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6章 海權論
其實在唐少哲打量鄭和的時候，鄭和也在悄悄的打量著國師大人。
自從國師大人唐上仙的名號第一次傳出來之後，再想忘卻就不是件簡單的事情了！鄭和也是久聞唐少哲大名如雷貫耳，而且在傳聞之中他簡直是神乎其神。
現在親眼看見本人，鄭和心中的火熱之情可想而知。對現時代的每個人來說，國師唐上仙都可以說是一個令人高山仰止的偉大人物。
不過，偉大人物是不是也有犯錯的機會呢？想必也是有的！正如唐上仙也有嬌妻美妾，同樣無法避免人倫大禮。而吃喝拉撒睡，更是想必和常人也沒什麽分別。
鄭和出海6次遠下南洋，當然深知其中的利弊所在。不過限於見識和知識體係不足，依舊無法看出其中真正所蘊含的價值！他現在之所以還放不下航海，僅僅隻是覺得可惜了的！
耗費巨資和大量時間才組織起來的寶船艦隊，若是這樣簡簡單單的就放棄掉，實在有些可惜了！何況那些將士們，幾乎是將一生都搭了上去。除過航海之外，真不知還會幹什麽！
若是就此停掉了寶船艦隊的航行，那些常年奔波在海上而落下一身病痛的將士們又該如何維生呢？斷絕下南洋航行，就等於是斷了他們全家老小的生計呀！
可朝中有關下南洋航行的爭論鄭和也略知一二，其中的利弊討論過幾次後也實在拿不出什麽好辦法來解決。此刻雖然在朱棣的麵前證實了航海無利可圖，但卻希望唐少哲成功駁回！
再說最早的下南洋航行，根本就是皇帝陛下聽說了建文帝流落南洋的消息，這才大費周折組建寶船艦隊，選派精兵強將悍然出動。
除了第一次下南洋的航行帶有實驗性質外，後兩次的下南洋航行朱棣都十分重視，派遣了姚廣孝這樣的重臣出馬，足見對此行的慎重和期望！
誰不知道姚廣孝是朱棣身邊第一親信大臣，堪比劉備身邊的諸葛亮一般。
或許姚廣孝的名字還不夠響亮，因為他更多時候出現在世人麵前的身份都是個和尚——道衍！這個一手導演了靖難之役，並將朱棣從燕王推上了皇位的千古第一和尚！
這位老和尚堪稱永樂朝始終榮寵不衰的唯一人物，甚至在功成之後仍然放棄了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依舊以和尚身份活下去。朱棣對他的信賴程度，基本上達到了極致！
而下南洋航海在鄭和之外專門派遣了姚廣孝隨行，足見朱棣對寶船艦隊下南洋的重視程度——能夠如此重視南洋航行，除了關乎皇位安危之外還會有什麽？
不過連續5次下南洋都沒有查到建文帝的線索後，其實朱棣也已經對此不抱希望了。甚至在第三次回航的時候，姚廣孝專門還將佛牙請回了大明，從另外角度證實了朱棣繼位的正統意義，也算是基本上為南洋航海畫上了句號。
以後的曆次航行，其實更多是為了宣揚大明聲威與海外諸國，從側麵來證明朱棣繼位的合法性和合理性。當然，順帶著也繼續調查清楚建文帝到底是不是真的還活在南洋。
為了這樣的目的，還想遠洋艦隊能夠自收自支，甚至為朝廷賺錢，豈不是異想天開麽？
天朝上國乃禮儀之邦，宣威四海的時候從來都是撒出去的賞賜價值遠遠超過收回來的貢品價值。千百年來，虧本賺吆喝幾乎已經成為了華夏傳統。
但今天唐少哲決定打破這種永遠不變的模式，為華夏改出一條名利雙收的金光大道。
“陛下且容我一言，待我問完之後再來討論後續結論。”等到朱棣頷首同意後，唐少哲才轉頭來向鄭和問道：“鄭大人，你適才說寶船艦隊的將士們雖然夾帶私貨回易，卻是得不到太多利潤，是不是？”
“回國師大人話，正是如此！”麵對唐上仙的時候，鄭和也是有點戰戰兢兢的恭敬。
“那我再問你，這些被將士們夾帶回來的私貨是否受商家歡迎呢？”唐少哲滿臉都是淡然笑容，可無論是鄭和還是朱棣，心中都升起了一種對方盡在掌握的疑惑之情。
不過這個問題卻是沒什麽難度，就算鄭和不說，出去稍微找沿海商家問問也會知道。
“回國師大人話，南洋特產諸香料隻要帶回來，那就是各家商人都追逐不休的好東西。”
“陛下，可曾聽到了鄭和大人所言？南洋諸國的產物，帶回來就會引得商人追逐不休。若是船隊專門販運回來，豈能會消耗朝廷的財政積累？”
“這……”朱棣頓時愣住，可隨即就提問道：“既然這些香料很受商家歡迎，為何夾帶私貨回易的將士們卻發不了財呢？按照常理，應該會發家致富才對呀？”
“陛下，其實很簡單，那就是因為規模和損耗！”唐少哲早就想過這個問題。
“哦？願聞其詳，還請國師大人指點迷津！”朱棣對此很有興趣。
“類似此種特產貿易，首先就需要大規模操作才有利可圖。擴大交易規模，首先就降低了成本；其次，還會減少相應損耗；其三，能夠吸引了大商家進入。別看隻是擴大了規模，事實上所能帶來的好處卻數之不盡，巨大的利潤差，正在其中蘊含。”
“是……是這樣嗎？”。朱棣其實很難聽懂太過複雜的數學問題，不過他倒是不會懷疑唐少哲其實是弄虛作假騙他——這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這個問題想要證實起來簡單極了，咱們做一次試驗就可以一目了然。何況保持一支強大的海軍艦隊，其重要意義根本就不能去算經濟賬。”
“哦？國師大人還請為朕詳談！”
“陛下還記得我給你的那副天下堪輿圖嗎？”。
“當然記得！朕每天都會看上一陣子，熟悉得很！”
“那陛下可還記得，那幅天下堪輿圖之中所記載的世界，是陸地多呢，還是海洋多？”
“嗬嗬，當然是海洋多了，朕可記得清清楚楚，那幅天下堪輿圖上差不多三分之二都是水……咦，三分之二都是水？”朱棣頓時想起了點什麽，眉頭皺了起來。
唐少哲卻知道朱棣抓住了重點所在，微笑著頷首點頭：“對，這個世界有超過三分之二的範圍內都是海洋！所以，大明想要建立萬世之基業，沒有一支強大的海軍艦隊，絕對不行！”
等到朱棣消化了他所說的話後，唐少哲又狠狠的揮揮手，斬金截鐵道：“隻有控製了海權，大明的日不落帝國才能真正建立起來！海權，就是霸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