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輩子

“所以你以為那個人是陸世鈞,所以你才會對我那麽心狠,所以我去了法國你還要特意寫封信讓我死心,對不對?”

他說到此處不由得慘然一笑:“遙遙……你知不知道,你的心是多麽的狠……對於不愛的人,哪怕不能善待,至少也不要傷害……”

“我寫了信給你?”

海遙聞言不由得大驚,她倏然抬起頭來,眼底一片茫然:“我根本沒有再和你聯絡過,我們分手之後,我原本心中就對你有愧,在學校也一直有意避著你,後來聽說你放棄學業出

國,我當時……當時還鬆了一口氣……”

海遙說到這裏,自己也忍不住自嘲一笑:“可笑我那時候一顆心都放在陸世鈞的身上,我心裏隻想著你離開了也好,你離開了我才可以光明正大的去追求陸世鈞,不用再擔心你

看到知道了會怎樣……”

“我又怎麽可能,在那麽久之後,再千裏迢迢寫信給你讓你死心呢?”海遙低了頭,笑意苦澀:“原也是我當年對你太狠,所以你才會相信,我會做出這樣……這樣無恥的事情吧……”

“可是那封信,確實是你從國內寄來的,那筆跡,都和你的一模一樣……”

湯啟勳說到這裏,聲音忽然頓住,他沉默下來皺緊了眉心,多年前的往事忽然間又浮上心頭,他想到那封信的來龍去脈,是顧亦殊幫他領回來親手‘交’到他的手中的,郵戳也是顯示的國內,字跡也是海遙的字跡,所以當年,他幾乎不疑有他,立刻就認定了這個事實。

多年的相處,他一直都以為自己足夠了解顧亦殊,她是一個心高氣傲的‘女’人,這樣背地裏動手腳的事情她是做不出來的,可是經曆了這樣多的風‘波’之後,他很輕易就聯想到,也許從那時候開始,顧亦殊就已經做好了對付海遙的準備。

“筆跡要想模仿,也不是什麽難事,那封信……你還留著嗎?”

海遙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朦朧的想法,但卻並未直接說出口。

湯啟勳搖頭,卻是譏誚一笑:“沒有,說來也是巧了,當年顧亦殊給了我這封信之後,我大受刺‘激’半夜跑出去喝酒,她把我找回來之後,當著我的麵毀了這封信,哭著說都是這封信差點害死我……現在想來……”

湯啟勳眼底目光暗沉,幾種說不出的情緒都在紛‘亂’‘交’織:“不過是她毀掉了證據而已。”

“你認為是她偽造的這封信?”

海遙小心翼翼的詢問,好似與湯啟勳一樣,陸世鈞是湯啟勳不敢碰的一道疤,而顧亦殊,雖然海遙早已不再畏懼她,但終歸提起時心中還是有所忌諱。

畢竟,那是在湯啟勳最困難的時候不離不棄,將他從低穀中救出來,成就了現今這個成功的男人的人,湯啟勳饒是現在對她早已失望透頂甚至厭惡怨恨,但終歸還是無法完全狠下心來的吧。

“除了她,還會有誰呢?”湯啟勳的聲音有些低落暗沉,仿佛整個人都快要失去了聲息一般:“當年我以她為知己,我和你的事情,她也知道很多,若是有心,這樣的事情很容易就能做到,更何況,顧家的千金小姐,想要做什麽做不來?”

海遙見他情緒似有些低落,心中不免以為他是為顧亦殊這樣的舉動而越發失望寒心,但他越是失望越是在意,就越是說明,顧亦殊並未完全失去在他心中的地位。

她的心也一點點的低了下來,但仍是安慰自己,這也是人之常情,就比如陸世鈞,她也未能將他徹底的拋開啊。

他們都有一段與別人同行的人生和命運,那一段未曾攜手的命運裏,發生了什麽,經曆了什麽,不是他們共同的回憶,哪怕遺憾也沒有用。

“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海遙想要試著大度的勸一勸,卻發現自己的一字一句之中都是苦澀。

“不……”湯啟勳卻忽然緊緊按住了她的手,他的眼中似有戾氣一閃而過,聲音也冷峻起來:“如果不是那封信,我又怎麽會心中怨你這麽多年,與你重逢之後,又強‘逼’著自己冷

漠對你,如果不是因為我對你的冷漠和故意疏忽,你怎麽會和康寶吃了三年的苦,這些過錯,雖然我要擔起最重的責任,但她顧亦殊,卻也是逃不掉的罪魁禍首!”

海遙心中驟然地一暖,她以為他是失望於顧亦殊的舉止,可他卻仍是因為心疼她。

現在她回到了他的身邊,那些過往的歲月,過去的錯,她又何必非要追究?

平靜相守的人生,才是最完美的人生,她不希望他們的生活,再起什麽‘波’瀾。

隻要顧亦殊不再打擾,不再攪局,她真的不願湯啟勳再去和顧亦殊勢不兩立。

一旦如此,不知又要掀起多少的風‘波’,有邵晉衡去報複,就已經夠了……

她隻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足夠了。

“老公……我們的‘女’兒就要出生了,就當為她積福,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人在做天在看,我相信任何事情都有一個公斷,顧亦殊……我們就當這個人根本不存在好不好?”

海遙輕輕環住他勁瘦的窄腰,將臉埋在他的‘胸’口,細言輕柔:“老公……其實,人家是不希望你再和顧亦殊有瓜葛啦,最好是一輩子都不要見她,不然我就不高興。”

湯啟勳聽她這般撒嬌,心中淤積的怒氣早已不翼而飛,他心間柔軟的幾乎滴下水來,將她攬在懷中輕‘吻’:“遙遙……我就是心中不甘,她‘浪’費了我們這麽久的時間……”

ps:做好心理準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