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床榻之上昏迷不醒的任傑和他身上那即將要蔓延到心脈的厄難毒靄,淩凝的心中不禁滿是愧疚和焦急的情愫,從她第一次見到任傑的時候,心中便對這個屢出驚人之語的小親王產生了莫名的好奇之心,而在任傑說出她就是刺客的時候,她更是難以相信任傑的小腦袋竟能破解連刑部司部楚仕途都不能破解的刺殺手法。

然而,讓淩凝心存感激的是,任傑在查到淩氏醫館便是薛仇的藏身之地後,闖入了醫館之中發現了她的身份,卻並沒有帶人前去徹查醫館,那醫館之中所存放的淩氏先祖的牌位,在淩凝的心中可以說是大過一切的。之前,她一直在竭力的隱藏著自己的身份,就是不想牽扯到哪怕是一點一滴有關淩藥閣的事,而後,任傑在不得不揭開這樁塵封的疑案後,站在她的一邊竭力地在為她解圍。

現在,任傑又因為薛仇的厄難毒靄而身中劇毒躺在自己的閨中,不免讓淩凝的心中再生愧疚,看著榻上命懸一線的任傑,淩凝黯然的低下了臻首,神色之間傷痛不已,嬌顏之上滿是別樣的凝重和脫於塵世的高潔氣質。

而此刻,任傑胸前的那條條的黑紫色紋路已然密密麻麻的連成了一片,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著任傑的心脈一絲一縷地壓了過去,從其中那厄難毒靄到現在不過才一盞茶的時間,若是任由讓那厄難毒靄之毒入侵到任傑的心脈,那可就真的是回天乏術了。

看著任傑身上的情勢,淩凝退卻了臉上的凝重之色,輕抿紅唇,檀口之間深深地呼了口氣,抬起頭來望著此間整盤坐在床榻另一邊的薛仇道:“不能在耽誤了,仇伯,顧不了那麽多了,我要救他!”

聽到淩凝的話,那薛仇神色虛弱地睜開眼來,臉色蒼白地望著淩凝疑惑地問道:“什麽?怎麽救他?我這厄難毒靄少說需要五種劇毒的解藥,而且現在我的精血接連受到兩次強行提升實力的藥物,氣息紊亂精氣不足,如何還能當做是解藥的藥引?”接著便望向了床榻之上的任傑,見到毒靄之毒已然向著任傑的心脈形成了包圍之勢,如果此刻便有解藥拿來給他服下,或許還有一救,否則將難逃一死,還能撐多久就隻能聽天由命了,看來他要趕緊恢複些實力,才能伺機帶淩凝離開這裏。

“不···還有一個辦法!”淩凝望著那薛仇重重的說道。

“嗯?”語罷,隻見那薛仇望著淩凝滿臉驚異的道。

聽完薛仇的話,淩凝轉過頭去望著任傑,片刻之後,神色之間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長長地舒了口氣,道:“莽牯蛤!現在隻有莽牯蛤才能救他了。”

“什麽?凝兒···不,少閣主,莽牯蛤是淩藥閣的震閣之寶,你不能拿來救他!”薛仇望著淩凝神色慌張地道,“再說了,莽牯蛤是無

階的異獸,當年。老閣主近乎天魂的實力都不能將之馴服,而就憑他剛剛五暈的實力,莽牯蛤用在他的身上的隻會加速他的死亡,不行!再等片刻,等仇伯恢複些實力,我們恃著他離開這裏,到時把他還給讓閣樓外的那群人,讓他們來救他。”

“不可以!再不救他的話,他就要死了,仇伯,你還不知道,莽牯蛤現在的情況已經今非昔比了,現在的它很是虛弱,連我都能聽到它的靈魂之語。它一直被靳武封印在了他的身體之中,在這之前,那靳武將他封印了近十年了,數年來隻給它提供必要的赤氣能量,而且從來沒給它進過一絲的毒物,所以,在凝兒將它從那靳武的身體中救出來的時候,它都已經深眠數年了。”

“前幾日,凝兒給它喂了一株九葉桔梗,現在的它才勉強能夠醒過來,但是,那靳武在它身上的封印還在,據它告訴凝兒,現在的它急需攝取劇毒,我想,如此虛弱的它,現在應該對他構不成什麽威脅吧?”說著便望了望床榻之上的任傑,隻見那黑紫色的厄難之毒已距他的心脈已不足半寸之遙,隨時都有性命危險。

“你說的是真的?”聽到淩凝的話後,薛仇不免將信將疑地望著她道。

“當然是真的!若是莽牯蛤真的能解輔政小親王身上之毒,那我們安全離開此地的幾率也要大上很多,沒有時間了,仇伯,你就相信凝兒一次吧,你好好療傷,凝兒這就來為他解毒。”

聽到淩凝的話,看到她的黛眉間急切的神色,薛仇沉下首來略以思索:“若是莽牯蛤真的能醫好這小親王身上的厄難毒靄之毒當然是最好,想來以他的實力,再加上大病初愈對自己也構成不了什麽威脅,反而能助我們更加順利得離開這裏。而莽牯蛤乃是我淩藥閣數十代傳下來的震閣之寶,要想收取回來也不是什麽難事,姑且看看能不能救活他。”想到這裏,那薛仇便也不再多說什麽了,隻在一旁不問不動地望著淩凝。

從那薛仇的神色看來,似乎絲毫不擔心那所謂的淩藥閣震閣之寶莽牯蛤能解去任傑身上的厄難之毒完全是情理之中的,而事實上也正是如此,因為閣中的《厄難毒》靄功法正是當年淩藥閣的一位先祖級的閣主在得到異獸莽牯蛤後,從莽牯蛤能夠釋放毒霧的那一招中悟得的,而那莽牯蛤既然號稱百毒之王,此番又正需要劇毒當補品,要解任傑身上的那看似無解的劇毒自然是不在話下的。

隻見床榻一旁的淩凝此間神色淡然,微閉雙眼,雙手掐著指法揖在腰間自成印訣,腦中深深的冥想,數個呼吸之後,突然睜開雙眸,意念過處,便見其胸前靜靜的懸著一個如拳般大小的白色的實質化的赤氣晶體,而在那實質化的晶體之上此間印著的滿是接天連地的不知明的紋路,看上去煞是一番古樸神秘之

感,讓人不免心生壓抑。

而薛仇在見到那滿是符文的白色晶體後,不免心生疑竇,事隔十多年之久,想當初他最後一次見到莽牯蛤的時候,它還是通體血紅之色,滿身的劇毒皰疹讓人看上去讓人不寒而栗,不禁心中發麻唇齒之間泛著軟意,而今竟被那靳武封印在了這赤氣晶體之中,看來當初老閣主的實力的確與那靳武是有所差距的,不知這封印還能否解開?若能安然的離開這裏,這莽牯蛤能否助凝兒重振淩藥閣?

接著,便見淩凝輕輕的捧起身前的那白色球形晶體,緩緩地放到了任傑的心魄之上,此刻,那黑紫色的毒靄已然都將任傑的心魄覆蓋去了一半,照當前的情勢看來,若是沒有這莽牯蛤,或者這莽牯蛤此間不去吸取這遍布了任傑滿身的厄難之毒的話,那任傑可就真的要把自己的小身板擱在這裏了。

不過,想當初任傑差點就形神俱滅了,都能安然地來到大陸之上,上天豈會那麽容易就給他機會放他回去?

在那晶體在觸碰到任傑的身體心魄之後,便立時由內而外地發出了殷紅色的光暈,看上去是想衝破那晶體外的神秘符文,然而,那光暈卻始終隻能在那符文的封印之內,並不能散逸出來半分。

然而,接下來卻發生了異常奇異之事,隻見那晶體內的一片殷紅竟有節奏的時大時小地一鬆一弛了起來,一眼望去便像是在做著吸取的動作。而實際上那內紅外白的晶體的確是在吸取著什麽,因為在那晶體的鬆弛之間,任傑心魄之上的毒靄正化作綿延的霧氣從經絡之中馬不停地的奔向著那晶體之中而去,而那白色的晶體不僅絲毫不畏懼任傑身上的厄難毒靄,反而像是喜歡上了那毒靄的味道,鬆弛的頻率愈加的快速了起來。

隨著那布滿符文的晶體內的那片殷紅動作的加快,任傑心魄處的黑紫色逐漸消失不見,接著便是胸前那阡陌分明的經絡線漸漸地隱去,半響之後,連任傑唇間的那片紫黑色也褪卻無蹤了去,換上了一派紅潤如初的氣象。看來,這晶體之中封印著的便就是那莽牯蛤了,而它在封印之中吸取著的便是任傑身上的厄難毒靄了,雖然它此刻出不來,卻還是能夠透過那封印汲取劇毒的能量的,不然的話,被封印了十多年豈不是要被活活餓死?

看到任傑身上的那黑紫色的毒靄此間已被解去了大半,淩凝的嬌顏之上不免露出了喜極而泣的歡愉神色,便急忙貼到任傑的身前想要為他把脈。

一旁的薛仇在看到眼前那被封印了的莽牯蛤竟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解去任傑身上的毒靄,不禁麵露震驚之色,怎麽說這也是自己千辛萬苦地透支了生命才醞造出來的毒靄,甚至都能威脅到七暈強者,不想竟被莽牯蛤就這般輕易地化解了,看來這莽牯蛤當真為百毒之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