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4章 雙雌&雄&會
賀蘭山脈高達3556米，地處內元省與長河省交界地，為兩省的界山。山上自然資源豐富，植物品種約有665種，動物品種180餘種。
山頂側峰的原始森林中巨木成蔭，抬起頭來完全看不見太陽。極目望去，放眼盡是鍾山鳴翠。雖然山高露重，不過空氣中卻有著淡淡的清香。
這是令素簡最滿意的方麵了，雖然有些累，不過總算心情很好。她也沒有想到，昨天沒有答應唐少哲立即動手居然還能在晚上拿到鬼舞的聯係方式。
當然，那個時候她的調查信息回返也已經到了。唐少哲想要命的一家子裏麵確實都很該死，不過還沒輪到她動手就得知趙建星已經淪為孤兒了。
雖然黃芷晴的死法被她看出了一點非自然死亡的門道，但卻也拿不出來什麽證據。至於趙副市長簡直就是個奇聞，大白天朗朗乾坤下居然被雷劈死了！
而隨著趙副市長的很多隱秘曝光，現在網絡上最流行的問候語和簽名居然變成了“人在做，天在看”，真是令人蛋疼不已。聽說此事一出，居然是一些寺廟道觀的生意異常火爆起來了。不過這也沒辦法，氣象部門都快被各方壓力逼瘋了也沒能拿出個確鑿報告來。
反倒是有一些個磚家叫獸們跳了出來，根據白日晴空天降雷這一人間奇觀表了不少令人驚訝的論文。從曆史扯到科幻，從傳說扯到玄幻，讓不少人當做網絡小說看了個過癮。
不少人看完都說，這幾位磚家叫獸沒去網文界混幾天，實在是那些讀者的畢生憾事和那些大神作者們的畢生幸事呀！
當然這都是雜談，不過晴天打雷劈死人還真是引了全民討論。而且不光中國人聊的熱火朝天，韓國、日本、美國、印度、英國、德國、俄羅斯……全世界都展開了論戰。
從科學界到玄學界，從宗教界到史學界，反正能挨上一點邊的全都冒出頭來了。不過沒能研究出任何有價值的結論，隻是造成了一時洛陽紙貴。天雷劈人成為了百度和搜狗的頭條熱門搜索，聽說還有不少邪教宣稱對此事負責。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此刻就連素簡也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思前想後，總覺得這事兒更近似神話。不過此時卻也沒什麽心思多想，聯係鬼舞獲得成功的喜悅正濃。
雖然與鬼舞見麵的喜悅乎尋常，不過見到之後該說什麽呢？謝謝麽？素簡頗為有點拿不定主意。與之見麵是她的夙願，但無論之前想過多少詞句，此刻卻是一句都想不起來。
登山確實有些勞累，素簡甚至感覺到心跳越來越快，臉色也越來越紅。有一種特別奇怪的感覺慢慢升起，似驚喜、似迷茫、似期待、似恐惶、又似怦然心動。
很多年了，素簡以為早就忘記了這種感覺，沒想到今天居然又重新體會到了。長呼一口氣後，來到目的地的素簡閉目養神半響才感到逐漸恢複正常。
頗為忐忑的看看時間，素簡現大約還有一刻鍾就到約定好的時間了。剛剛平複下去的心情不知為什麽又開始激動起來，很快她就感到了氣血翻騰。
“呃……”一股腥甜味道突然湧上喉嚨，素簡強忍半響也未曾能夠壓下去後終於還是一口噴了出來：“噗！”
綠葉青草，黃花枯石，瞬間盡染紅。
翻出白帕緩緩擦去唇間殷紅血痕，望著麵前星星點點的無數殘紅，素簡心中忽然閃過一陣悲涼。
我已經是這個樣子了，何苦還要耽擱別人呢？
方才充滿心中的喜悅居然在此刻都化作了無盡的悲苦之情，與鬼舞見麵的喜悅之情瞬間消失不見：“素簡啊素簡，以你這天生殘軀，又有什麽資格去想那些與你無關的事情呢？”
長歎一聲後，原本就蒼白的臉色中更是看不見一絲血色。
能活到今天這個時間，算起來已經是她賺大了。何況還能完整修成家傳苦刀之術，並以兩柄竹刀睥睨天下守衛華夏國門。
人生之幸，莫過於此！
放眼天下，恐怕唯有那個號稱可以獨自舞動世界的女人是她宿命的對手。不過恪於無法出國的諾言，她卻始終未曾有機會能夠與之一戰。
人生之大不幸，無過於此！
原本以為自己無法出國，而對方又不會隨意來中國，或許今生她都隻能最終守著這份遺憾慢慢死去。沒想到卻在這個時候見到了另一個以舞為名的奇女子，或許這便是她的定數。
“還以為我能以最美狀態見她，不想最終還是未能如願。既然如此，留在這裏還有什麽意思？我既已傷神，見與不見，又有何分別？算了，我還是走！”
不能留下最美的形象給鬼舞看見，旁事再無分心可言。上次見麵就是狼狽至極的形象，素簡實在不想這次還像從前。
輕輕扔下沾滿了血跡的潔白手帕，素簡忽然想通了，轉身就待離去。
“你要去哪裏？”剛走兩步，就從背後林間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女子冷漠聲音。
素簡身形瞬間凝固當地，但卻始終不肯轉身：“下山回去。”
“你不是要見我嗎？為什麽還沒有見麵又準備離開呢？難道唐少哲告訴我的消息是假的？”背後的女子聲音輕靈之極，聽在素簡耳中就像清泉澗流。
但是她卻死死忍住了回頭的，低下頭去輕聲道：“不是假的，確有此事。”
“可你見不到我，難道還會去完成那個賭約嗎？”鬼舞的聲音很清冷。
雖然猜不透鬼舞與唐少哲二者之間的複雜關係到底是什麽，不過素簡依舊背對鬼舞微微頷道：“當然會。我答應的事情，從來沒有不去做的。就算一年內我會死去，也絕對會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還固守諾言。我素簡這一生，從不做違背諾言之事。”
即便沒有回頭，素簡依舊聽見了輕微的聲音。鬼舞大約是撿起了她丟在地上沾染了血沫的雪帕，這又是何必呢？
“你剛才吐了血？”
“我這次其實就是想對你說一聲謝謝！”
“看起來你這是先天不足之症？”
“上次救命之恩，素簡銘感五內。雖然有些不自量力，但我還是想說。鬼舞小姐若是有什麽吩咐，隻需要招呼一聲，素簡就會趕到。或許幫不上什麽大忙，不過也不會給鬼舞小姐造成煩惱就是了。”
方寸之地，片刻之間，相互交流的兩個人居然在各說各話。鬼舞真覺得這種狀態實在有夠詭異，看見麵前素簡消瘦的背影，似乎是風一吹就會頹然軟到在地的樣子。
可就是這麽一個弱女子，此刻偏偏將他約來之後不肯麵對。這種執拗的堅持，讓唐少哲感到十分怪異。
“你付出自由的代價，隻為了見我一麵。如今我來了，你卻不願意見我。這到底是在玩什麽？我真的不懂！”眼見對方不願在身體有恙與否的話題上打轉，唐少哲也隻好換個話題。
素簡沉默許久之後，卻突然抬起了始終低沉的臻。但依舊未曾回頭一顧，隻是輕輕一笑之後徑直順著原路返回。自始至終，居然都未曾回眸一望。
輕靈的腳步下，隻留下了清泉擊石般的隱約笑聲在蒼翠古樹林間婉轉流逝。
這種難以理解的做事風格，讓唐少哲站在一棵高達十餘米的巨樹枝頭膛目結舌。
這從頭到尾，究竟是個什麽意思呀？唐少哲最後又想了半天，也始終未曾想出答案來。
若說以前他對素簡的印象就是強勢和脆弱，這一次則完全讓他的所有思緒都混淆在了一起難以分清。甚至在晚上回去抱著段娜睡覺的時候，還破天荒的做了一次春夢。夢中的女主角什麽容貌記得不太清楚，隻是恍惚間看見了一方染血的雪帕。
至於那些血跡到底是因為什麽緣故才留下來的，夢醒後他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了。
“我呢，大災變之前是個孤兒。從小就不知道父母是誰，自我記事時候起就生活在紅星孤兒院中。孤兒院的生活嘛……晤，假如那也能算做是生活的話，實在沒什麽美好的回憶。
“似乎從我記事起唯一還能留下的印象隻有一個，就是經常感覺很餓。說起來孤兒院的資金其實滿充足的，隻不過院長大人對此有其它的使用計劃。
“譬如他的老婆需要汽車，譬如他的情人需要別墅，再譬如他的女兒想要出國留學……總而言之孤兒院的預算經常很緊張的，不過院長的手頭總是很寬裕。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有個溫柔很漂亮女老師總來做義工，基本上我們很多孤兒的啟蒙都是從她那裏獲得的養分。
“後來某一天，聽說女老師嫁人了，於是便再也沒見過她。一直以來我都認為，教會了我們知識的這位女老師其實可以算做我的母親！
“餓的時候還是很多，不過啟蒙後能做的事情也就多了。有一年孤兒院獲得了很多社會人士捐贈的舊，記得院長為此了很久的脾氣。
“後來讀了這些之後我才明白了院長大人脾氣的真相，他是在為那些捐贈者惱怒。為什麽不肯捐錢而要捐呢？捐錢多簡單，也省的他再浪費工夫還要倒手一次。更何況最重要的原因是，這些舊倒手掉也根本就賣不上什麽錢！
“罵罵咧咧一番後，院長大人也隻好用這些舊組建了一個圖館。我後來的所有知識，都是從這個圖館裏麵學來的。
“沒飯吃的時候，隻有看可以讓我暫時忘記肚子的需要。有時候，我靠一個饅頭或半塊餅就能看一天一夜的。
“後來知道了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學校：小學、初中、高中、大學……可對我來說，那個由社會捐贈所組成的圖館才是世界上最好的學府。
“無論你想學什麽，那裏都總能找出你想要的東西來。或許很破舊，或許內容不完整，可是終歸讓我明白了很多很多。在我11歲那年，圖館裏麵所有的都被我看完了。後來的2年我又看了幾遍，現實在沒得可看了。
“最後我準備離開紅星孤兒院，獨自去社會上生活試試看。但在此之前我應該驗證自己所學到的東西，於是我做了個最簡單的化學實驗。
“雖然條件很簡陋，但是總算沒有失敗。院長大人最後很欣慰，他見證我化學實驗的成功。不過作為實驗對象而言，他的表現卻很不好。
“晤，怎麽說呢？其實就是他本身的反應很讓我失望，最簡單的一次化學實驗就導致了我在也沒有辦法用他試驗其他學科了。最後，我因此提前離開了紅星孤兒院。我還清楚的記得，那是2010年6月13日，星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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