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寬敞的運兵車裏,龍威已經坐在了前排車座上,正逗著“無賴”狗玩的正酣,“乖,站住了啊,聽到了嗎?不聽話,我會收拾你地……”
那個賴皮狗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兩個爪子似乎站不穩,身體晃晃悠悠的,馬上就要倒下了,龍威生氣地趁著臉,手對著他地肋部做出了敲打地動作,嚇得它馬上雙 腿用力,身體猛地一夾,又站住了,於是,它嘴裏便多了一點點的肉製品。
它現在已經能做不少動作了,說是龍威哄它玩,其實它也讓龍威開心了不少。
他目光所及之處的隊員,後背上早就濕漉漉的了,大雨過後是大熱天,這一點在任務區顯得更加突出明顯,可能前一分鍾還電閃雷鳴下著傾盆大雨呢,一眨眼的功夫,驕陽烈日曬的地上的積水發燙。
龍威現在可是舒服的狠呢,身邊就是空調,涼風吹來,頓感清爽,這些維和裝備車經過好幾次改進,其他方麵功能都已經弄的很好了,唯有舒適性和空調方麵還差了點。
聽廠家工程師交流時坦誠的表示過歉意:在目前技術下,這些實戰用的車,突出了越野型和安全感,舒適性自然就不能那麽好了。
這倒也符合平衡規律,什麽事都不可能盡善盡美,完美即死亡嘛。
說是在逗狗,外麵發生的情況,龍威自然是盡收眼底,這不,看了眼外麵李軍嚴肅的表情,和明顯調兵遣將的動作,便凝神往一百多米外的鬧事人群看去,那邊的情況清晰的出現在了腦海裏,低頭看向無賴時,開玩笑的說:“哪有那麽容易的事,麻煩著呢……”
他沒在最前沿,之所以這麽說,在前麵坐著的司機隊員聽起來,似乎真就是可笑了,憑著二中隊這群戰術精量的隊員,別說這群人了,就是對著幾十個反 政 府匪兵,幾個來回也衝過去了,否則能對得住孫遠征說過的我的兵以一當十,要是同等條件下防暴隊可以幹了這個地方任何一支數百人的隊伍。
這種英勇無畏的精神似乎就體現在指揮員李軍身上,見隊員們挎包、警繩、防毒麵具什麽的樣樣都在,馬上向著前方一指,赫然命令道:“第一步!靠近雲才小隊長,第二步,隊伍匯合後向著鬧事人群前進,文明執法,保障安全,開始行動!”
那些隊員素質都沒的說,聽著他講話的時候,身體已經前傾了不少,隻待最後一個開始行動剛說完,立馬像離弦之箭,火速向著人群衝去。
他們到了雲才身後,雲才聽到後麵的援兵來了,馬上和博格巴一起向前大步流星的走去,前後人員匯合一處,腳步急速,轉眼就走到那邊寬闊地上。
“殺人啊,殺人了啊……”突然間,人群裏擠出來一個老頭,人還沒出來呢,就哭喊著叫起來了。
聲音淒涼可憐,老頭一出來頓時撲倒在了地上,再起來時跪在了地上,手裏拿著一個破舊的木棍,滿是仇恨的對著幾米外的維和隊員,氣急敗壞的喊著:“你們殺了我的妻子,你們殺人了……”
剛才他摔倒時,不知道誰絆到了他,所以,現在滿身是血,拚命的往前爬著。
阿爾瓦緊跟在後麵,帶著幾個年輕後生衝到老爹的跟前,揮舞著手裏的砍刀,滿眼血絲的叫罵起來了:“滾蛋,滾蛋,你們這些殺人魔鬼,是要屠村嗎?我們要權力,要生存,要控告你們……”
雲才仗著旁邊隊員手裏盾牌掩護著,一本正經的警告道:“讓開,讓開,一切都的調查,沒有人殺了你們的親人,本警隊第一次到布爾台,絕對不會欺負任何人的。”
這番話是情急之下說的,但誰都能聽出來雲才小隊長說的都是真心話,還帶著幾分責任和正義感。可在這種地方責任和正義就管用嗎?NO!他想錯了,老阿爾瓦還在絕望的哭著喊著,旁邊的摩爾族長已經倒在了地上,準確說是跪坐著,雙手捂著胸口,滿是劇痛的感覺,上氣不接下氣的嗚咽道:“上帝啊,他們都是入侵者,是慘無人道的魔鬼啊,來掠奪資源,強占我們家園啊……”
這下子熱鬧了,人群圍在這倆老頭周圍,一道道仇恨的目光刺向雲才他們。這種場景,在國內時經常會看到,可現在事發突然,又是一群說著英文土話的老頭,說話就是資源、家園、魔鬼的,雲才使勁擦著額頭上的汗水,一臉鐵青的看著這可憐悲慘的一幕,頓時感覺進退兩難起來,嘴裏不由的說道:“咋辦啊?這什麽事啊?”
恰在此時,負責在後麵高坡上瞭望的張林看到了驚人的一幕:一個破舊的四輪車上,承載著一群人,正哭喪著臉往這裏趕來。
張林隻是往那裏看了幾眼,就在對講機裏小聲驚奇道:“是靈車,拉著死人來的。”
李軍聽的腦門的汗又多了密密麻麻的一層,前麵兩個老頭半死不活的攔著,別說動手了,沒準大嗓門喊幾句話都能鬧出人命來,後麵還來靈車了,這個活往下怎麽幹?
到了這會,空中已經刮起了微風,別人都感覺出涼快樂,可從遠處看去,李軍高高的身子,衣服褶褶巴巴的,汗水已經往地上淌了。
“雲才,調頻……”雲才現在更急啊,他在最前沿呢,要是無端端的意外死了兩個老頭,別說追責了,就是良心上他也是過不去啊。
可這時候對講機裏有人說話了,對他來說這就是救命的稻草,連想都沒多想,直接換了頻道,聽聽誰說什麽呢。
“你給我聽著,從兩翼包抄,凡是動手的青壯年一律拿下,監視這夥人,調查靈車,快點……”對講機裏,有人給他支招了。
他現在渾身汗津津的,神情有些緊張,還有著急,根本就沒聽出是誰在點撥自己,可回味了下剛才那個人的話,腦子裏頓時閃過一道光芒,喜的他頓時興奮起來了:“這個辦法好啊,隻是……”
這個辦法好是好,但沒有告訴他前麵那兩個老頭怎麽辦啊,多棘手的問題啊。
他正想著呢,身後一個文雅的,不,是有點中性聲音響了起來:“雲小隊,你們能不能重視點隨隊醫生啊,不管是誰,生病了就是病號。”
他循聲看去,見是大個子長得挺秀氣的醫生曲磊,頓時又如同喜獲至寶一般,直接就把皮球踢給了他:“行,這事就交給你了啊。”
雲才可是看到了,曲磊胸 前掛著聽診器,袖子上戴著紅十字袖標,關鍵是右手啊,還提著一個隨時注射強心劑的大號注射器。
“李隊,我有個方案,現在必須馬上執行……”雲才嘴裏說著,衝著身邊的幾個隊員做起了手勢。
李軍心急如焚呢,要是有人告訴他可以先撤出來,這家夥十有八 九都能同意,現在一聽手下人主動請纓了,還說的那麽把握,自然就默不作聲了。
雲才立功心切,現在短短幾秒鍾時間裏已經猜出剛才點撥自己的是哪個好心人了,沒錯,很像很像的,他雖然是變著聲說的,但應該就是龍威龍隊長。
“出發!”雲才嚴肅目光巡視了一圈,手掌向著左右兩翼猛力一揮。
六七個隊員從兩邊山坡上,向著人群後麵跑去,他立刻加入到隊伍裏,側著身子跑,阿爾瓦不知道什麽時候移動到了東邊,往前猛推了下一個村民,手裏馬上就要扔出去個瓶子。
他手抬起的刹那,雲才減慢了速度,邊跑邊吩咐前麵同樣側身持槍的隊員道:“給我招呼他!”
那隊員手裏拿的正是大口徑的防暴槍,頓時向著人群前麵砰的就是一槍。
防暴槍打出的子彈在地上發出了刺耳的聲音,掀起了一片飛揚的塵土,仿佛一個巨大的蘑菇團猛的擴散開來。
這種槍精準度不夠,但瞬間爆發出來的威力絕對那叫一個猛。
那邊爆起了團團塵土,嚇得阿爾瓦誤以為下一槍就要爆了自己腦袋了,頓時蹲在了地上,習慣性的抱住了頭部,那邊李軍已經帶著隊員到了人群跟前,老阿爾瓦還是哼哼唧唧的要報仇,旁邊摩爾族長摸著胸口的手,已經變成了拳頭,支著耳朵聽著東邊動起真格的了,馬上感覺出異樣了,可心裏還是忌憚那個心狠手辣,連老頭都暴打的阿爾瓦,馬上劇烈的咳嗽起來。
他隻是咳嗽了幾聲,脖子**了幾下,臉色別的發紅,眼看著就要昏迷的樣子,曲磊快步走過去,交代旁邊隊員說:“你肩膀上的家把什錄像啊,都錄利索的,我可不是庸醫,除了婦科其他內科外科五官科皮膚科,全能治……”
人家是醫生呢,什麽病情沒見過,這比那些打架鬥毆後缺胳膊少腿的輕多了,從他下手就看出來了,一直雪白修長的手,看似跟個女人似得,可一動起來就力大無比了,輕輕的扒拉著老族長的眼皮,自信的說:“沒啥事,瞳孔好著呢,絕對沒有擴散的跡象,打針吧。”
他說著,就舉起了粗壯的注射器,手掌輕輕的拍著老爺子的腮幫子,努力叫著他:“老爺子,你沒什麽過敏史吧!”
摩爾眯著眼睛,隻是無意中看了一眼,頓時感覺眼前出現了一個從來沒加過的大殺 器,長長的針頭真對著自己,頓時感覺胸口發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