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見他到來,那些零星站著的統統挺直了脊背,他們之前不知道相互爭論什麽話題,溫樂下馬車的時候,發覺到這些臉色都有些不太自然。
府衙門口一般不許群聚,溫樂掃視他們一樣,還不等開口說話,站鳴冤鼓邊的幾個衙役匆忙的上前解釋說:“爵爺,他們是從各郡縣來的稅官,早晨麥大和達大都未到,小的們不敢隨意請他們進來,便讓他們外麵稍行等待。”
稅官?溫樂微微皺了下眉頭,瞥了下這些幾眼,發覺他們都是頭頂金冠腰佩玉環。這個年代的喜歡搭配首飾,頭冠上是肯定要鑲嵌一些東西的,腰上也是叮叮當當掛著荷包玉佩,有些手上還要掛手鏈,總歸是看著經濟能力來的。
賦春的稅官品級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每年五兩白銀五斛祿米的薪俸卻算是相當高的。普通百姓家一年產收有時候還多不過二兩,但薪俸再高,這幾個稅官頭頂的頭冠,也絕不是他們這個經濟能力的能承受的起的。
再看他們穿著的一身細綢夾襖,脖子上圍著的整條貉子剝下的貉皮圍脖,腳上踏著的兩側鑲嵌大塊玉石配飾的官靴,一身打扮的價格隻怕換算五十兩銀子都不止。
溫樂的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心中對這群的印象首先不好。
這群稅官們原本看到溫樂來,還拿不準他到底是誰,等到衙役們過來解釋了之後,他們紛紛瞪大了眼睛,不敢想象麵前這個看起來那麽年輕的居然會是那位手段淩厲的一等爵爺。
這幾麵麵相覷一陣,推了個帶頭的出來,那皮膚是賦春少有的白皙,身材十分肥碩,下巴和脖子長了一處,行動卻很靈活,首先給溫樂鞠了一大躬:“下官郡城稅官申屠穀,見過爵爺千歲。”
他身後,幾個同樣穿著光鮮的稅官跟著他一並鞠躬,那些帶來的小廝也齊刷刷跪成一片。
溫樂從大開了殺戒之後,心中的某些觀念似乎逐漸發生了轉變,若放平常,他不喜歡的對他笑臉相迎,他估計也拉不下臉來不給麵子。而現,這些個稅官叫他看不順眼,那他們再怎麽卑躬屈膝的拍馬屁也沒有用,溫樂仍舊是一臉陰沉。
他語氣不善的問:“一大早們堵府衙門口,難不成就等著給行這個禮不成?”
申屠穀頓時一愣,他偷偷瞥了眼神情陰晴莫測的溫樂,膽子瞬間縮了縮,之前打了許久算盤的話這會兒居然一個字也不敢說了。
他咬咬牙,想起自己肩負的責任,還是克服了心中的不安,小聲道:“實不相瞞,下官此番前來求見爵爺,為的是爵爺前不久下令的農稅一事……”
溫樂打斷他的話:“這事兒們若有疑問就去找麥靈通,他是負責這一塊的。”
關鍵是已經找過了啊!麥靈通他除了打太極什麽都不肯說啊!申屠穀心中大為著急,見溫樂明顯不耐,又想繼續進言,直接被他的一個眼神給堵回去了。
申屠穀愣愣的站原地看著走進府衙的溫樂的背影,心髒仍舊難以自控的急速跳動,剛剛那個眼神是……
身後酈州兼州的幾位稅官見溫樂離開,申屠穀又沒用說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一時間又氣又急,上前來抓著他的衣袖又開始爭論。
溫樂進了府衙,繞到後院,便瞧見麥靈通探頭縮腦的門後張望自己。
見到來的是溫樂,他顯然鬆了口氣,一臉慶幸的來和溫樂行禮:“見過爵爺,唉,爵爺可算是來了。”
溫樂皺起眉頭:“聽衙役說還沒來,這是出了什麽事情?外頭那群是怎麽回事?”
麥靈通拍著胸脯癟著嘴,指著外頭的方向說:“爵爺也碰上他們了?下官每日都這個時辰到衙門辦公的,今日是這些要來求見,下官便想了個托詞叫衙役攔住他們。那群是郡城和地方上的稅官,反正來找下官,為的可絕不是好事兒。”
溫樂瞥他一眼,心頭稍微鬆快了一些,輕笑道:“敲他們的衣著打扮,過的比也不差。難不成是看上了家芳齡不過五歲的美嬌娘,上趕著來認嶽父不成?”
麥靈通苦著臉說:“爵爺開的是哪門子玩笑喲!下官若有了這麽群膽大包天的女婿,隻怕分分鍾要愁白頭發了。”
溫樂聽出他的畫外音來,斂起笑容:“什麽意思?他們倒是說了農稅的事情,來找又是做什麽?”
“他們的意思是,下官定額的土地租金調的太低,若照這個價格來租給佃戶,那麽地主們便要揭不開鍋……但下官核對過調查出來的平均價格,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合理,總之都是各執一詞,沒辦法,便隻能避而不見了。”
“這群狗東西,”溫樂哪裏會不知道其中內情?他輕罵一聲,眼神越發不善,“不必忍讓,遇上了得寸進尺的,隻管處置就好。”
麥靈通低聲應是,話鋒一轉,說到了商船回港的歸期。
“日前屬下派算過歸程,照著上一回溫大的腳程來算,半月前商船就該回港了的。可到了如今也沒有音訊,屬下瞧著這幾日海上的氣候不錯,心想溫大回航的日子也就是這幾天了。”
溫樂歎息:“海上的事情,風雲莫測的,誰又能算得準呢?”
麥靈通知道他因為半月來商船尚未回航的事情心情一直不好,回答的也很是小心翼翼:“上一回帶走的是一艘船,這次的是兩艘呢,怕是腳程也要慢一些。爵爺終歸放寬心才是要緊。”
溫樂搖搖頭,不想說這個,從袖子裏掏出陸長安的信件來遞給他:“方才還讓忍冬來告訴,想想自己反正要過來,倒不如親自對說。之前規劃的那個批量養殖場已經修建好了吧?農戶雇傭好了嗎?”
半山上溫樂給安排著搞了個養殖基地,砌成了後世養殖的規模,用固定沙土的膠水當做水泥來使用,造的尤其牢靠。被這個養殖場一弄,溫樂倒是起了些用膠牆造房建城牆的心思,隻是一時之間那麽多事情還來不及做的麵麵俱到。
麥靈通大喜:“果真?這可是雙喜臨門。秋末時稻種又是豐產,一年收割了兩季,再過不多久糧價總要降下來了,若是蓄養牲畜的事情一並做好,那日後百姓們吃肉也不成難題了。”
溫樂揉了揉鼻梁,總覺得這幾日精神有些疲憊:“大概是不會差的。賦春氣候挺好,冬暖夏涼的,牲畜們不該活不下去才對。”
麥靈通仍舊有些憂心:“屬下已經招好了養慣家畜的農戶,以前都是一家一兩頭的飼養,現驟然多了這麽多,屬下著實有些放心不下。”他說完,大約是又覺得自己杞憂天,低頭呸呸呸兩聲,合掌念叨道:“阿彌陀佛。”
他倆正說著話,達臘一臉慌張的匆匆逃了進來。
一看這樣子就是被外頭的聰明給欺負了,溫樂也不知道是該慶幸他老實還是生氣他太老實。達臘見了他,臉上的不安頓時一掃而光,他抱著一大卷冊子巴巴的跑了上來:“爵爺,您今日到的這樣早?這是秋末統計出來的二季收成,下官拿來給您過目。”
溫樂翻了幾眼,看多了新聞聯播上畝產千斤之類的報道,他對這個冊子上動不動三百四百斤的畝產實是沒個概念,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但看到達臘都歡喜的眼神都雀躍了,他也大概猜測出了這興許是相當好的收成了,於是伸手拍拍他肩膀:“做得不錯,辛苦了。”
達臘這一年幾乎把全身心都投入農活裏了,曬的比往常更黑。大概是跟溫樂關係搞得好了,他現靦腆的不行,一被誇獎耳朵就黑紅黑紅的。他摸著自己的耳朵聲音小的像是蚊蟲嗡嗡:“下官使的不過是些蠻力,若不是有爵爺身後指導,必然是沒有這樣的好成績的。”
溫樂被奉承習慣了,心中壓根兒沒有掀起波瀾,隻是歎了口氣,心想著達臘這個悶罐子,他老婆可怎麽受得了?
達臘被安靜的氣氛弄的越發不好意思,抬起頭說起自己剛才的經曆,拍著胸脯慶幸道:“大,這群滿口鬧著田價定的低,下官實爭論他們不過,連跑都跑不掉,衣擺都被他們抓手裏,實是嚇死了。”
他一說這話,溫樂心情就不好了。這麽點小事情,他殺好像又小題大做了,隨便整治整治這些壓根兒是不會長記性的,實也是難辦的很。
農稅的取消除了造福大眾外肯定傷害了少數的利益,這道理他是知道的,可當那些齷齪的私下交易被這群理直氣壯的擺台麵上呼和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氣不打一處來。
還是麥靈通懂得察言觀色,見溫樂周身氣壓驟然降低,他伸手拽了拽達臘的袖子,叫他趕緊閉嘴。
溫樂見他倆小心翼翼的模樣,越發提不起勁兒,也呆不下去了,搖搖頭說:“接牲畜的事情老麥別給忘了。今日身體不大舒服,先回府了。有事情就來侯府和商議,這幾日若是沒有急事,們呆家裏不用來打卯了。”
二目送他離開,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揮之不去的擔憂。
回到家,他呆書房裏盯著年曆出神,已經是入了冬的時節,早該回來的溫潤卻還是沒到,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他想著十月末時岸上也受了不小影響那陣台風,當地居民們倒是沒有台風這個概念,隻是知道臨近的這段時間免不了會受暴雨大風的影響。隻是這一年的台風來的異常猛烈,前些時間和陸長安通信的時候,還聽他說福州沿海那邊受災十分嚴重,有大批災民土地被淹沒房屋被摧毀無家可歸,這段時間聽說朝廷為了這個事情異常的焦頭爛額。
賦春因為地勢原因,從古至今雖然每年都被台風襲擊,但最嚴重的時候也隻不過是被倒灌些土地,稍微偏內陸些的地方一般是沒有什麽影響的。但溫樂並不懂得溫潤他們尋找到的那些島嶼究竟是什麽方位,說不得還要朝北走呢?那便必然要碰上這場台風了。
思來想去,溫樂**輾轉反側良久,還是沒有一個更好的主意,隻能聽天由命的閉起眼睛,趁著好不容易得來的空閑視察一下自己的商城。
從開始忙於賦春城建開始,他已經很少有這樣大把的時間來忙碌商城的事情了,他現主要就固定了三家合作夥伴,一家就是頭一次認識一直到現都頗為投緣的趙大牛,前段時間他因為販賣的酒水被查出來源不明的關係不得不暫時停止了交易,據說已經從聯邦星逃到另外一個星球去暫時避難了。好他商城所有者的身份一直把持的很嚴,身邊並沒有知道那些酒水是從他這裏流出的,隻要等到風頭過去,這次危機的影響估計也不會很大。但因為突發事件的關係,他這個產業鏈上的大批貨源銷路暫時就擱置了下來,這也使得溫樂找到了第二和第三家買主。
第二個合作夥伴長得比較奇怪,光看樣貌的話比較類似章魚,他說話很急不過非常有禮貌,自稱是來自塔爾塔瑪族部落的酋長。這又是一個溫樂搞不懂的地方,不過據他透露出的某些消息來看,他周圍的大部分類似生物都長得是這樣的,因為他一直認為自己的樣貌非常英俊。珍珠和玉石質量最好的就是他這兒來的,他們的可用耕地非常少,但周圍卻有很多的礦山,礦山上的石頭都長成玉石的樣子,但成色也是有好有壞,一塊祖母綠的出現同樣可遇不可求,但普通些的,比如偏上的玻璃種和冰種還是偶爾能夠找到的,他們那裏基本上隻出類似翡翠硬玉的,並沒有如今大厲更加歡迎的白玉。種色偏上的一塊西瓜大小的玉石,溫樂用一匹大概五十尺的麻布的價格和他們交換,再上等一些的,比如到今天為止也隻出現過五六次的帝王綠,就能換到一百尺長的棉布和三十斤棉花需要的錢幣,由於他們的氣候異常寒冷需要布料的關係,這種回報對他們和溫樂來說都是非常非常豐厚的利潤。
他這裏的玉石雖然成色最好,但產量卻不算多,於是除他們外的第三家合作夥伴,就是商城裏唯獨有白玉的家了。這戶商家從頭到尾的沒有露麵,自嘲說自己長得有些古怪。白玉對他們來說並不是拿來裝飾的東西,而是一種藥材。治療他們的軀幹脫落據說效果特別好。他當初用這個做賣點來和溫樂推銷,溫樂被雷的不輕,後來那位商家聽說地球的肢幹不會脫落,表達出了相當程度的羨慕。據說他們每個都生長了近二百雙手足,有時候不小心磕碰到了就會掉落,如果不好好醫治,肢體的掉落就會影響他們行走時的平衡。
果真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溫樂現開啟總共開啟了三個倉庫,一個倉庫被他用來堆放**雷管什麽的,因為當初開辟的價格高,這個倉庫的麵積相當可觀,這些雷管放倉庫的角落裏很不起眼,溫樂現安排鄭瑞他們去研究大炮,這裏好歹還能放下百十個大炮來。三號倉庫現放著溫潤從海外帶回來的金塊,金塊冶煉好之後溫樂就收到這裏頭來了,比放外頭要放心一些。第一個倉庫,從頭到尾溫樂都是拿來堆放商城上備用的貨物的。
由於最近對珍珠和原石的瘋狂需求,他的經驗上漲的非常迅速,交易次數已經到達九百九十九,再有一次的交易額,他就能夠上升為低級會員了。
到了低級這個門檻,商城內似乎又會開放相當大的權限,溫樂想了想自己需要什麽,回頭又庫房裏視察起來。
布匹、酒水、還有一些繡品,大多數是從繡紡裏回購的,少部分是上回臨安時購置的,臨安買來的那部分品質要稍微好些。這也難怪,到底是熟練的工,並不是賦春這些才開始接觸紡織的女工們可以相提並論的。
珍珠的庫存似乎不太多了……
他看了下自己的餘額,然後敲了下那位來自塔爾塔瑪族部落的酋長先生。
章魚怪恰好線,嘟起來的長嘴立刻似乎要從屏幕裏戳出來似的,他說了句:“哎喲原來是溫先生好啊好久不見過得怎麽樣。”
溫樂摸了摸鼻子,低聲說:“好。”
“您看起來氣色似乎沒有前些天那麽好是碰上了什麽事情嗎說起來蚌族最近送來了一大批的珍珠您需要嗎哈哈哈哈哈。”
溫樂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從這段飛快的文字裏搞出段落來,然後迅速的說:“看到您前台顯示的珍珠庫存隻有二百金幣的了,需要兩千金幣的。最近有成色好的玉石嗎?”
章魚怪嘴巴上下搖了搖,然後好像很高興的卷了起來:“當然是有那麽多的哈哈哈哈哈哈。”
溫樂迅速的付款告辭,想了想,又敲了下趙大牛的頭像。
趙大牛很難得的,他懶洋洋的和溫樂打了個招呼,看上去十分疲倦。合作了那麽久,溫樂倒是很少見他這個樣子,不由得問候了一聲:“調查的事情還好吧?”
趙大牛苦笑:“大概快過去了,聯邦星也算有些家底,未必會有懷疑到身上。”他頓了頓,眉間愁緒不減,“昨晚論壇看到一個帖子,現被刪除了,發布者是個星係外的,據說販賣本土的生命體被盯上了,最後發帖說星球被攻占。才半個小時功夫帖子就不見了,想起來自己之前商城裏賣過已經激活的機器,不知道會不會和那一樣引火燒身。”
溫樂嚇了一跳:“怎麽會有這樣的事情?太可怕了。”
“賣一壇酒吧,今天因為這個事情心情不太好。”
溫樂勻了一小壇子上去,設定了價格讓他拍下,便跟他告別。商城頁麵他退出聊天時有頻率的開始抖動,過了一會兒,跳出來一個正綻放煙花的窗口,正中間寫了一行彩色的字:“恭喜您成為本商城低級會員,會員權限請點擊以下鏈接——”
溫樂看都沒看就關閉了窗口,刷新了自己的後台一看,發現原來售貨窗口增加到了十個,首頁輸入他對玉石的要求後,除了之前那兩個一直合作的商家,又另外多出了一個從未見過的店鋪。
哦,升級了原來。
想起之前趙大牛提起的論壇,他趕忙照著之前的記憶點擊到後台頁麵,找到其他功能裏的商城論壇,按了下去。
與以往的“您的權限不足”不同,後台頁麵停頓了一下,變為空白,隨後刷新出一個嫩綠色的頁麵。
頁麵靠左邊是一條一條短小的標題,稍右邊一些是發表時間,最右側寫了主題帖的發帖姓名。這個論壇看起來是實名製的。
首頁飄著一個顯示了“new”的帖子,內容是“又刪除了!求商城管理員給個說法!”
溫樂點擊進去,原來發帖說的就是趙大牛剛剛講的那檔子事兒,他認為商戶的坐標暴露是因為商場的**保護做的不夠好,底下的回帖情緒也是清一色的恐慌——
——“頂樓主,坐標都能被肉,商城簡直弱爆了!”
“要是下次打到家門口怎麽辦?是賣@#¥%的,早知道就不做這個生意了!”那個@#¥%也不知道是什麽,連翻譯都是亂碼。
“……”
“……”
圍觀了一會兒,再刷新一遍,帖子已經無法顯示了,溫樂歎息一聲,明白這種技術的問題隻能靠自己小心。好他賣的那些東西似乎並沒有特別要命的,隻要固定了合作夥伴,不要隨便暴露自己的私信息,想必就不會有太大的危機了。
他越發慶幸沒有一時糊塗就把賦春的植物啥的拿出來隨便賣,商城裏雖然有本土水果販售,但植物和糧種一直是稀缺貨源。
從商城裏出來,他抹了把額頭的汗,又將擺自己麵前的那兩箱子珍珠給收到倉庫,才從榻上坐起來,就聽到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房門被輕輕的打開,忍冬的腦袋探了進來,對上溫樂的視線,他有些意外的張了張嘴,隨後一臉喜色的說:“爵爺已經起身了?渡口傳來消息說,大老爺的船隊快要靠岸了!”
“什麽?”溫樂狠狠的吃了一驚,赤著腳就從榻上踩下來了,匆促的走了好幾步之後,他才回過神來,一臉尷尬的去架上撈自己的袍子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