎麽清晰,加上聲音不大,便沒聽清說的什麽。

但已經足夠蘇葵震撼了。

那聲音,是從向珍珠乘坐的步攆中傳出來的……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人施禮。

蘇葵腳下一個趔趄,腦中頓時空白了起來。

鬆尾一把扶住她,卻驚覺她渾身冰涼。

一隊人馬漸漸行遠。

龍攆之中,慕冬心口倏然一陣無律跳動。

好像。忽略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

難以言喻的空洞感從心口開始蔓延,很快遍布了四肢百骸。

他驀然揮開了紗簾。

隨行的太監忙地示意人停下。

“陛下有何吩咐?”那宦官垂著頭恭敬地詢問道。

慕冬未言,望著城外煙雨中的青山。眼中忽然浮現了幾許悵然失措的神色。

“無事,走吧。”

宦官一愣。隨即應下,“是。”

紫色攆中,歐陽明珠輕聲道:“皇上怎麽了?”

向珍珠似在失神,未有聽見她的話。

這兩年來,她漸漸明白了,有的人即使不在了,卻好像從未離開過……

每年的八月初七。蘇葵離去的日子,她的心沒有一刻能安靜的下來。

她現在甚至覺得自己就是一個趁機竊取了別人幸福的賊……

她現在,真的是後悔了。

每日每夜都活在良心的譴責中。

這些日子下來,她看清楚了這個鐵血帝王的無悔心。卻越發看不清自己的心。

對於慕冬,她是真的愛嗎?

還是說,隻是一場在年少中匆匆埋下的情愫,越得不到的便越想得到……

歐陽明珠見她臉色有異,眼中閃過思索之色。

膝邊的女童扯了扯她的衣角。奶聲奶氣地道:“母妃,我們又要去龍華寺看水玉雕的那個美人姐姐嗎?”

歐陽明珠忙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小聲點兒……若被你父王聽到,你就看不到了,知道嗎?”歐陽明珠誘哄著,盡量將語氣放的平緩。

女童睜著烏亮的眼睛。點著頭。

歐陽明珠見沒人注意這邊,適才鬆了一口氣。

皇上傾盡各路奇人異士,在龍華寺後山建了一方天池,池中養了一尊晶瑩剔透栩栩如生的水玉人雕。

日日有高僧作法。

每當祭日皇上便會親臨,以龍血喂養……

這種上古秘術,多違背世間常理,天地循環,故向來為人們所忌諱。

別人隻當每年八月初七皇帝親臨龍華寺是為子民祈福——

想到那尊雕塑,歐陽明珠打了個冷戰,不敢再多想下去。

雨水漸漸增大,行人都匆匆地離去。

蘇葵麵色慘白無任何血色,呆呆地站在原地。

她設想了幾萬種與慕冬再見的情形,好壞皆想過,卻偏偏沒有料到這一種。

忽然覺得失去了方向,她現在,該怎麽安置自己……

鬆尾隨意在城中找了個客棧。

蘇葵從始至終沒有開口說過一個字,鬆尾問不出什麽來,幹脆便不問了。

“你先把衣服換下,將頭發擦幹——”鬆尾將她送到房中,塞給她一條毛巾,無奈地道:“我下去給你叫飯菜上來,快擦一擦,別等染了風寒!”

半個時辰過去,鬆尾適才端著飯菜回了房來。

卻見蘇葵還維持著他離去時的模樣和姿勢,連木然空洞的眼神都沒有任何變化。

發絲和衣角的雨水滴打在腳下。

“姐!”鬆尾不由提高了聲音,皺眉道:“你究竟怎麽了!開始不還好好的嗎?你倒是開口說句話啊!”

真是急死人了!

蘇葵似被他這聲吼給吼回了神。

怔怔地抬起頭來。

神色是說不出的彷徨和失措。

這客棧一住便是三天。

直到第三天,蘇葵才願意開口說話,也開始將鬆尾的話聽了進去。

“說是蘇丞相身重奇毒,隻有廣陽駱家裏養得那味藥可以醫治,好像是叫什麽仙人草之類的……所以當年蘇丞相便直接被人送去了廣陽,至今還未回過王城。”

“蘇將軍也每年都會過去一趟,今年便於半月前剛啟程去廣陽——”

鬆尾將打聽來的話一字不變地告訴了蘇葵。

蘇葵心中有詫異,有慶幸。

詫異的是她當初竟還不知道蘇天漠身重奇毒一事,慶幸的則是尋到了解藥。

“姐姐。我們現在是回蘇府等著,還是也去廣陽啊?”

蘇葵臉色有些躊躇。

鬆尾見狀,忙道:“不然咱們也去廣陽好了。蘇伯父如果見到姐姐,說不準一高興病就全好了!”

蘇葵聞言臉上總算露出了一絲笑來。

鬆尾這話雖然誇張。但也有那麽一點道理,蘇天漠這幾年來,為她的事情定然是日夜難眠吧……

“反正到時蘇伯父的病好了,我們也可以再回來啊!”

鬆尾畢竟不再是以前那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了,這幾日琢磨下來,再通過外麵聽來的消息,想到蘇葵便是見到皇帝之後才如此。便猜到了原因。

這才一心勸著讓蘇葵暫時離開這個傷心之地。

蘇葵靜默了半晌,終也點了頭。

她現在的心還是很亂,說放下,她自認做不到。至少現在還做不到……

接受現狀?

她自認還是做不到,至少現在真的做不到。

別人也就罷了,可那人是向珍珠,偏偏是向珍珠……

老天可真是愛開玩笑……這一場玩笑,便將她全盤打亂。

所以。不如暫時先離開。

好好的想一想。

心中有了決定之後,再回來。

亦或者,再不必回來……

半年前,她懷著滿心的歡喜回王城。

四個月後在城門前,她覺得整個人都被失望和彷徨所淹沒。似乎,再也沒了以後可言。

而半年後,她坐在這裏安靜的回想,覺得現在,似乎也沒她想象中的那麽難熬。

隻是,心口的位置缺了一大塊。

空****的,什麽東西也填不進去。

半月前,她來到了駱家。距離她離開巫穀,剛巧是半年的時間。

“啪!”

一聲脆響響在她頭頂,蘇葵瞪著眼回頭。

駱陽煦收回手來,似乎剛才敲蘇葵的人不是他一般,他眸中含著清冽的笑,道:“走,去後塘鑿冰釣魚去。”

“不去,外頭那麽冷。”

蘇葵想也不想便搖頭道。

外麵,還在下著雪。

駱陽煦似乎也沒打算理會她的意見,徑直將人從椅上拉了起來。

“這回可別說我沒告訴你放魚餌——”駱陽煦坐在亭中手持著魚竿,似漫不經心地說道。

蘇葵將魚竿別在了石欄上,一副不敬業的模樣,聞言轉頭瞪向他。

卻見他臉色有些白。

“不然咱們改日天晴好了來釣吧,你這樣,沒關係嗎?”

駱陽煦目光仍舊定在垂下魚線的冰洞處,揚起嘴角一笑。

“說你外行吧,冰釣就得挑天冷的時候,天一晴冰都化去了,還有什麽樂子。”

蘇葵聞言皺眉,“可你的身體——”

駱陽煦打斷她的話,“別成日把我的身體掛在嘴邊,說的我好像真的活不成了一樣。”

“……我哪裏是哪個意思。”蘇葵低低地說道,擔憂地看了他一眼,見他麵上仍舊是笑,便轉回了目光去。

拿起了魚竿,也聚精會神地釣了起來。

“倘若我真的活不成了,那更得及時行樂才行。”

好半晌,駱陽煦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瞎說什麽呢!”蘇葵虎了他一眼,“別打著這個旗號來給自己的**尋借口啊。”

“**?”駱陽煦轉頭看向她,“我還真想就**一回。”

蘇葵不以為意,嘁了一聲,忽覺手下一陣晃動。

她眼睛一亮,喜道:“好像上鉤了!”

駱陽煦便教她該如何收杆。

半個時辰下來。蘇葵竟也釣了三隻上來。

“原來釣魚也不是我想象中的那般枯燥。”蘇葵大有成就感地感慨了句。

駱陽煦已釣滿了一小木桶,見她這麽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不由失笑。

“有些東西就是如此,你不親自去嚐試永遠不會明白其中的滋味好壞與否。”

亭外鵝毛大雪紛揚而下。落在冰麵上,化去七分。留下的三分凝在冰上像是一層白霜。

“就像是,你不嚐試著放下,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麽難以放下。”駱陽煦將目光放得有些悠遠,“蘇葵,放下他吧。試一試。”

蘇葵麵色微凝。

直到魚兒掙脫了魚鉤逃走,她才猛然回神。

駱陽煦似歎了一口氣,極輕。漾在冷冽的空氣中,不留痕跡。

連續五六日下來,天色終於放晴。

蘇葵推著蘇天漠走在後花園的甬道上,蘇燁負手走在一側。

三人麵上都帶著淺笑。

一家人呆在一起。曾經,這是個不可實現的奢望。

“我後天回王城。”蘇燁開口說道,看了蘇葵一眼。

蘇天漠點頭,“是該回去了,別耽擱了公事。王禦醫說了我這毒要全部清除,少說也還要五年的光景,以後若是抽不開身,便不必過來了。”

蘇燁聞言假笑了聲,道:“好麽。現在開始趕我了?往年也不見您這麽說——這可真是有了女兒就不要兒子了啊!”

蘇葵在一旁煽風點火,“沒錯,你是該走了,我跟爹這麽久沒見,哪兒有你說話的份,你還是早早回王城去吧!”

“你這丫頭,變臉比翻書還快!幾年沒見這挑撥離間的壞習慣怎還沒改?”蘇燁佯怒道,伸手便要去敲蘇葵的腦袋。

蘇天漠背後像是長了眼一樣,伸手把他的手揮去,“我閨女我都舍不得打,你這臭小子哪兒來的資格動手動腳!滾一邊兒去!”

蘇燁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樣,拉著哭腔說道:“爹!您偏心偏的是不是有點兒太明顯了啊?”

蘇天漠一瞪眼,拿出了以往的架子來:“老子就是偏心,你不服?”

“服服服!”蘇燁忍著笑道:“我哪兒敢不服您呐!”

蘇葵哈哈地笑開。

一抬頭,卻見鬆尾跑了過來,一臉急色。

“怎麽了?急急忙忙地作何?”

“方才駱大哥教我算賬的時候……忽然又咳血了!”鬆尾邊跑邊道:“我這正要去請苗大夫!”

幾人神色一震。

蘇天漠即刻道:“快去看看!”

大將軍王大半生金戈鐵馬,晚年卻失了獨子,這個獨子僅僅留下了一個兒子,便就是駱陽煦了。

駱陽煦三歲之時,父母便雙雙慘死,是被仇家暗害,年幼的駱陽煦也險些因此喪命,勉強保住一條命,卻落下了個不治的後疾。

大將軍王也是因為此事而提出了卸官回鄉。

別看駱陽煦起初接觸時看似健朗,實則也是個自小泡在藥罐子裏長大的。

一般的大戶人家普遍都愛養花弄草,以彰顯風雅之情,而駱家聞名的不是花園,而是一座藥園。

各種稀有的藥材應有盡有,即便是不適宜當地氣候的,也都養的好好的,消耗的財力物力數不勝數。

然而縱然如此,也無法根除駱陽煦的病。

聽罷蘇天漠說的這些話,蘇葵略有些出神。

“起初以為是能醫好的,這些年來也很有起色,可不知怎麽,自從三年前他王城一行,回來之後便莫名加重了許多,藥石無效……”

她耳邊回響著駱老爺子這句沉沉的話來。

駱老爺子這下半生都將心思擱在了駱陽煦的身體上,現在,他能用上了“藥石無效”四個字……這意思,已經再明確不過了。

駱陽煦連續昏迷了三天三夜。

他醒來的時候,看到蘇葵坐在桌邊,正單手支著下頜發呆。

他嘴角溢出一絲虛弱的笑。

睜開眼睛便能看到她,真好。

他從沒想過這樣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竟會讓他覺得如此滿足。

“在想些什麽……”

蘇葵聞言驀然轉回了頭來,見他醒了,臉上頓時現出笑意來。“你覺得如何?可有哪裏不舒服?”

駱陽煦輕輕搖頭。

“睡了一覺,覺得很好。”

蘇葵聽他這輕描淡寫的語氣。忽然覺得鼻子發酸。

“什麽叫睡了一覺,你可知你這一覺……”餘下的話,她再也說不出口。

駱陽煦又笑,眼睛都彎了起來,問她,“你怕我就這麽死了?”

這個人,總是能以這麽輕鬆的口氣來談論生死。

蘇葵壓下心口泛起的情緒。道:“你可沒這麽容易死!”

“為何?”駱陽煦挑眉看她。

“因為好人不長命,禍害留千年,像你這種禍害中的禍害,命硬著呢。”

“哈哈哈……”駱陽煦讚同的點頭。

駱陽煦清醒過來的第二日。蘇燁便要上路回王城了。

駱老爺子和蘇葵,蘇天漠將他送出了駱府。

“可有什麽事情要我傳達嗎?”隨從替蘇燁牽來了馬,蘇燁倒沒急著上馬,看向蘇葵問道。

蘇葵搖了搖頭。

蘇燁看了她好一會兒,適才也隻是歎了口氣。翻身上馬。

“等一等。”蘇葵忽然叫住他,幾步走到他身邊,抬頭看向他道:“別告訴他。”

“為什麽?”蘇燁皺眉,“你真的打算一輩子不回王城?”

他了解蘇葵,知道她根本放不下。

蘇葵搖搖頭。“如果要說,我想親口告訴他。如果不必說,那為何還要打擾別人。”

這三年來,即便沒有她,他不還是活的好好的嗎?娶妃生子,君臨天下。

或許,她根本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樣重要。

他的生命裏,有她沒她,也並無太大的區別。

是她把自己設想的太不可或缺。

蘇燁靜默了片刻,終也點了頭。

將蘇燁送走之後,蘇葵推著蘇天漠回了院子。

“爹知道你性子倔,但很多事情,若是錯失過去,便是一輩子了。”蘇天漠語重心長地說道。

蘇葵倒茶的動作未有停頓,隻問道:“錯失有時不是世人能控製得的,若是已經錯失,沒有轉寰的餘地了呢?”

“你確定真的就沒有轉寰的餘地了嗎?”

蘇葵不語。

蘇天漠歎了口氣,道:“若真的再無可能,那便舍下吧。為了一個認定了再不可能有結果的人諸多勞心,委實不值得。爹可不想見你一直這樣下去——”

蘇葵輕輕點頭:“我知道……”

也許是在巫穀裏待得久了,蘇葵覺得,今年的除夕格外的熱鬧。

駱府上下張燈結彩,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喜色。

“爺爺,您教我的我都背熟了,家訓也抄完了,今晚可以出去看焰火了吧!”鬆尾一身寶藍色緞袍,身量似又長高了不少,眉目間帶著笑問道。

十日前,駱老爺子辦了場熱熱鬧鬧的認親儀式。可是在廣陽城中炸開了鍋,成了一樁為人所津津樂道的事情。

駱老爺子思慮周全,對外宣稱鬆尾是他失散在外的旁支後代,將人認回族譜,改名駱鬆帷。

鬆尾是同駱陽煦,還有駱老爺子十分投機,很得駱老爺子青眼,時常將人逗得開懷大笑,駱老爺子一生識人無數,看人精準,又是個做事極風風火火的,所以當駱陽煦將這事提出來的時候,駱老爺子當場便拍案定下了。

鬆尾失去了至親之人,現下能有這麽一個家,蘇葵自然樂見其成。

今晚除夕,廣陽是也有場焰火大會,而這場焰火大會的籌辦者,則是有著廣陽一方之主之稱的駱家了。

一行人用罷了晚食,帶了幾個隨從便出了府。

一場熱鬧無比,璀璨絕倫的焰火大會蘇葵似沒看進去多少。

果然,心裏裝著事情,眼裏便就看不進東西。

鬆尾推著蘇天漠並著駱老爺子幾個人行在前頭,多數人都識得駱老爺子,對他都是既尊重又仰慕,故在這喧鬧擁擠的環境中,總有人自覺的給他們讓著道兒。

駱陽煦今日的臉色看起來尚可,也不知是不是被這絢麗的焰火給染就了顏色。

“真的不打算回去嗎?”

蘇葵不知該怎麽回答,扯開了話題,道:“怎麽,你就這麽急著趕我走?”

“我哪裏舍得趕你走,我昨日還夢見你成了我駱家的媳婦兒呢……”他轉過來頭看著蘇葵,黑耀的眼瞳中注滿了笑意,卻沒有以往的輕浮。

蘇葵被他眼中的認真盯住,略有些不自在的移開了目光,假笑了兩聲,開著玩笑道:“我可不敢嫁你,否則隻怕要被你們廣陽的大姑娘小媳婦兒組隊給暗殺了。”

駱陽煦卻不笑,似沒聽到她的話一般,大約是走了十多步的時間,他忽然說了這麽一句話。

“如果我好好的,我想娶你為妻。”

話語很平靜,口氣很淡,卻平白讓人覺得有些揪心。

蘇葵一怔,抬眼看向駱陽煦,卻見他正仰頭看著綻放在夜空的焰火。

幾束不同顏色的煙火轟然綻放,將他的眸子照耀的燁燁生輝,像是有無數顆星辰在閃爍,帶著不甘與無奈,藏著世間所有的溫暖與薄涼。

蘇葵忽然覺得,這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一雙眼睛。

緊接著,一種無法言喻的情緒**漾在心口,窩心極了。

她無法形容此刻的感受,所有的措辭似乎都派不上用場,她隻是覺得……分明不應該這樣的。

“駱陽煦,我……”

駱陽煦忽然收回了視線來,伸手擋在她唇邊,道:“我隨口一說你別當真,縱然我好好的你也不會嫁我。你該知道我不樂意見你同情我。”

“誰要同情你了,我又沒說要嫁你。”

“那最好了。”駱陽煦將手拿開,勾唇一笑,提步走在了前麵。

笑意在漸漸的消退。

他隻是怕,她真的說出了口,他便無法拒絕了。

他真的不敢確定……

即便明知是同情,他也不敢確定。

輪回更迭,不過也就一場煙花,何苦再牽扯他人。

也罷,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