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坐在車中的唐少哲雖然在陪著解開了心事的酈兒說笑，心中卻在思謀著方白剛才的判斷。以他闖**草莽多年的經驗來說，對於情況的判斷應該沒錯。

那麽就剩下了一個問題：誰在這裏設伏對付自己？回想來到大明之後的事情，唐少哲實在想不出除了富陽侯府外，他還有什麽敵人？

可是富陽侯府昨晚被他的影侍護衛折騰成那樣，難道今天就知道了原因？並且還反應神速的派出了伏擊者？這有些不太可能。

思來想去沒有頭緒的唐少哲不由有些頭痛，隨後徹底不再去想。到底有沒有伏擊還不知道，隻是為了一個可能的未來去焦急，實在有些無聊。

但是，沒等他自嘲完畢，就聽到了車外方白的低呼：“公子，在下聽到了急促的馬蹄聲。粗粗判斷，估計不下百騎，正從三個方向急速接近。”

酈兒和采薇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還沒醒悟過來。而唐少哲直接掀起厚重的車簾，鑽了出去。以他此刻的耳力，雖然比不上方白運功之後的聽覺，卻也能隱約聽到馬蹄聲和大地的震動。

猛然抬頭的唐少哲和方白在瞬間四目相對。草莽間昔日闖**天下的第一高手果然不凡，剛才的預判分毫不差。

這樣的風雪天，路上沒有一個行人，那麽這些急速奔馳而來的騎士目標已經毫無疑問的確定在了他們這幾個人的身上。

“方白，你的經驗果然沒錯。”唐少哲對老江湖很是讚賞。

方白卻顧不得說這些，急忙道：“公子，眼下三路都有伏兵衝出，我們該如何應對？是否需要撤回香山，憑山據守？否則，這平原之上與騎兵對戰恐難取勝！”

望著還看不見人影，隻能憑借出眾耳力勉強聽見蹄聲的周圍，唐少哲搖頭道：“沒關係的，方白。這裏視野開闊，是個好地方。”

方白看著周圍一覽無餘的土，哭笑不得。雖有有著一些樹木，可是冬日之中全都早已幹枯無葉。這裏，確實視野良好。

“公子，在這裏毫無遮掩，我們根本守不住。對方隻要遠遠一輪弓箭，我們就會無法抵擋。尤其車中還有公子女眷，豈能在此涉險？”

見唐少哲還不說話，方白急道：“公子，可帶著夫人後撤，方白在此殿後。我且看看，誰人能擋住我手中長劍一擊！”

這個時候，已經可以略為清晰的聽到馬蹄聲的震動和急促了。唐少哲也不解釋，直接發號施令道：“方白，你去前麵探查清楚，這裏交給我。”

方白還待勸說，卻見唐少哲神色鄭重，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心下有些猶豫之時，卻聽唐少哲笑道：“放心吧，我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不想暴露秘密的唐少哲待方白竄了出去後，先探頭進去車廂內，對著莫名其妙的酈兒道：“有些山賊，你們呆在車裏不要出聲，等我解決了問題後，我們再回家。”

說罷，也不管酈兒一臉的驚恐之色，唐少哲已經放下了車簾。酈兒放心不下，探出頭來的時候，卻見唐少哲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奇怪的工具正在擺弄。

“夫君，我……”

沒等她開口說完，唐少哲已經冷眼瞪了過來，凜然道：“不要說話，進去。”

從未見過唐少哲這般臉色的酈兒，頓時心中一寒，收回了所有的問題，隻是呆呆的望著唐少哲一言不發。

唐少哲見她泫然欲泣，眼中已是一片瑩瑩。心知這小女孩子此刻定然擔心不已，自己的口氣未免有些重了。

他歎息一聲，道：“快進車廂去，我不會有事的。你可別忘了，我是修真之人！”

酈兒默默的點點頭，凝視一眼後不再發一言，轉身回去車廂中去了。進了車廂後，看見偷聽到這些話語後簌簌發抖的采薇，酈兒卻微微一笑。

“沒事兒的，采薇。公子可是修真之人，豈會毫無手段？你莫忘了，他可是能夠操縱閃電的神仙中人。幾個小毛賊，沒什麽可怕的。”

原本是安慰采薇的話語，可是說出之後，想起自見到唐少哲起的種種神奇，以及那一次孤身闖進如意坊後毫發無傷的經曆，酈兒的心情頓時穩定下來。

這些事情采薇也是深知，隨著小姐的情緒穩定，她很快也安靜下來。雖然不敢在車窗前偷看，可是卻也依偎在小姐身邊，感受著小姐的體溫。

外麵的大地上，唐少哲已經可以看見急速奔馳過來的人影了。很快出現在視野範圍內的馬隊，果不出方白的判斷。

唐少哲略略清點一番後，發現三麵圍過來的馬隊果然是一百餘騎，左右前三麵各有三、四十騎的數量。衣衫駁雜，麵帶黑巾蒙麵，一個個都顯得很是剽悍。

方白在漫天雪花中迅捷如豹，唐少哲看的目眩神迷。這全力發動之後的方白居然會跑的這麽快？而且看那身影騰挪之間，幾個閃動已經竄出去了百米之遠。。

眼見距離這些蒙麵騎士已不足百步，方白不待唐少哲下令，運功喊道：“這裏是京師唐上仙車馬，爾等卻是何人？京師重地居然敢攔路行凶，不怕族誅之禍麽？”

這聲音悠遠渾厚，唐少哲感到這四麵八方都在回響著方白的聲音。這個時刻的他，深深體會到了方白的武學秘術傳承其中的妙處。

然而回答方白的卻是一支淩空激射麵門而來的利箭。這張弓一箭，雖然輕鬆被方白躲開，卻在瞬間表明了這些人來者不善的目的。

唐少哲看見這個答案，不再猶豫的舉起手中的AK-47，透過瞄準鏡後一個點射。“砰”的一聲輕響，對麵正在策馬狂奔的騎士中瞬間摔下一人落馬。

這一聲響顯然震懾了正麵的幾十個騎士。他們猛的一拉韁繩，一陣“噅噅噅”的馬匹長嘶後，正麵的騎士們驚疑不定的停下了步伐。他們想要搞清楚突發狀況。

同一時刻的唐少哲卻沒有停下動作，他打完一槍後他根本不停頓，直接轉身向左。“砰”同樣一個精準的點射，同樣讓一個騎士仰天摔下。

“砰”，第三聲槍響之後，同樣的事故發生在了右麵。而這三槍，卻是幾乎在同一時刻響起。三個方向的馬隊也在幾乎同時勒住了韁繩。

方白眼力最好。雖然他距離奔馳的馬隊還有百步左右的距離，可是他經過鍛煉的敏銳視覺顯然給予了他很大的幫助。槍聲響起的時候，他還在左右騰挪的躲避騎士的弓箭。

但是，就在短暫的瞬間。他已經清楚的看到了仰天倒下的那個騎士額頭在那聲清脆槍響傳出的同時，額頭眉心中瞬間綻放出一朵血花，隨後就像被人用鐵錘迎麵打中一樣重重的摔下馬去。

大吃一驚的方白不由自主的回頭看了一眼遠遠站在馬車轅上的那道挺拔身影。若說之前解除詛咒還隻是讓方白內心充滿感激之情的話，此刻就隻剩下了無盡的欽服。

看到沒有，這幾乎五、六百步的距離。唐上仙不知施展了什麽手段，已經在瞬間除掉了對方3個人。雖然沒看見另外兩個方向，可是方白相信必然和這邊一樣結果。他可是清楚的聽見了3聲清脆“砰”的聲音。

待對方停了下來，他才回身仔細看了一眼唐少哲。似乎唐上仙的手中還拿著一件有些奇怪的物件。看那樣子，這東西似乎就是方才逞威的寶貝。不曉得是一件什麽仙家法器？

三麵同時停下來的馬隊，這個時候都發現了己方落馬的那人早已氣絕身亡。渾身上下，隻有額頭眉心處有一個血洞，正在泊泊向外流血。

“這是怎麽了？”

“發生了什麽事？”

“賀老三！”

三個方向的馬隊首腦幾乎同時皺緊了眉頭。這是什麽手段？從未聽說過這樣詭異的殺人手法。難道是祭出了什麽修真界的法器不成？

有眼力好的騎士已經看見了唐少哲雙手舉著一件黑漆漆的物件。雖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可就是這個家夥發出的響聲。而響聲之後，就有人死去。這兩者之間定然有關聯。

方白此時開始試探著準備慢慢靠近後暴起傷人，可是對方進退有法。雖然停下後隊伍有些散亂，可是依舊有人在邊緣盯梢，看見方白接近後一聲呼哨。

“放箭！”

頓時，就有很多人在一瞬間張弓搭箭激射而出。雖然隻有十幾支箭，卻是前後左右的四周全部籠罩了進去。按理說，方白無論如何閃避也少不得要中箭。

可方白豈會讓這些人如願？手中瞬間拔出一柄利劍，閃動之間已經將所有射來的箭支撥開。但是那些黑巾蒙麵人動作齊整，很快第二輪、第三輪箭雨射下。

方白冷笑一聲，施展本身的武學修為，根本沒有在箭雨中吃虧受傷。在連續幾波箭雨後，方白逐漸遠離了馬隊。現在他已完全判斷了出來，這些人根本就是訓練有素的軍人！

唐少哲見到這些人在他的槍聲之後，識趣的停了下來，自然也暫時不再開槍。以他目前的槍法來說，別說是掃射，就是一個個點射，都可以在很短時間內擊斃所有人。

可是他卻沒有了開槍的念頭。體質改善後，他的眼力很好。所以他才可以瞄的很準，一槍爆頭。可是眼力太好也給他帶來了麻煩。

他清楚的看見了三個被他爆頭的蒙麵騎士那血和腦漿迸裂而出的場景。他有些惡心！除去自殺的桂凡不算，這才是他第一次親手殺人。

這感覺實在很不舒服。但是強壓住惡心之後，心頭卻又有一絲隱隱的興奮。這讓唐少哲懷疑自己現在有向殺人狂發展的趨勢。

他還未適應這個變化趨勢。和很多小說中那些天生殺人不眨眼的家夥比起來，唐少哲還需要慢慢適應。不過，這時他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似乎還有一個辦法，不需要他親自動手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