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盛夏的果實—
“……方位：X640，Y8721，Z9513，發現一艘懸掛費沙自治領旗幟的帕克拉商務ⅲ型飛船，未發現任何護衛力量。危險程度的評估為綠色安全級別，建議行動。”電子合成聲音用一成不變的語氣匯報著最新情報。
坐在艦橋指揮台前麵的白發老者聽完前方偵察艇的回顧情報後，甚至沒有抬一抬眼皮，就回應道：“再探。我要最詳細的情報，不需要預估情報。我們現在的任何一次行動都需要慎重對待，絕對不能上當受騙。”
……
“……報告，3號、7號、11號偵察器發回的情報與之前吻合。懸掛費沙自治領旗幟的帕克拉商務ⅲ型飛船依舊在勻速前行，估計目的地應該是費沙。情報室分析認為，當其3天後行進至最小角度落差前還采取不行動的話將會錯失最佳行動時機。”
白發老者閉著的眼睛猛然睜開，揮手道：“哼，黑寡婦可不會看見美食當前而毫不動心，永遠不會。發布命令，3天後目標到達最佳襲擊位置後行動！額外交待羅克一聲，讓他下手之前給我留點神。麵對投降的家夥不允許再下死手，否則嚴懲不貸！”
“我覺得，這家夥或許真的擁有帝國皇室血裔，而且極有可能還是嫡係傳人身份。”
“……我完全同意你的結論。”
無論是誰看見監視光屏之中的情形，恐怕都會忍不住產生類似的懷疑。雖然被掐斷了能源供應和空氣循環，但處於禁網包圍之中的3個人卻頗為悠然自得。原因當然是來自於唐少哲源源不斷的拿出各式各樣的東西，從食物飲料到被褥衣服應有盡有。
在卡迪雅看過去的時候，甚至還見到3個人圍著睡袋在玩遊戲。即使看不太懂其中規則，可她也相信3個人交互打出紙牌的行動時一種遊戲。旁聽片刻後，她就明白這遊戲叫鬥地主。雖然不懂什麽是“地主”，但她卻發現3個人鬥得很是津津有味。
據說帝國皇室嫡係血裔的最顯著特征就是天生掌握著空間技術，並可以利用隨身攜帶的異次元空間容納物品。根據血裔的遠近和受到皇室祖先英靈的重視程度，每一個人可以得到的隨身異次元空間的體積是不同的。
在卡迪雅和圖爾薩斯的眼中，能夠無窮無盡拿出東西無疑就是唐少哲身為帝國皇室嫡係血裔傳人的最好證據。偌大的宇宙之中唯有帝國皇室嫡係血裔才會有的天賦，讓自由行星同盟中最頑固的共和主義分子也不得不承認帝國皇室或許真的受到冥冥中某種神靈的眷顧。
每看見唐少哲等人麵前多增加一件物品，圖爾薩斯心中就又感到一分挫敗。隨著時間的逐漸推移，唐少哲對於圍困的準備似乎越來越充分了。雖然隻過去了一天時間，但是卻絲毫看不到斷水斷氧斷能源對於3個人的負麵影響。
“這樣下去，他們根本會將此次圍困當做一次舒適的度假。假如當真如此，你和我身上的可口可樂怎麽辦？我不想發生他預言的可悲結局，一點點都不想。呼……實在不行，我還是去向他承認錯誤吧！我太累了，不想再堅持下去了。”圖爾薩斯精神已經頹廢下來了。
“預言的可悲結局？那是什麽？我似乎沒有從他那裏聽說相關的細節部分。”
圖爾薩斯夢囈般重複起來：“……首先是身體部分肢體開始感到疼痛，隨後是慢慢的器官壞死，再然後是身體的免疫係統徹底崩壞，最後則是全身潰爛成為一灘爛泥。最可怕的是在器官壞死前，根本不會有任何儀器可以檢測出來。這太可怕了，我不想那樣！”
卡迪雅皺著眉頭，疑惑道：“為什麽唐少哲沒有這樣警告過我？多比倫號上麵可不是隻有你一個人喝過可口可樂。”
“我怎麽會知道？或許是他看上你了！反正迷戀你肉體的男人，無論帝國還是同盟中都數不勝數，當然也不會差他一個。否則為什麽你喝下可口可樂的時間甚至在我之前，可你的身上根本看不到任何症狀，而我卻開始了發作？這就是證據！”圖爾薩斯憤憤不平的抬起頭，凝視片刻監視光屏後急躁道：“不，我不能再這樣下去。或許我現在投降，還能夠獲得原諒。”
眼看唐少哲又從不知名的虛空中拿出一些食物和飲料，圖爾薩斯的精神正在失控。卡迪雅敏銳的發覺了這一點，但卻堅決阻止道：“別去！現在去承認失敗，隻能就此徹底淪落。既然已經開始了行動，我們最好堅持下去。相信我，還有機會。
“還有機會？”圖爾薩斯指著監視光屏中正在吃喝玩樂的3人組，怒道：“這還有什麽機會？難道你看不見他們的生活多麽悠閑自得嗎？機會在那裏？我隻看見了嘲諷！我開始行動的時候你勸我投降，可現在我要去投降卻又不斷阻止我。為什麽？為什麽？”
卡迪雅平靜道：“我還是那句話，要麽不要開始，要麽就堅持到底。有些事兒，既然做了就再也沒機會後悔的。再說，我們並沒有徹底失去勝利的希望。”
“什麽意思？現在斷水斷氧斷能源都沒有效果，我們還有什麽勝利希望？”
“哼，當然有。在切斷能源供應後，艙內溫度的確會在很短時間內下降。可這並不是結束，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麵。別忘了在宇宙恒溫條件下，時間會成為我們忠實的幫凶。”
“宇宙恒溫？時間？呃……你是說……”
“沒有人可以在死神的威脅下毫不害怕，即使帝國皇室成員也並非不死之身。”
“……艾米，好冷啊！呃……或許我們的睡袋當中應該再加一個人！”
“……咯咯咯（牙齒打顫聲），什麽？薇薇，你是說再加一個人？皇室在上，你說的該不會是再加一個男人吧？我早知道你和他有不清不楚的關係。可現在是什麽時候？你怎麽能......阿嚏……好吧，或許再加一個人應該可以更暖和一些的？該死的，太冷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愛彌爾，為什麽溫度越來越低，這裏也會越來越冷？”
“哈，神奇先生也有需要請教的問題嗎？喂，你給我老實一點，身體不要亂動……好了，好了，我說就是了！”
“很好，我洗耳恭聽。”
“宇宙恒溫是絕對零度，這個溫度沒有任何物體可以抗拒。即使高速航行中的飛船本身能夠產生部分熱量，也無法徹底隔絕或抵消太空恒溫。所以，失去能源供應的機艙內溫度很快也會降低到一個極其可怕的程度。我預計最多48小時，我們就會被凍死。”
“哈哈哈，聽見了吧？唐先生，或許你現在可以考慮我的提議了！交出可口可樂的解藥，我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我這人說話算話，從不食言。”
“哦？圖爾薩斯？難道將我們騙來這裏的人不是你嗎？抱歉，實在很難再次相信你的許諾。不過我倒要看看，我們之中死在前麵的那個人會是誰？”
“混蛋！唐少哲，你不要太囂張！我是多比倫號的船長，我是多比倫號的主宰。你還有你的2個女人，都會在不遠的明天目睹你們悲慘的下場！我保證！哼，我會親自把你的女人賣去費沙的妓/院，讓她們沒日沒夜的接客。而你，同樣會出賣自己的**來苟延殘喘。”
“喂，皇室在上，誰是他的女人？你不要胡說八道行不行？我和薇薇都是清白的！對吧，薇薇？薇薇，你倒是說話呀？我們和唐少哲沒有曖昧關係，對不對？”
“呃……這個……艾米……呃……也可以這麽說吧？”
“……方位：X352，Y7049，Z8162，目標飛船即將到達最佳攻擊角度落差，我部請求艦橋發出最新指示。重複：方位……”
宇宙星盜是一行高危職業，這是人所共知的。無論是以軍法立國的帝國，還是信奉自由萬歲的同盟，都對宇宙星盜的打擊力度很大。更別說以貿易立國的費沙自治領，更是將宇宙星盜列為罪惡之首。因此幹這行的人們向來謹慎小心，即使目標再誘人也會斟酌再三。
不過，在連續的詳細偵查後一旦發現目標確實毫無危險後，宇宙星盜往往會亮出凶狠的爪牙發動致命一擊。尋找到最佳出擊位置後，幹淨利落的完成一筆大買賣。足夠的利益麵前，沒有聖人。屹立在艦橋上的白發老者接到請求報告後，很快下達了最後指令。
“黑寡婦，全體出擊！老規矩，除了漂亮女人之外，不許留下任何活口！”
監視光屏前，圖爾薩斯的眼珠子都快紅了。他指著凍僵在隱蔽夾層空間寒霜中的3具屍體，對橘紅色頭發卡迪雅聲嘶力竭大聲吼道：“你看，這就是你期望的結果嗎？比拚耐心？他一定會率先堅持不住？堅持？唐少哲堅持到死也沒有認輸！現在你滿意啦？他死了，我們也不可能活下去。我們都要死了，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