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音永恒 ——賠上身心 十九
佳音急的眼淚都掉了下來：“我怎麽會拍這樣的照片？素素，你再看看，是不是隻是長的有點像，根本不是我？”
阮素素見她這般模樣，本來心中就不信這是佳音的所為，此刻更是心內定了大半，她也覺得自己眼光沒這麽差，好不容易有個喜歡的朋友，竟然背地裏做這樣的事情！
“素素……你想，我每天都被家裏司機送到學校，然後放學就接回了家中，我是連一點自由的時間都沒有的，你好幾次約我出去玩我都沒能去……”
佳音的一番話仿佛是一下點醒了阮素素，她一拍腦門，大眼明亮璀璨的溢出笑來：“是啊！你根本沒可能跑出去做這樣的事的啊！你家裏管你這麽嚴，怎麽可能？這肯定不是你！鬮”
阮素素心內大石落定，抓住那照片就撕了個粉碎，複又拉住佳音回教室，教室裏的學生似乎也都在議論此事，見佳音和阮素素進來，大家都看向兩人，有和佳音關係不錯的女孩兒，明顯臉上帶了幾分的擔憂。
佳音看著她們的樣子，隻覺心口一暖，有朋友關心的感覺，真的和所有事情都隻能自己扛的感覺，讓人覺得溫暖很多很多。
“都別聽風就是雨了！這怎麽可能是佳音？是人都知道她家裏管的多嚴，每天都是司機專門接送的，平常我們私下聚會她家人都不讓她出門參加，佳音怎麽可能偷偷出去做這樣的事情？哦”
阮素素幹脆衝到講台上，大聲說道。
立刻就有人附和起來：“是啊，佳音根本不像是這種人，再說了，她是邵家的人哎，怎麽可能出去做這樣的事情？她又不缺錢花！”
“誰說她是邵家的人？”一直沉默的邵佳雲忽然站了起來，她的目光冷蔑而又嘲諷的落在了佳音的臉上，似乎在嘲笑她的愚蠢。
佳音一經接觸她的目光，隻覺得心口發冷，她幾乎想要撲過去阻止邵佳雲接下來要說的話，可是她隻能慘白著一張臉站在那裏，像是一個要被審判的囚犯，動都不能動……
“我們邵家到現在還未曾認下她！”邵佳雲對著眾人緩緩一笑：“她不過是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女！根本上不得台麵！”
佳音的身子忽然晃了晃，她隻覺得耳邊都是金戈鐵馬的嗡鳴，刺的幾乎要穿透她的耳膜，她感覺到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變了，就連阮素素的目光仿佛都變了……
她是下賤的私生女，她沒資格待在邵家，她上不得台麵，她不被自己的父親認可，她不被邵家接受，她沒有權利念這樣貴的學校，她不配被優秀的男生喜歡，她甚至連活著都是一種罪孽……
“她母親是名動北京的交際花，她又能幹淨到哪裏去？”
“她媽那個賤人十五六歲就會爬到男人**去，她馬上十八歲了，勾引男人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你們別被她這張臉給騙了，我起初也差點被她這張臉給蒙蔽了，可現在看來——”
邵佳雲將手中的一遝剪報隨手一揚，旋即似是嫌髒一樣拍了拍手：“至於這上麵的人是不是她，你們自己看吧！”
阮素素第一個衝下來撿起地上的剪報，這上麵的照片似乎比剛才的清晰了許多，阮素素幾乎一眼就認出這上麵的人是佳音！
她就算是不願意相信，卻也不得不相信！
“佳音……”阮素素望向她的目光又是錯愕又是痛惜，仿佛又夾雜著濃濃的悔恨……
“我說我沒有做你相不相信？你們又相不相信？”佳音含淚的目光一一望向眾人，回應她的卻是一片沉默。
所有人的眼底都寫著濃濃的不置信，甚至就連阮素素，望著她的目光都帶著深深的疑惑。
佳音狠狠咬住牙關，忽然轉身衝出了教室，她一定要給自己討一個公道！是誰設計她，她絕不會放過那個人！
“小姐，老爺子吩咐讓我立刻接您回家。”
佳音剛跑到學校大門處，司機就攔住了她，畢恭畢敬的說道。
“也好，我正想找祖爺爺討一個公道！”佳音一字一句開口，那一雙黑若琉璃的眼眸，卻是透出前所未有的決絕和堅定。
邵家的氣氛前所未有的低沉，邵老爺子所住的正院裏，更是氣壓低到了嚇人的地步。
佳音還未走近大廳，就透過落地玻璃看到了一屋子的人，她深吸一口氣，步伐卻是越發堅定了幾分。
每次要走進這裏，她都會害怕的難以自持，可是這一次，她竟是連一丁點的恐懼都不曾有。
她從來沒有做過錯事，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可為什麽別人總是戴著有色眼鏡看她？不管她怎樣做都是錯，不管她怎麽樣小心翼翼努力讓自己做到最好，到最後卻仍是換不來一點誇讚和親切的注視，那麽她還何必要委屈自己討好這些永遠沒有辦法討好的親人？
佳音走進大廳，還未及開口，卻已經劈頭先挨了幾個重重的耳光，她被那樣大力的巴掌扇的頭暈目眩差點栽倒在地，直到身體撞在結實的門框上，她才勉力站穩。
“你還有臉回來？我邵晉源的臉都被你丟光了！做出這樣不知廉恥的事情你怎麽不去死？”
邵晉源像是發怒的獅子，兩眼赤紅瞪住佳音，若不是他還有最後一絲絲理智，若不是老爺子還沒發話，他真會親手掐死這個不要臉的孽種！
佳音半邊臉已然高高腫了起來，指印錯亂的密布在那原本如雪皎潔的臉頰上，她卻覺不出一點點的痛，隻是望向那個不停咒罵自己怎麽不去死的“爸爸”臉上。
“你作為我的父親，不先問我事情真相，反而上來就這樣咒罵毒打，我倒是想要問你一句，像你這樣的父親，為什麽不去死？眼睜睜看著親生女兒被設計被陷害被羞辱，你反而隻會罵她丟臉，像你這樣的父親，才該去死！”
佳音顯然已經絕望到了極致，她原本回來邵家的時候，就算心中再怕，可也多少存著一線細微的心願，隻要她努力，乖巧，好好念書，爸爸一定會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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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今看來，是她錯了，她就算是做到全世界最好，在他的眼裏，卻也不過是一個讓他丟了臉麵的私生女！一個時時刻刻提醒著他身上汙點的存在！
“你——你竟然敢這樣和我說話！好好好，我今天就打死你，也省的你活著丟我的臉，丟我們邵家的臉！”邵晉源氣的火冒三丈，隨手抄起一邊牆壁上懸著的一把未出鞘的瑞士軍刀沒頭沒腦的就往佳音身上打去。
邵晉源畢竟是正值盛年，又是在這樣盛怒的境況下，那力道就大的有些驚人，佳音隻感覺疼痛像是一張網一樣將她整個人都籠罩了起來，她逃都逃不開……
這是她自小到大都在心心念念的父親啊，可他每一次出手，都恨不得將她往死裏打，仿佛她根本就不是他的骨肉，隻是他的仇人，絆腳石。
佳音蜷縮在地上，後背的衣服幾乎都被抽爛裂開，邵老爺子方才低低咳嗽了一聲：“晉源，夠了！”
邵晉源卻仍是死咬著牙又狠狠打了佳音幾下，這才粗喘著氣停下手來。
佳音單薄的身體蜷縮在地上一抽一抽的動，她的臉上全無血色，蠟一樣的慘白，嘴唇似乎被自己咬破了，嘴角上下巴上都是淋漓的血漬，可她自始至終，都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爺爺，是我教子無方……丟了我們邵家的臉……”
邵晉源垂著頭站在一邊，滿麵的喪氣。
“你也知道你教子無方！我早就說過，像這樣上不得台麵的賤種不能弄到家裏來！你偏不聽！”邵老爺子麵沉如水，威儀寫在了他蒼老的臉上的每一道皺紋裏。
邵晉源不敢反駁，隻能喏喏稱是。
邵老爺子的目光又落在佳音的身上，眉眼之間都帶著幾分說不出的厭惡，他平生最厭惡這樣的事情，可偏生子孫不爭氣，將邵家數十年的好名聲都差點毀於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