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是一望無際的沙漠,前麵是成片的樹林。

從這裏望去,沙漠和森林地接壤處像一條巨大地玉帶,那邊是希望,這邊代表著荒涼和死亡。

可在此刻龍威和海倫的眼裏,就算是進去了,也難以逃生。

這一點在龍威眼裏更加確定,因為剛才地戰鬥中他沒有看到彼爾德那個可怕地家夥。

見到龍威而沒上去圍剿他,而是躲開了,他想怎樣?稍微有腦子地人馬上就能想到一個問題:他怕一下子弄不死,不把握,不如趕在前麵去編織圍剿網,或者是給他準備好陷阱。

這個想法雖然不能百分之百確定,但龍威一下子就想到了,不是他不想退卻,而是現在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現在已經是淩晨五點左右了,整整十幾個小時的戰鬥,別說海倫了,就是他也是渾身散了架般的難受,加上有些小傷,身上刮蹭的地方不少,恨不得找棵大樹靠在上麵,美美的睡一覺。

現實生活中的戰鬥就是這樣,一小時耗費的體力精力超過平時的數倍以上,就像那些抗洪大堤上的勇士,觀眾看到的都是負重奔跑的光輝形象,可如果不是有決堤危險,一個人背著濕漉漉的絲袋子,在泥裏水裏能泡上兩小時已經不錯了。

現在他從後座上就能看出來,海倫表情不斷發生這變化,比方說表情扭曲,不斷的咬牙,雙手不斷的發抖再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說明他現在體力即將耗盡,靠的是毅力。

還有良好身體的底子。

當他們開進樹林時,海倫嘴裏提醒他到地方了,本來想慢慢停下來的,可摩托車一下子壓 在了枯樹枝上,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海倫,你小子不行了,還體育新聞部長呢,看樣年輕輕的有點官僚。”龍威摔在了地上,趁機舒服的坐在了地上。

海倫胳膊肘摔的很疼,坐直了身體還揉著那地方,看了眼這片樹林高大的樹木,再往裏看黑呼呼的一片。

這種原始老林子裏,什麽毒物都有的,好在他倆手裏有槍,還在在邊緣上,這樣還能好點,起碼不用怕動物襲擊。

“阿龍先生,你這是認識了我,商業部的部長是個胖子,工業製造部的長官常年生病,就連警察部長跑上幾百米就喊著心髒不舒服呢,可能是上帝喜歡我,叫我來和你配合的,終於逃離了沙漠,我記得穿過這裏,就能到卡爾塔通往首都的公路,到那裏……”海倫說著,目光慢慢的向著東北方看去,一下子跳了起來,叫著龍威說:

“阿龍,起來,起來。”

龍威懶懶的站了起來,自嘲道:“羅迪的這些狗下屬,別的不行,就是幹這個厲害,簡直就是陰魂不散,不抓住咱倆他們……”

沒等他說完,東北方,還有西麵站出了幾個人影,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得逞的說:“海倫,還有那個華夏人,你們很能跑,平時肯定練習過困境逃生,這一路上表現的極度狡猾,要不是勞資我沉著應對,早就叫你們逃走了,現在……”

任憑彼爾德是個殘酷狡黠的家夥,辛苦追了一路了,終於和兩人對手打照麵了,怎麽能方得過宣泄憤怒的機會,他曆數了倆人逃亡的高明手段,自己怎麽安排阿富汗獵犬追蹤的一一說出來,然後就是一陣冷笑:“海倫,還有那個華夏人,你們還有什麽好說的,比方說海倫,你可以告訴我政府那邊什麽計劃,有多少真正的家夥,往後他們還會采取什麽手段?”

接著,他又提了不少的問題,然後話題轉向了龍威,聲音變得更加嚴肅古怪起來:“至於你這個華夏人,才是真正狡猾的家夥,你那幾個同伴是不是有什麽背景,還是受了什麽人指示,如果你現在說了的話,我會考慮……”

前後都是匪兵,他們倆手握在槍柄上,卻是知道一點把握都沒有了,別說這些人了,隻要彼爾德在暗處藏了一個槍手,神不知鬼不覺的開槍,他倆就會連對手都沒看到,就直接命葬黃泉了。

“阿龍哥……”

“海倫老弟……”

倆人惺惺相惜,無比珍惜的說著,海倫馬上態度堅定的小聲提醒道:“千萬不要相信這個家夥,他是魔鬼小隊長,手段殘忍是出了名的,猛象組織的很多醜 聞都是他帶人幹出來的,就算是咱倆投降了,也不會受到應有的待遇,再說……”

“投降?海倫,我阿龍腦子裏從來就誒有投降這個詞,更不會向匪兵投降,叫我說軟話,他那是癡心妄想。”龍威果斷的回應,然後對著十幾米外的彼爾德抖了抖槍,往下放了放,擺出了一副不會亂來的態度:

“彼爾德,收起你那些話吧,我是華夏人,代表著在利比裏森國生活的華人,你好好想想,今天你殺了我,還殺了海倫,我的同胞不會放了你,政府……”

他還沒說完,馬上就被一陣急 促的槍聲打斷了。

子彈啪啪的打在他來倆旁邊,有人大聲侮辱起來:“閉嘴,你閉嘴,趁著你還活著,你還是多呼吸幾口新鮮空氣吧,一會你就躺在地上吃土了。”

龍威輕輕歎了一聲,自語道:“海倫,今天晚了,希望咱倆不管是誰的同事,誰的朋友,發現咱倆屍體時,把對方帶走,別留在這個荒涼寂靜的地方,海倫……”

他輕輕的拍了拍槍柄,海倫同樣絕望道:“阿龍,我性 取 向是正常的,但我崇尚友情,向往朋友加兄弟的真摯感情,現在你為了幫助我,幫助我利國,真的,阿龍哥,就是和你死在一起,我也會……”

他倆達成了共識,頓時滿臉殺氣,各自找好了位置,龍威大喝一聲:“彼爾德你聽著,我阿龍就這個性格,從來不畏懼高手,不懼怕邪惡力量,做什麽事都不會後悔,就像現在要和你們決鬥一樣,就是死了,也不會底下頭顱……”

彼爾德臉色比身後的林子裏麵還要陰沉,心裏一直盤算著怎麽套出他們有價值的東西,然後幹掉呢,沒想到這倆家夥表現的竟然這麽霸氣。

“哼,你們這麽不怕死,那我就成全你們,看看你們功夫好,還是我魔鬼小隊功夫好,條件很簡單,你們徒手,我的兄弟用刺刀、匕首……”彼爾德一隻腳踩在枯樹上說。

他這麽做簡直是陰險至極,說什麽較量功夫,那隻不過是慢慢折磨龍威他倆罷了。

說什麽他的隊員用刺刀和匕首,隻不過是把遊戲說的好玩刺激點,好叫他倆拚命打,在他們最興奮的時候隨手幹掉就行了。

這個彼爾德本來就是個喜歡刺 激的狂妄分子,能一刀一槍幹死的絕對不會叫對方死的那麽舒服,要是這麽下去,沒準他會在這兩個強敵最興奮的時候,一刀下去,挖出他們砰砰跳動的心髒。

“阿龍,豁出去了,我在前麵……”海倫單手舉槍,槍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看他視死如歸了,龍威心裏酸酸的,不由的內疚起來,自責道:“兄弟,你往後邊點,是我叫你陪著我拚的,一會如果有機會,你先走……”

說著,他手裏的狙擊步槍輕輕的放在了地上,然後掏出手槍,猛的砸在地上:“彼爾德,我有個要求。”

“說,看看我心情好不好,你應該明白的,你現在就是個一個籠中鳥,鍋裏菜,你沒有資格提任何條件的。”彼爾德看著匪兵們圍上去了,淡淡的說。

“你挑出來的選手從東邊進攻,我在這裏和他們交手,唉……”龍威說到了東方,想起了家人想起了營地,聲音有些哽咽起來,但馬上沙啞的提聲喝道:“東邊有我的家人,有我最好的兄-弟……”

話音剛落,他隻覺得眼睛有些模糊,腦子裏浮現出了最留戀的一幕幕:隊旗、宿舍、哨位、兄弟!

繼而,他喃喃道:“老沙,你床頭暗藏著你最看好的榮譽,大帥,其實,其實,你挺帥的,就是玩心太重了,兩個兄弟,我……”

一幕幕想過,對手已經到了跟前。

五六個匪兵個個身材健碩,無論是穿衣的還是赤背的,結實的肌肉黑亮黑亮的,似乎是一個個破碗扣在身體上,手裏揮舞著刺刀、匕首,擺出了致人死命的隊形。

“兄弟,記住我的話,穩準狠,反關節,快速進攻,別戀戰,疼也別怕,繼續進攻就行,一會我去你那邊。”龍威擺出了個自然的格鬥式,低頭看著對方幾個家夥,小聲和海倫說著。

他的意思海倫明白,這是要放開和他們死拚,然後抓住機會突然襲擊彼爾德這個家夥,弄死他就等於賺了,把他幹個重傷,也不虧了。

“阿龍先生,不行!前後都有槍手呢。”海倫朝著前麵一看,果然發現東邊有人靠在大樹上,正端著槍對著這邊。

無疑,隻要發現情況有變,他們馬上就會突然開槍,這麽近的距離,就算是神仙也別想躲開。

“完了,我活了二十多歲,臨死這個願望都實現不了,我特麽的不服啊。”龍威緊咬牙關發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