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遠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與愛人永別 九 大禍將至
海遙強‘逼’著自己硬下心腸,她轉過臉,不再去看那隻杯子,“我先叫醫生進來,你燒的很厲害,必須要立刻輸液。”
陸世鈞見她站起來轉身向外走,眸光裏最後的那一點光亮終究還是黯淡了下來。
他從來不曾想要耍任何心機來挽回她,他做的一切不過都是跟著心走,他從未想過要她看到現在他做的事情說的話,會感動,然後回到他的身邊來。
可當她真的無動於衷的時候,他仍舊是說不出的難過。
病的厲害的時候,他甚至有過很可笑的想法,如果他就這樣死了,海遙會不會難過?會不會……很快就忘記了他?
醫生很快就被海遙叫了進來,跟著進來的還有陸家兩位憂心忡忡的老人。
“陸少爺,我先幫您量一下體溫好不好?”醫生顯然還是心有餘悸,說話的聲音都分外的小心翼翼。
陸世鈞半靠在‘床’上,他的神‘色’看起來憔悴而又疲憊,室內明亮的燈光照在照在他的臉上,卻讓他的臉‘色’越發的暗沉。
陸太太心疼兒子,看到他這樣立刻就有些忍耐不住的開口:“世鈞……你就聽醫生的話好不好?”
陸世鈞仿若根本沒有聽到陸太太的話,他的目光微微一轉,仍舊是落在了海遙的臉上,他看著她,聲音輕輕:“海遙,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但是這一次,答應我一個請求好不好?”
海遙沒有遲疑,點了點頭,她相信陸世鈞,他不會讓她為難,他提出的請求,隻要她可以做得到,她會竭力去做。
而且,來之前,她也已經想好了,去夏威夷之前,她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幫他走出來,一半是為了讓他振作,另一半也是為了讓自己問心無愧的去接手人生最大的幸福。
她就是這樣的‘性’格,最重要的決定,最不願意留下一點點的不完滿。
“你說,隻要我能做到,我都會答應你。”
陸世鈞的眼睛裏點點的溢出了笑意,他知道,就算到死,他也不會後悔深愛過佟海遙這個‘女’人。
他有些吃力的掙紮著想要坐起來,海遙伸手扶住他的手臂,利落的將柔軟的枕頭墊在他的身後,他的聲音輕輕的,隻有她能聽得到,仿佛是多年前,兩個人罕見的那些甜蜜時光重現了一樣。
“我隻說給你一個人聽。”
海遙看他一眼,他的目光清透而又明亮,一如當年那個站在廣‘玉’蘭樹下穿著白‘色’襯衫的少年。
她的心口裏膨脹著說不出的酸,美目中映出些許的水光,卻是點頭答應:“好。”
陸世鈞轉過臉,附在她耳畔低低開口:“陪我兩天好不好?”
兩天……
他心裏是知道的,知道還有三天她就要和湯啟勳一起飛往夏威夷了,那麽,這陪他兩天的請求,是想要最後努力一次,還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海遙沒有開口,可是目光裏卻已經有了戒備的疑‘惑’。
陸世鈞看她這般看著自己,立刻就明白了她的心思,他苦澀一笑,眼底的光芒消失殆盡,聲音嘶啞緩緩輕喃出聲:“你不答應,也沒有關係,我仍舊會好好看醫生的,你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刻馬上就要到來,我就算死,也不會選擇這個時候給你添堵……”
“世鈞啊!好端端的你說什麽死?你是不是不想讓媽媽活了!你這孩子怎麽這麽死心眼啊……這天底下好‘女’人都死光了不成……”
陸太太見兒子這般模樣,隻覺錐心痛楚拚命襲來,她哭嚎著撲到陸世鈞身上,捶‘胸’頓足的大哭起來。
“你這說的什麽糊塗話!”
一向溫文爾雅從不曾發過脾氣的陸先生忽然利喝了一聲,伸手將陸太太拉了起來,厲聲質問:“兒子變成這樣,還不是我們做父母的太失敗?如果當初你對海遙好一點,如果當初你沒有慫恿世鈞離婚,世鈞又怎麽會有今天?”
“伯父您快別這樣說了,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麽久了……”
海遙聽這話說的越來越不像,趕忙出聲打斷了陸先生繼續說下去,她知道為人父母的都是一片赤誠之心對自己的孩子。
可她和陸世鈞已經結束多年,今天來看他,卻也不過是出於朋友之情,而至於其他的,她沒有一丁點多餘的想法。
所以,這種‘悔不當初’的話,說出來對於她來講,是再也沒有一丁點的意思了。
“爸,媽,你們送海遙回去吧,讓陳醫生來給我量體溫。”
一直沉默的陸世鈞忽然開了口,他靜靜半靠在‘床’上,清秀的容顏上神‘色’平靜,沒有一丁點的‘波’動,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我等醫生給你診斷完再離開。”海遙卻並沒有出去,反而退開一步,對一邊醫生說道:“陳醫
生,您給世鈞量一下體溫吧。”
陸太太低聲哽咽著,看向海遙的目光裏卻都是怨氣,陸先生輕輕歎了一口氣,將她拉了出去。
量完體溫,掛好點滴,又開了一些‘藥’,陳醫生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就離開了。
海遙撥了撥點滴管上的滑輪,讓點滴滴的慢了一些,然後又倒了開水,和‘藥’一起放在了他的‘床’頭桌子上。
陸世鈞自始至終都垂著眼簾不發一言,安靜的除卻呼吸聲幾乎聽不到其他的動靜。
“世鈞,你好好養病,我先走了。”
海遙將他身上蓋著的被子往上拉了拉,陸世鈞身子輕輕一抖,他緩緩抬起眼,定定的看住她:“我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是嗎遙遙?”
“世鈞,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們都要往前看,往前走對不對?我知道你心裏難過,但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沒有忘不掉的人,世鈞……我希望你振作起來,好‘女’孩還有很多,總有適合你的……”
他遲緩的搖頭,苦澀的笑容卻像是濃稠的哀傷緩緩淌出:“遙遙,你不會明白……”
他臉上的哀‘色’讓人難受,海遙再不知該如何勸慰,隻得隨口編了一句:“我去夏威夷之前,會再來看你,我們聚一聚,我請你吃你最愛吃的‘私’房菜好不好?”
他就笑了,目光柔軟的像是微風拂過的天鵝絨,他點頭,輕聲應她:“該我請你,給你踐行才對。”
海遙看他笑,也跟著鬆了一口氣,她伸手拍拍他的肩:“那你可要趕快好起來,別人請客吃飯這樣的好事,我可是怎麽都不會錯過的!”
“一言為定。”
陸世鈞伸出手掌,海遙笑意盈盈的與他擊掌:“一言為定!”
湯啟勳匆匆走出停車場,邊走邊接杜峰的電話,‘交’代了幾個吩咐之後,方才低頭掛斷了電話。
剛一走出出口拐角,卻忽然迎麵過來一人直直撞在了他的身上。
湯啟勳躲閃不及,那人手裏端著的可樂就盡數傾灑在了他的‘胸’口,冰涼的觸感立時沁上肌膚,那人嚇的手忙腳‘亂’的遞了紙巾過去:“先生,對不起,真是對不起……”
湯啟勳接過紙巾晃眼一看,隻看到一個年過‘花’甲,頭發‘花’白的老人,正一臉惶恐的看著他。原本的一點點的怨氣就煙消雲散,他溫和一笑,擺擺手:“老人家,沒關係的,不礙事。”
“您真是好心人。”老人就鬆了一口氣,豎起大拇指誇讚他:“現在的年輕人沒幾個像您這樣好修養的了。”
湯啟勳有急事要去處理,聞言隻是一笑,也未再多說:“老人家,您路上慢一些,我先走一步。”
老人與他揮手告別,望著他匆匆沒入陽光中的‘挺’拔身影,竟是微微搖頭歎息了一聲:“你這樣的好人,怎麽運氣偏生這樣的差,惹上那樣一個蛇蠍‘女’人……”
湯啟勳剛進入成勳國際的大樓,正好遇上林山,兩人前後走進電梯,林山就聳了聳鼻子,狐疑的看向湯啟勳:“勳哥,您身上是什麽味道啊?”
ps;還有一更,可能晚點,重頭戲馬上就來,結局也不遠了,番外你們想看誰的?邵晉恒VS邵佳音。顧亦秋VS鬱暖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