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兩敗俱傷
在裘千仞心中惶恐之際，作為始作俑者的淩牧雲其實也不好受。
由於他所修練的天外神功乃是依據九陰真經、九陽神功、吸星大法等數門神功絕學的基礎上推演而來，因此也兼具了這幾門神功的玄妙之處，吸星大法吸人內力的特性自然也包含在內。而淩牧雲此番所使用的，正是天外神功中的吸功法門！
在這裏就不得不說一下吸星大法的吸功特性了，吸星大法雖然是根據北宋逍遙派的北冥神功和星宿派的化功大法兩部功法研創而成，但因為所依據的北冥神功隻是殘篇，所以更偏向於化功大法一些。雖然與北冥神功一樣都具有吸功特性，但吸功原理卻並不相同。
北冥神功走的的異性相吸路子，北冥神功的行功路線與諸門諸派內功相反，因而它所修練出來的內力屬性也與諸門諸派的內力相反，如果將諸門諸派的內功屬性限定為正極的話，北冥神功的內力屬性就是負極的，利用正負極相吸的原理來達到吸取他人功力的目的。
因為北冥神功是以負極引正極之法吸人內力，所以自身內力越深厚，對他人內力的吸力也是越大。不過以此功吸人內力時也有個先決條件，那就是修練北冥神功之人的內力一定要比對手強，隻有這樣才能安全的吸收對方的功力。
若是對手的內力還要強於北冥神功的修練者，而在被吸收功力時又采取了正確的應對方法。抱元守一不使其外湧，那麽北冥神功的修練者就會遭受反噬。自身內力反倒會倒灌到對手的身體之中。原因很簡單，兩極相吸，負極吸不動正極，那就隻有反被正極所吸動了。
而吸星大法則以空洞的方式來吸人內力，修練此功的第一步就是要將丹田內的真氣散之於奇經八脈之中，將丹田氣海空出，使之常如深箱，恒似深穀。形成一個能量空洞，從而吸取他人內力。而在吸取他人功力儲入丹田之後，再依法將其驅入奇經八脈以供己用。
因而以吸星大法在吸取他人功力的效果上要略弱於北冥神功，在碰到一些同樣修練絕世神功的對手時，若是對方抱元守一，可能會吸之不動，但是卻不會像北冥神功那樣有著反噬的風險。至多也就是吸不到而已，絕不會遭受反噬內力倒灌。
不過吸星大法雖然在吸取他人功力時不會有反噬之險，但在吸取功力之後卻無法像北冥神功一樣輕而易舉的將吸取來的異種內力徹底煉化，隻能將這些異種內力留在體內，隨時隨地都要防備這些異種內力的反撲，從這方麵來說。卻是要比北冥神功差了許多。
因而吸星大法與北冥神功雖然都具有吸取他人內力的奇效，但在許多人眼中，吸星大法是不如北冥神功的。畢竟雖說這兩門武功都有這各自的優點和弊端，但北冥神功的弊端隻需小心些便能夠避免，可吸星大法的弊端卻是再怎麽小心謹慎也無法消除。在評價方麵自然就不如北冥神功了。
淩牧雲所修練的天外神功雖說在繼承了吸星大法吸人功力特性的同時也解決了吸星大法異種內力反噬的問題，但解決問題的方式卻與北冥神功不同。
北冥神功因為其內力特有的屬性。根本就不愁內力煉化的問題。因為外來的正極內力一經湧入，便會迅速的與負極屬性的北冥真氣相互吸引融合，形成中正平和最易轉化的無屬性內力，而後再以北冥真氣為引，輕而易舉便可盡數轉化為北冥真氣。
淩牧雲的天外神功並沒有借鑒過北冥神功，自然也就不會北冥真氣那種簡便高效的煉化真氣法門，它采取的辦法是利用天外神功輪番轉化為九陰九陽這兩種高品質卻又屬性相反的真氣，輪番對吸入的異種真氣進行磨礪熬煉，將異種內力中的異種特性磨滅幹淨，打磨成平和的無屬性真氣，而後再加以煉化吸收。
兩者都是想辦法將異種真氣先轉化為平和的無屬性真氣，而後再徹底煉化吸收，從這個角度上來說，淩牧雲的天外神功和逍遙派的北冥神功可以說是殊途同歸。隻是天外神功的煉化之法顯得簡單粗暴了許多，因而在實際效果上也要比北冥神功差了不止一籌。
根據淩牧雲此前在武學頓悟時的推演，以此法煉化異種真氣，往往十成的異種真氣，最後真正能夠煉化吸收的不足一半，其他的都會被消磨掉，再算上在煉化過程中對自身真氣的消耗，煉化之後能夠提升的內力也就是占吸取內力總和的兩三成而已。
而且，因為采取的是強行煉化的方法，所以有一個基本條件一定要具備，那就是所吸取的異種內力數量一定不能太多，若是吸取來的異種內力比自身內力的量還要大，就可能產生壓製不住反噬自身的情況，強行煉化就更是無從談起了。
正是因為天外神功的這些特性，淩牧雲對使用它來吸取他人功力是持謹慎態度的，畢竟天外神功雖然對吸星大法的重大弊端進行了解決，卻也不是完全沒有風險了，隻是像北冥神功一樣將風險限製在了可控的範圍之內而已。這次也是被裘千仞逼得沒辦法了，才施展出來對敵。
可裘千仞畢竟是先天化境的大高手，他的內力無論是從質和還是量方麵都要比淩牧雲高出一大截，因此淩牧雲這麽一吸，內力不斷被吸走的裘千仞固然是嚇得亡魂皆冒，吸取內力的淩牧雲其實也是提心吊膽。因為他發現，隨著裘千仞功力湧入的越來越快，他已經快要壓製不住了。
淩牧雲一時間陷入兩難之境，有心放手吧，怕裘千仞緩過勁兒繼續對他窮追猛打，他本來就已經受了傷，此時體內又存儲了大量不聽使喚的異種先天真氣，一身實力還能發揮出來的不足兩三成，繼續動手，他隻有被虐的份兒。
可要是不放手吧，照此趨勢發展下去，用不了多大一會兒，怕是裘千仞就得被他給吸幹淨了。到時候裘千仞一身武功固然是廢了，可他自己也非得被裘千仞雄厚的先天內力衝得經脈錯亂走火入魔不可！
這一係列的事情說來話長，其實也就是一個呼吸的工夫，觀戰的梁子翁等人隻見裘千仞與淩牧雲手掌相交，身形一震，緊接著就都僵立不動了，似是拚上了內力一般。
幾人相互看了一眼，都覺得這個時候是擊殺淩牧雲的最好時機，隻是礙於裘千仞的威嚴都沒敢動手。畢竟淩牧雲是裘千仞的對手，兩人勝負尚未徹底分出，他們就插手，豈不是明擺著沒把裘千仞放在眼裏嗎？
要是裘千仞居於下風倒還好說，他們還可以說是出於關心才出手幫忙。可在裘千仞明顯占據上風的情況下他們卻插手戰局，豈能不讓裘千仞心懷芥蒂？他們雖然也都是江湖上成名多年的高手，但和裘千仞相比卻差了不知多遠，可不敢去挑釁裘千仞的威信。
梁子翁等人卻不知道，他們眼中占據上風的裘千仞此時其實是有苦難言，有心開口求助，可一開口鬆氣，體內真氣就傾瀉得越發猛烈，所以唯有閉嘴在那裏苦苦支撐。若是他們真的上前幫忙，裘千仞還巴不得呢，感激還來不及，又怎會怪他們呢？
就在這時，隻見淩牧雲身形猛地晃了晃，臉上現出一絲痛苦之色，卻是湧入體內的真氣已經快要超過他所能承受的極限，快要壓製不住了，隻感覺丹田鼓脹難當，胸中氣血翻滾盈沸，眼前光影閃爍，似是出現了幻覺。
淩牧雲知道，這已是走火入魔的前兆，再要堅持下去，他非得走火入魔不可，當即強自振作精神，想要收功。隻是此時裘千仞的內力傾瀉如驚濤駭浪一般洶湧澎湃，湧入他體內的先天真氣數量太多，已經開始要在他的體內造反了，因此他也有些控製不住體內的澎湃真氣了，雖然想要收功，但一時卻難以完全止住，隻是讓內力灌湧的勢頭稍微減緩了一些。
好在這件事不僅是他急，內力不斷傾瀉而出的裘千仞絕對比他還要急，因此就在淩牧雲試圖收功的刹那，裘千仞頓時感覺到內力的傾瀉之勢為之一緩，他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急忙運力一震，“啵”的一聲輕響，兩人粘在一起的手掌終於分開。
感覺到自身內力的傾瀉之勢終於止住，裘千仞不禁長舒了一口氣，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就在剛才這短短一個多呼吸的時間裏，他體內的真氣就損耗過半，要是再持續片刻，他這一身武功就盡付流水了！
心神一鬆，一陣的虛弱感頓時湧上裘千仞的心頭，有一種立即坐下休息的衝動。不過裘千仞還沒忘了此時情勢，當即強打精神向後倒縱而出，拉開與淩牧雲的距離，以免淩牧雲對他進行追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