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月凝

聽鄰居說明天會停電~,怕耽擱了更新,趕到現在倒是也讓我趕出了一章來。

這章是預發明天的哦,明天沒更,不必來刷新啦。

守城門的將領見是蘇燁,恭敬了行了軍禮,驗也不驗馬車,便直接放了行。

約莫出了城門一刻鍾的時間,平直的官道便換成了一條有些崎嶇的山路,好在不算很險,可容得下蘇葵與蘇燁二人並排行過還尚有餘。

蘇葵望了望四周的景色:“這不是去龍華寺的路嗎?今日是要去龍華寺?”

“哪裏,西山裏的路大多都是互通的,並非是去龍華寺,不過離龍華寺也不遠。”

蘇葵會意點頭,望著眼前天然的美景,呼吸著山裏特有的味道,不禁有些心曠神怡。

不成想,越往山裏行去,路竟越發的寬敞了,頗有些別有洞天的味道。

一塊刻著蒼勁有力的“桃雲山”三字的巨石立在一個十字路口。

蘇燁指向路石的方向:“這便是桃雲山了,我們要去的地方。”

蘇葵好奇的驅馬走在前頭,兩側漸漸多了些雖然低矮卻並不簡陋的房屋,甚至還有一些酒樓鋪子之類。

且每間屋前,不管是住宅還是商鋪都會種著三兩棵桃樹,在挽仙樓前經曆的那件略帶驚險的事過後,蘇葵再見這密集的桃樹,未免有些心有餘悸。

卻不知,她那次可不是略帶驚險,而是險些喪命。

蘇葵嗅了嗅,才覺這空氣中似乎還夾雜著淡淡的酒香,且越往前去越濃鬱上了一些。

有些好奇的問“哥,這桃雲山是做什麽的?可不怎麽像是村落。”

蘇燁隻當她從前不曾關注這些,耐心的解釋著:“桃雲山是衛國桃花酒的不二產地,你看,這裏家家戶戶都種著桃樹,且後山更是漫無邊際的桃林,這裏的百姓世代以釀酒為生。”

蘇葵聞言笑了笑,並未言語。

桃花酒。自己也親手做過。

桃花性味甘,平無毒,入酒既能增添香味,更是能滋陰養顏,順氣消食。

桃花酒一般每年的農曆三月三日或清明前後采集桃花,這采桃花也是極有講究的,采集東南方向枝條上花苞初放開放不久的桃花那是最好的,其它的則是次了不止一星半點。

這些都是那年去采桃花時,自己與趙關說過的。

雖說同是一棵樹上開的花,但這方位不同,酒的味道就會變了,隻要是懂酒之人,一嚐便是能辨出的。

采集完桃花後將桃花倒入酒壇中,加上等白酒,以酒浸沒桃花為度,加蓋密封,浸泡三十日之後啟封。

第一次取酒完畢可將桃花撈出,再次置入酒壇做第二次桃花酒,隻是這次便要浸泡上四十五日,且味道也不如第一次鮮醇了。

蘇燁又道:“快入秋了,所以最近正是儲酒的旺季,各地的酒商也都前來采購,或是商談長期合作的事宜。我們正好也該來驗酒了。”

蘇葵呆了呆:“驗酒?,莫非我們在這裏也曾有訂下的酒不成?”

蘇燁點著頭:“蘇家可不是隻會打仗,咱們祖上怎麽說也是經商起家的,爺爺當年剛在王城安定下來之後,便暗下收了幾間酒坊和酒樓,隻是沒人跟你提起過而已。”

這也倒是,亂世是靠刀槍才能站穩腳跟,但是這太平盛世,商業卻是保證利益的根本之道,不管是一個家族,乃至一個國家也是如此。

蘇葵笑瞥他一眼道:“合著你今日是例行公事來了,說的好聽,帶我們來玩。”

蘇燁也不辯解:“兩者又不相違,再說這裏景美,酒好,豈不是也合你意?你這丫頭,總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這些日子,蘇燁多少也看出蘇葵愛酒,雖疑惑,但也被蘇葵搪塞了過去,久而久之,潛意識裏也習慣了,早早就接受了這個比之前大不相同的妹妹。

蘇葵笑了笑,確實是合心意的。

“那你驗酒的時候,可得帶上我才行,我還能幫你試酒呢!”蘇葵輕拍著胸口,毛遂自薦道。

蘇燁隻當她愛玩,哪裏信她真懂什麽酒,卻還是點著頭應下,不過是驗酒,又不是什麽危險的事情,她願意跟去,自己也就沒什麽意見。

“不過這幾日,我們要歇在哪裏?”蘇葵見他答應,笑容更深,露出了兩顆虎牙來。

但凡是熟悉她的人都琢磨出了一個規律來,蘇葵若是自然笑到露出了兩顆虎牙,不必多疑,那定是打從心眼兒裏的開心。

蘇燁見她開心,口氣更軟了些:“這裏有咱們一間小酒樓,每年這個時候桃雲山的客棧酒樓都供不應求,若沒這間小酒樓,隻怕找個落腳的地方還真不容易。”

蘇葵明了,這酒樓大概不止充當落腳的地方,順道還是能打聽到些酒市的消息的吧?

蘇葵望著愈加熱鬧的前方漫不經心的道:“這裏合我意是合了,隻怕馬車裏那位怕是要不答應了。”

西廷玉這廝,不消多想,絕對是對這山山水水酒酒的都是不怎麽感冒的。

蘇燁就笑了笑,也不答話。

一行人已進了酒市,倘若換做平時,騎著馬的蘇家兄妹二人,定要要招來不少目光注目的,可如今正是各地酒商匯聚桃雲山的日子,一來二去俊男美女也見了不少,且都顧著介紹自家的酒,便也無人顧遐蘇燁一行人的到來。

天氣多少還是有些熱的,路的兩旁都擺攤支起了大紙傘,置了幾張長形桌,上麵皆是擺放著一壇壇開封或許待開封的桃花酒。

開酒鋪的,便在鋪子外麵掛起了品賣桃花酒的旗幟或是招牌來。

嚐酒,講價,叫賣的聲音此起彼伏,雖不似王城那般的繁華,倒也欣欣向榮。

“阿呀,可要熏死我了,難道這裏的人都是酒鬼啊!”

馬車裏轉來西廷玉的“嬌嗔”,讓兄妹二人的嘴角都是一抽。

“你有完沒完,我告訴你,再??碌幕埃?野涯愣?魯的閾挪恍牛 ?p

“珍珠...不要這樣嘛,人家隻是說一說嘛。”

穿過熱鬧的酒市,再往前去,不難發現房屋越來越少,兜兜轉轉過了許久,才到了一處較為偏僻的地方。

蘇燁將馬慢了下來,伸手指著前方道:“那裏便是了,因為離酒市較遠,所以平素也鮮少有人過來吃飯或是投宿,也極少有人知道這裏竟還有些一座酒樓。”

說到最後,蘇燁的聲音裏帶著笑意。

蘇葵望去,便見一座臨湖而建的二層大酒樓安靜的立在那裏,屋頂層層飛翹的屋簷和屋角,使屋麵形成了巧妙的曲線。

二樓閣樓四角處全是朱紅的木製廊柱,雕著看不仔細的精致花紋。

酒樓後麵是如畫般的青山綠水,門前兩側各兩棵足夠一個環抱那般粗的老柳樹,整座酒樓華貴卻不世俗,給人一種幽靜靈秀之感。

蘇葵不禁咂舌,這也叫一座小酒樓?看著甚至不比鴻運樓差到哪裏去。

隻怕這裏少有人來,不僅是因為遠離鬧市,重點還是因為價格不菲吧。

兄妹二人剛下了馬,便有一個皮膚略黑,長相憨厚的年輕男子過來牽馬,像是提前已經得知蘇燁這個點兒會過來一般。

“少東家,我爹娘先前不知您今年要提早幾日來驗酒,前幾日便出去了,許是還要幾天才能回來。”餘光帶些好奇的望向蘇葵,卻不敢細看。

蘇葵發覺他的動作,不禁失笑,這古代的人,還真是害羞的可愛。

蘇燁搖頭,“無妨,這是我妹妹,日後你直接喊小姐便是。”

“噯,小姐好,小的是阿莊。”阿莊敦厚的點著頭,給了蘇葵一個九十度的躬身禮。

蘇葵笑著虛扶一把:“好了,不必如此。”

向珍珠、西廷玉,和兩個丫鬟也下了馬車走了過來。

西廷玉仰著頭望了望掛在正中間的招牌道:“望月凝,這名字還真不錯!”

向珍珠抱臂向蘇葵走來,瞥他一眼懶得說話。

三滿將馬車停好之後,走到阿莊跟前,熟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倒是一副大哥的模樣的道:“大叔和嬸子呢?”

阿莊笑了幾聲,喜氣的道:“我阿姐生了對雙胞胎,我爹娘去探望了,讓我留下看著酒樓。”

“喲,好福氣啊!”

三滿也跟著笑起來,二人皆是一副自己當了爹的模樣。

蘇燁搖頭失笑,看來對這阿莊這家人也頗為信任,一間酒樓就這樣扔給他們一家人照管,一年也才來一次。

蘇葵跟著蘇燁走了進去,打量了一番大堂的布置,倒與王城那些酒樓全然不同,約有十來米長寬的的大堂之內,竟隻零零散散的置了九張漆紅木方桌。

且就是這九張方桌,還是空空如也的,不見一個人影兒。

隻瞧著這布置,便能斷定這東家確實沒什麽想將這酒樓辦的多紅火的打算。

眾人在樓裏用罷了午膳,皆是忙起了各自的事兒來。

蘇燁難得出來一次,又已是跟宮中告了假的,也不急著去驗酒,左右要呆上幾天的。

便拉著蘇葵觀摩著這處酒樓,不知為何,蘇葵隱隱覺得蘇燁像是對這酒樓的感情很不一般。

西廷玉飯罷,顯得很興奮,拉著向珍珠和兩位丫鬟做起了“遊戲”,兩位丫鬟畢竟人微言輕,隻得臣服在他的傻威之下,卻不知他是與向珍珠說了什麽,她竟然也肯同意陪他玩起了“遊戲”。

而三滿和阿莊則一副兄弟重逢的模樣,搬了條長凳,二人坐在大堂中長聊了起來。

蘇燁領著蘇葵上了二樓。

二樓總共隻有八間客房,四麵各兩間,每間房前與欄杆都有著較大的距離,便又在每麵的欄杆旁置了幾張矮桌和木椅,坐在此處望景,卻是再好不過。

蘇燁卻不坐下,倚在精致的欄杆上,望著眼前的碧湖,聲音帶了些笑意:“小的時候,你身子不好,爹便帶著我一人經常來這桃雲山,後來...次數就漸漸少了。”

蘇葵突然想起蘇天漠說,這是他與自己娘親相識的地方,不免猜測一二。

“爹娘在此處相識,難道娘親是桃雲山的人不成?”

蘇夫人據說是難產而死,也是因此,蘇小姐即使被保了下來,身子一直很差。

所以,自打出生開始,蘇小姐也從未見過她的娘親,而蘇家父子也不曾提起,又似不願提起。

蘇燁望了她一眼,不可查的歎了口氣:“說真的,我也不知娘親是哪裏人氏,娘親走的時候我還太小,小時候也問過爹,但是爹不肯說。後來長大了,我也不再問了。”

蘇葵疑惑,天下竟有不願將結發妻子是何方人士告知兒女的父親?這是什麽道理?

“我想大致是爹對娘親感情太深,不願提起她的事,未免傷懷。”

蘇葵頷首,蘇天漠的專情,是人人皆知的。

即使從不提起,但這些年都未娶,連小妾都從沒納過,已是最好的證明了。

“娘親叫什麽?”蘇葵半晌問道,這才意識到,蘇小姐可以說是對自己的母親一無所知,而這原因,卻是因為打從她出生起,她身邊的人都對她守口如瓶,隻字不提。

“月凝。”蘇燁不遲疑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