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山月文
喬伊和尤利西斯有去咖啡廳的習慣,刀客沒有喬伊或者尤利西斯的聯絡號,就隻能去咖啡廳堵人。
爺爺給出了讓他心動的事後獎勵,讓他刀客根本無法抵擋這樣的**，既然不能抵擋……那就想個好方法達成目標吧！
所以他決定吸取教訓,采取委婉的方法,至少要把好感度先刷上去。
即使喬的那位搭檔看上去不那麽友好。
刀客訕訕喝了口咖啡，想來也是，他曾經當著這位“聯邦元帥”的麵挖牆腳來著，他怎麽可能有好臉色。
麵對尤利西斯飛來的刀子，刀客默默低頭喝咖啡。
怎麽感覺有那麽點兒心虛呢……
可現在不是心虛的時候，想想爺爺給出的報酬，刀客就再也沒有如坐針氈的感覺,也不再亂動了，端正坐好，開始繼續刷喬伊的好感度。
“來，喬，嚐嚐他們家的巧克力慕斯，聽說整個星網也隻有這家的巧克力慕斯最正宗。他們在現實世界中也有實體店，隻是女孩子一般不喜歡去實體店裏，因為她們擔心吃多了高熱量食物會發胖，在星網中則不用擔心這些。”
刀客為了刷喬伊好感度做好了功課，熟記附近咖啡廳內招牌點心就是其中之一。
除此之外還通讀了關於服飾流行之類的最新雜誌，考慮到喬是一位符文鏤刻師，惡補關於符文的隻是也是必修功課，因為不知道喬伊的具體喜好，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查閱了各種書籍，有美食、人文、曆史、誌怪……
眼看著刀客對喬伊的殷勤態度，尤利西斯終於忍不住了。
他向來不喜彎彎繞繞的，尤其是他現在心情非常不好，所以一開口就直接得很。
“你糾纏我的搭檔，究竟是想要幹什麽。”重音落在“我的”二字上。
沒錯，宣誓主權才是重點！
尤利西斯作為重度中二病患者，雖然頂著一張正經臉，但是這也不能磨滅他是一個中二病的事實，在他將喬伊劃分到他的所有範圍內，任何侵犯他領地的都是在和他作對，就是他的敵人！
麵對敵人，尤利西斯的口氣能好到哪裏去，沒有動手就已經算禮遇有加了。
一個大男人這樣糾纏一個女孩子……不知道男女授受不清嗎！
被這麽直接了當地提問，刀客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見喬伊也正看著他等著他的回答，想了想，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其實，是我的爺爺想見見喬。”
“你的爺爺？”喬伊詫異。
刀客看上去已經成年，約有二十五六的樣子，在這個崇尚晚婚晚育的年代，他的爺爺應當不年輕了。
可她認識的，年齡附和的應該隻有安德魯大師。隻是安德魯大師若要見她也不會用這樣的方式，難道是與她有血緣關係的那群人？
想到這兒，喬伊不由皺了皺眉。
不，也不可能，這裏是星網，他們不可能在這裏找她，而且她以前的身份芯片已經銷毀了，他們怎麽可能還會找她。
那是誰？
刀客卻並沒有察覺出喬伊的神色異常，自顧自解釋道：“對，我的爺爺是一位高等級的符文鏤刻師，他看過了你的比賽後覺得你非常有天賦，想問問你的老師是誰。”
“……我沒有老師。”喬伊略一停頓才給出回答。
她確實沒有老師，安德魯大師並沒有收下她，哪怕她心裏將安德魯大師當做老師一般尊敬也隻是她的事情，是單方麵的，與安德魯大師無關，自然不能構成師徒關係。
刀客自然是聽到了喬伊的停頓，可他見喬伊神情坦**，又不像是說謊的樣子，有些拿不準了，隻是喬伊已經表明了她並沒喲拜師，刀客也不好說什麽，隻能作罷。
喬伊見刀客不再問，也沒有再說什麽。
這次說開了之後，刀客果然連著及幾天都沒來找喬伊和尤利西斯。
“等下，你這樣直接問人，她怎麽可能會告訴你。”老者聽到孫子轉述，有些不滿地說道。
任誰這樣直接了當地問人私事都不會得到回答的，除非那人特別喜歡將自己的老師掛在嘴邊炫耀。
可那一位收的學生又怎麽可能是這樣的人。
在他看來，應該先打好關係再套話，才能得到真實的答案。
刀客有些無奈，他這不是已經惹人厭到已經把好感度刷到負數了沒辦法，不然他也知道應該先刷好感度再套話的道理。
“不過我看她表情不像是作偽，而且爺爺你別怪我舊話重提，那一位既然都放話說了一定要超過您，不像您一樣廣收徒，要講究質量，依照他事事爭強的性格，又怎麽會找一個資質這麽一般的，喬她雖然是一個勤奮的女孩，但資質是上天給的，有的時候即使是勤奮也彌補不了先天的不足，您……”刀客正待勸說爺爺別再關注這事情了，卻被老者打斷了接下去要說的話。
就聽老者說：
“那我就收她為徒吧。”
老人毫不遲疑地說道。
……
等等，事情怎麽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世界變得太快他有些反應不過來。
愣了好半天刀客才找回自己的思緒。
“……您就算是想要補償那一位也不必這樣，喬若不是他的徒弟您教導她就算是補償他了，可是喬如果真是那位的土地，您這不是搶他的徒弟，這……”刀客實在不知道要怎麽說了，搞研究的人思維都這麽跳躍嗎他現在有點兒跟不上了要怎麽辦。
“那就搶，反正整個聯邦都知道我和他不對付。”老人說這話的時候雖然看似隨意，似乎是破罐子破摔，但是眼中那不甚明顯的傷痛，卻讓刀客呐呐半天說不出話來。
一時無話。
“別在這兒杵著了，就這麽決定了，反正我手中推薦高等學校的名額空著也是空著，就給她一個也無妨。再者，你不是說她看上去不像是說謊嗎，那應該就是真的沒有拜師了。”老人見孫子站在原地一臉糾結，笑著拍了拍孫子的肩膀，一臉輕鬆，恢複了往常的樣子。
老人決定了的事情便是真的定下了，刀客知道自己再怎麽勸說也不會讓老人改變主意，隻能歎了一口氣，說道：“那我去和她說吧。”
反正他注定是跑腿的命。
正欲離開上星網，卻聽身後老人說道：
“不用，我去。”
喬伊以為說明了來意之後刀客就不會再出現了，畢竟身為星網第一大神老是來找她和搭檔也不是事兒，他應該更喜歡在競技場上pk，而不是在咖啡廳裏為她這麽一個無名小卒介紹甜點。
可誰知，這事情還沒完，這一次來的不是刀客，而是一個自稱是刀客爺爺的老者。
老者麵容沉靜，穿著筆挺的西裝三件套，外麵是一件長款的呢子大衣，手拿精致手杖，頭戴紳士禮帽，像極了一個老牌且嚴謹的紳士。
而事實上，他的坐姿、舉止無一不是按照教科書裏的標準來的，說不出的刻板，卻又有一種優雅意味。
和安德魯大師簡直天差地別。
這是喬伊第一眼看到這位老者時候腦中劃過的想法。
同樣是符文鏤刻大師，喬伊不自居地就開始拿安德魯大師同眼前這人比較起來。
手杖被輕輕靠在了桌旁，沒有發出一聲聲響，就像老人來得無聲無息，讓人措手不及一樣。
最終，老人坐在喬伊的對麵。
剛剛有人來挑釁，尤利西斯應下那人挑戰去參加個人賽了，現在估計正在pk中，喬伊對麵的位置就這麽空了下來。
尤利西斯說是不用多長時間，讓喬伊就在這而等他。
隨著尤利西斯的名氣越來越響亮，過來挑戰尤利西斯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在咖啡廳裏遇到挑釁也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甚至還沒等到現磨咖啡上桌，尤利西斯就已經結束了比賽。
這一次既然尤利西斯說了，想來也要不了多少時間。
隻是在這不多的時間裏，這位老者就恰巧找了過來，一開口就是自我介紹。
“你好，我是刀客的爺爺，同你一樣，是一位符文鏤刻師。”
聲音有些蒼老，但是中氣十足。
尊老愛幼是傳統美德，喬伊對老者的態度比對刀客的防備態度要好上了不少，隻是依舊顯得有些疏離。
“你好，我是喬，很榮幸能夠見到您。”刀客既然說他的爺爺是一位高等級的符文鏤刻大師，那麽這位老者應當至少是七級符文鏤刻師，能夠與這樣一位大師麵對麵談話確實是喬伊的榮幸。
“很抱歉這段時間的打擾，隻是我聽刀客說你最近正在準備高等學校的考試，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拜我為師，我在高等院校也算是有兩分麵子，若是我的學生，自然是可以免於苦惱推薦名額的事情的。”
老人聽刀客匯報這段時間的事情時候就知道這孩子應當不是一個喜歡拐彎抹角的，這一點和那個家夥一模一樣，所以也不再打太極，而是直接說出來此行的目的。
隻是聽了老人的話，喬伊卻沉默了。
她卻是在煩惱推薦名額的事情，既然老人說得這般輕鬆，恐怕這位老者真的是一位高等級的符文鏤刻大師，並且擁有非常高的地位，拜他為師自然好處多多，可喬伊終歸是……
有那麽一點兒不甘心。
喬伊在那個偏僻星球上時候就是受到安德魯大師的照顧，後來更是跟著安德魯大師搞研究，受到安德魯大師的指點，所以打從心裏，喬伊還是希望能夠拜安德魯大師為師的，即便最後安德魯大師沒有收下她，她卻還是想要通過努力爭取一下，總是要試一試才能知道最後結果的。
至於推薦名額。
她原本就有了計劃的，隻要她在符文鏤刻師公會裏嶄露頭角，隻要通過努力變得足夠優秀，總是會有機會的。
她最近也發現了她的精神力增長速度的不尋常，按照這樣的趨勢發展下去，她遲早能夠衝擊更高的符文鏤刻師等級的，隻要一直這樣努力下去，總會有她的機會的。
隻是高等學校的考試在三月份，時間比較緊迫而已，但她若是明年沒有考上，還有後年，隻要二十歲以內都能參加考試，她一共有兩次機會。
隻要她努力了，即便最後不成功，也不會後悔就是了。
打定主意，喬伊不再多想，抬起頭來，正視麵前老者，不卑不亢。
“非常感謝您的好意，隻是我資質平庸，恐怕無法勝任您的弟子，非常抱歉。”喬伊最終還是開口拒絕了。
對於喬伊的拒絕，老者似乎並不是非常意外，隻是一眨不眨地看著她，不放過她麵上的哪怕一絲表情變化。
“你已經拜師了？”老者這樣問道。
“沒有。”喬伊的回答毫不猶豫。
老者的目光深深看著她，好像能講人心看透一般地讓人心悸，他盯著她看了她好一會兒，才開口。
“那就是已經有了想要拜師的目標。”這話像是問句又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說是自然自語，卻又像是說給喬伊聽的。
“……”
不知道要怎麽接話，喬伊索性沉默了下來。
喬伊的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
“好吧，我知道了。”老者手指在桌上敲了敲，隨即又從包裏拿出了一張寫著一串數字的紙條，放在了麵前桌上，朝著喬伊推了過來。
“這是我的聯絡號，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為你貢獻一封推薦書……隻要你優秀到足夠打動我。”
喬伊看著老者拾起放在一旁的帽子重新戴上，又拿過一旁手杖站起身來理了理身上褶皺，最終真誠道謝。
“謝謝。”
老者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麽，就這樣在喬伊的目送下離開了這個小小的咖啡廳。
推薦書與推薦名額有所不同了。
推薦名額的獲得準確來說有兩個途徑，一個是足夠有些拿到符文鏤刻師公會的推薦名額，另一個則是擁有兩名七級或者七級以上的符文鏤刻師蓋章的推薦書。
當然，還有一些推薦名額掌握在擁有崇高地位的符文鏤刻大師手裏，就像是剛才老者說的那樣，若是喬伊拜他為師，那麽他手中的名額就可以給喬伊一個，這種情況非常少，因為能達到這樣地位的符文鏤刻大師並不多。
若是有身份有背景的，這樣的推薦名額獲取途徑有不少空子可以鑽，兩個七級或者七級以上符文鏤刻師蓋章的推薦書對於人脈廣，或者自己家裏就供奉有符文鏤刻師的世家子弟來說並不算是什麽大事，或者家裏有符文鏤刻師公會的長老、會長等高官當親戚的，隻要不差到離譜，一個名額也是跑不了了的。
隻是喬伊這樣沒有背景的“孤兒”就隻能好好表現，爭取符文鏤刻師公會的名額。
可想要在符文鏤刻師公會裏出彩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啊，有多少人都盯著這個名額，其中不乏天賦極佳的，喬伊起步晚，即使天賦不錯，還是輸在了時間上。
現在老者為喬伊提供了另一條路，喬伊是真的打從心眼兒裏感激的，雖然不明白老者為什麽幫她，但是對於他們這種身居高位要什麽有什麽的人來說，她身上也沒有什麽可以圖謀的了。
隻是老者能夠提供的，應該隻是一封推薦書，她要到哪兒去找第二封推薦書？
不知道安德魯大師是不是七級符文鏤刻師……
喬伊這才發現，她似乎還不知道安德魯大師的符文鏤刻師級別。
這個時候，喬伊不會想到，在她快要決定放棄這一次的考試，轉而準備下一次的考試時，安德魯大師將推薦書送到了她的手上。
非常巧的，在同一天，星網上遇到的那位老者也將推薦書送到了她的手上。
兩封推薦書，就這麽齊了。
讓她煩惱的事情就這麽迎刃而解，順利的近乎不真實。
這真的不是在做夢？
作者有話要說：各位讀者大大久等了！！！第一更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