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盛夏的果實—
自從統領黑寡婦星盜團走上劫掠道路的哪天起，哈桑坎就再也沒有感到過害怕。即使曾經遭到帝國、同盟和費沙政府艦隊圍剿的時候，也不曾有過如此的絕望。這一次黑寡婦星盜團的基地被摧毀，麵對威脅隻逃出了一艘黑色極光號的時候也深信自己還有翻身的機會。
可是，眼下他卻開始動搖了。額頭的白發之間早就布滿了豆大的汗珠，平日裏指揮若定的風采居然難以找到絲毫根源。雖然身邊還簇擁著不少精銳手下，可是他的心卻猶如掉進冰窟之中似地一片寒冷。剛才那個殺神留下的印象簡直就像刻在腦海中一樣，清晰無比。
就是那麽一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雅克人，穿著隨隨便便的地攤貨色衣服大搖大擺闖進了黑色極光號。自由作證，他當時在艦橋上的監視屏中看見這一幕的時候差點笑出聲來。記得他根本沒有將此事當回事兒，隻是隨意吩咐手下將這個慌不擇路逃亡的家夥幹掉就行。
可惜隨後他就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這個雅克人不但沒有被幹掉，反而殺死了他的5個手下。你要明白，現在黑色極光號上麵的每一個戰士都是逃過了前次滅頂之災的精銳力量。每一個人都可以說得上是身經百戰，稍微差一點的人都在圍剿中戰死了。
回憶一下當時說了什麽？貌似是他大聲斥責了安排此事的副官，隨即又親自安排了人手抱著極為嚴謹的態度出發作戰。不但設計了陷阱，而且動用了飛船上禁止使用的武器。可是他絕對沒想到萬無一失的安排居然再度失手，11名手下因此陣亡。
在那個時候，似乎每一個看完監視光屏的全息光影信息後都呆在了當場。就連他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議，那個結果完全是違背世間規律的存在。在此期間，手下又向他匯報說與多比倫號上麵的所有陸戰團成員失去聯係。這算什麽？那群費沙商人的逆襲嗎？
幾乎在一刻鍾前，還是所有人都在慶祝又一次的成功采集。或許過不了多長時間就可以功成身退，那怕預料中的收獲沒有那麽多也無所謂。起碼眼前這艘帕克拉商務ⅲ型飛船還算完好無損，將之收入囊中也算是重建黑寡婦聲威的開始。
結果短短的時間之中為什麽就全變了？難道隻是因為那個看起來很尋常的雅克族人？難道黑寡婦星盜團29年的曆史將要走到盡頭嗎？白發老者哈桑坎一時之間居然有些茫然起來，黑寡婦團滅這種事對他來說是從未考慮過的結局之一。
但是當他再次派遣黑色極光號上最後的精銳戰力出動再度失敗後，他整個人就已經陷入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癲狂。黑寡婦星盜團在黑色極光號上麵雖然還有將近150人活著，但是精銳的陸戰隊員已經幾乎算是陣亡殆盡了。
還剩餘的空戰隊員、火力射擊、後勤損管、偵查情報、商業交易、維修保養等等組成人員雖然也能稱得上戰力，可是比起之前出動的陸戰隊員卻是存在著很大的差距。不是誰的爸爸都叫李剛，也不是隨便哪個人都可以在海陸空三維戰鬥中成為王牌的。
尤其眼看到精銳的陸戰團隊幾乎全滅在來人手中的時候，所有人心中都產生了巨大的恐慌和敬畏之情。雖然都說星盜是宇宙中最肆無忌憚的人，但卻沒有人知道他們其實在某些時候對於神秘主義有著天然的親和力。
目睹了來人刀槍不入的前提下殺人如拾草芥後，以往對於殺人全然沒有心理負擔的人在這一刻都開始禁不住心中胡思亂想起來。這人是誰？他為什麽刀槍不入？他手上握著的那兩枚短劍又是什麽神器？似乎那兩枚短劍能夠斬斷一切防禦，從未見過任何東西可以阻擋他。
從開始變臉時候算起，他嘴裏還唱和著一種奇怪的語言。雖然吐字清楚語音委婉，也無法聽明白他在說些什麽。整個黑色極光號上沒有任何人聽過這種古怪的語言，甚至在哈桑坎下令詳查後也沒有查到絲毫信息。他們很擔心自己沒聽懂的語言中是否傳遞著關鍵信息，可是卻沒有任何辦法打聽清楚這事兒。
“……救趙揮金槌，邯鄲先震驚。千秋二壯士，烜赫大梁城。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黑寡婦星盜團滿心倉惶之時，唐少哲卻背詩正到酣然處。一首李白的《俠客行》背誦完畢，在他手下死去的星盜數字已經接近了3位數。雖然不會有人聽得懂，但是他很有一種裝13的快感。尤其念詩揮劍的時候，他居然沒有了之前殺人時候那種強烈的不舒服。
“看起來，有時候那些高手殺人裝13也不是完全沒有任何意義的！起碼有一種麻醉劑的實際效用，也算是沒有白白浪費我的心血。我擦，李白這首《俠客行》可是很長呢，完全背下來也算是不容易了！”念完唐詩的唐少哲已經開始習慣中文語境的效果，於是幹脆暫時就關掉了萬能交流儀翻譯功效。
一邊喃喃自語，唐少哲一邊按照影侍詳細探查到的整艘黑色極光號上麵人員分布圖前進。自從發現他利用銀鱗甲片全麵貼在內衣上足以保護安全的時候，他就將影侍撒了出去充當偵查員了。反正本命技能留在身邊也用不上，不如放出去發揮影侍的情報偵查作用。
果然，有了影侍偵查出來的情報按圖索驥又加快了唐少哲血洗黑寡婦星盜團的進度。出動了83名陸戰隊員登陸多比倫號作戰的黑色極光號上還剩下167個人，但在某個來自地球的時空位麵旅行者瘋狂殺戮下現在隻有不足50個人了。
“怎麽樣？我們申請投降的請求有沒有回應？什麽？還是沒有回應？不可能呀？我們甚至答應交出除個人隨身財產外的一切財產了，難道這還換不回來區區幾十條性命嗎？他到底想要幹什麽？難道真的準備將我們趕盡殺絕嗎？雜種、胚胎、無性人！”
滿頭白發的哈坎桑甚至已經開始氣急敗壞起來，站在當地跳罵起來。親近在身邊的副官記得很清楚，這種暴跳如雷的情形從他身上已經消失了整整17年了。一直以來那個冷靜睿智的首領消失了，眾人才發現原來老大也不是可以控製一切的。
“……老大，據我估計，他很可能是聽不懂我們的語言。所以，之前的那些交流才白白浪費了。否則，他沒可能絲毫都不動心的？雖然黑色極光號上的財富不是我們的全部家底，可那絕對不是小數字了。無論他是什麽人，有什麽背景，都足夠幾生消費了。”
“……什麽？聽不懂？他聽不懂我們的語言，那麽你們就去學習他剛才的語言。摸索出來規律，向這個瘋子請降。假若延遲了，那就是你們自己放棄了生存的機會。這個時候，我們誰都救不了誰，隻能靠自己的運氣……”
孰料哈桑坎的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另一個手下激動的指手畫腳打斷了：“老大……老大，羅……羅克……羅克……他已經成功溜去了機甲艙室，或許……”
哈桑坎剛剛被他驚喜神情改善了心情，就聽到了一句以現在情勢完全無關的新消息。頓時按捺不住心中的惱火，一腳將手下踹倒在地，大喝道：“羅克溜去機甲艙室又能怎麽樣？啊？難道他打算用太空機甲和那個雅克族人決一死戰嗎？這裏又不是外太空！”
被他連連重踹後，剛才前來通報消息的手下疼的滿地打滾，分辨道：“啊……不……不是呀……機甲艙室還有安傑羅號呀……哎喲……”
“恩，什麽？安傑羅號？對呀，我都忘記了這次逃亡雖然沒能及時帶走大部分家底，可是羅克那小子到真把他收集到的不少收藏機甲給帶了過來。”哈桑坎甚至有點絕處逢生的感覺，當然他早就忘記了當初是誰指責羅克將收藏機甲帶上飛船太占地方了。
身邊的副官也急忙跟隨上來，點頭道：“對啊對啊，老大當初果然有先見之明。明知道這些收藏很占地方，但還是大度的同意了下來。現在看來，不是正好用上了嗎？”
哈桑坎頓時眼前一亮，道：“假若羅克開動安傑羅號的話，我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我記得上次他說過，安傑羅號上麵的武器被他改裝了。不單附帶機關炮，聽說還有沙核離子死光。上次我見過他在訓練場給大家顯擺安傑羅號，戰鬥力確實不低。
“怎麽說呢？雖然隻是個兒童樂園的遊戲機甲，但也算是眼前發生陸戰當中的無雙利器了。即使是遊戲機甲，也總比單人的‘堡壘級’防護裝甲要強不少吧？我就不信他真的是非人類，單體防護裝甲擋不住他，難道機甲也擋不住不成？我就不信真有人能硬撼機甲！”
“老大，羅克已經開始和那個雅克人發生交火了，雅克族人正處於絕對下風！”
“快，快給我把監視光屏的信號接過來，我需要第一手資料來做出下一步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