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店的掌櫃和夥計見淩牧雲從客房中出來,都鬆了口氣,同時也不禁暗自稱奇,若是一般人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就算不死恐怕也隻剩下一口氣了,可淩牧雲卻隻是臉色有些不好,其他的什麽事也沒有,這實在是奇哉怪哉。
其實客店的掌櫃和夥計也是少見多怪,習武之人的身體都比較好,修練出內家真氣的武者更是如此,淩牧雲有神功在身,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因此三日不飲不食對於他來說雖然那也是一個很大的消耗,但還不至於對他造成太大的影響。
淩牧雲徑直出了客店,找了鎮上最大的一家飯館進去,一餓三天,便是有神功護體,淩牧雲也已是饑腸轆轆,迫切的需要好好的吃上一頓,來彌補一下這幾天來對肚子的虧欠。
邁步進店,夥計連忙過來招呼,淩牧雲道:“夥計,有什麽好酒好菜盡管上便是,葷腥一定要足,雞鴨魚肉都可以,酒也要上好的,少不了你們的飯錢。”
那夥計麵現囧色,說道:“這位公子,小店本小利薄,備不起新鮮的魚肉食材,而今天又不是集市,沒處采買新鮮的魚肉,所以……”
淩牧雲眉頭微微一皺,不過隨即便明白了過來。這小鎮上客流較少,飯館也是本小利薄,不像那些上檔次的酒店飯館一般隨時備有各色食材以供取用,於是耐著性子問道:“那你們這裏有什麽?”
那夥計略顯尷尬的一笑,道:“小店裏便隻有醬肉,熏魚,鹵水豆腐幹,炒雞蛋等等一些簡單的小菜,酒也隻有自家釀的米酒,不知客官您想吃點什麽?”
“那就來三碗米飯,每樣菜都來一盤,酒也來一壺吧。”
淩牧雲也知道小地方實在難尋什麽好東西,便也沒苛求,簡單的點菜和一壺米酒,用來下飯。
“好嘞,客官您稍等,一會兒就來。”夥計應了一聲,連忙下去準備。
因為多是些事先醃好醬好的,所以上菜上得很快,不大一會兒的工夫,夥計便過來將飯菜都給上齊,淩牧雲端起飯碗,便就著酒菜吃了起來。
本來淩牧雲自從認識了黃蓉之後,可以說享足了口福,吃夠了美味,也是食不厭精膾不厭細。但一連三天沒吃沒喝,淩牧雲也是餓得極了,飯館的酒菜雖然粗陋,他卻也吃得甚是香甜。
便在這時,一個清越溫厚的聲音忽然在店門外響起:“幾位,咱們先在這裏吃點飯,歇一歇腳,再去尋公子爺不遲。”
接著便聽幾個人應道:“就依高君侯所說。”
說話間,幾個人從店門口處進來。
淩牧雲抬眼看去,隻見當先進來的是一個寬袍大袖的中年男子,這人三綹長須,形貌高雅,儀態不俗,腰間斜插著一支鐵笛,看起來便似是個飽讀詩書的文人雅士。隻是他沉穩的步履和雙目開闔間閃爍出的精光,卻無不顯示他其實負有一身極為上乘的武功!
在這寬袍男子身後,跟著四個男子,這四人兩前兩後走入門中,俱是身穿官袍頭戴官帽,一副武官打扮。走在左前方的那個人約莫三十來歲的年紀,手中持著一根鐵杆,在鐵杆之上卷著一條軟索,軟索尖梢還拴著一枚寒光閃爍的小鉤,竟是根特製的魚竿。
與之並肩而行的那個武官看起來年紀也就與他大致相當,身材魁梧壯實,滿腮虯髯,神態威猛。腰間別著兩柄明晃晃的板斧,竟是純鋼打就,寒光閃閃,冷氣逼人。雖然別在腰間,可還是令人一見便心生懼意。
跟在這人身後的那個武官麵相憨厚,膚色黝黑,若非穿著一身官服,活脫就是個日日辛勤勞作,飽受風吹日曬的農夫。肩上扛著一根齊眉熟銅棍,足有鴨卵粗細,份量著實不輕。
最後那個人麵貌清雅,看起來年齡似是比其他幾人小上一點,也就是二十八九歲的年紀,雖然穿著一身武官官服,倒更像是個白麵書生。腰間別著兩支镔鐵判官筆,顯是精通近身短打,擅長打穴。
見了這幾人的模樣,淩牧雲不由得心中一動,隱隱有所猜測。如果他沒有猜錯,這幾人應該就是大理段氏派出找尋段譽的人手,那四個武官想來就是大理段氏的四大家臣,也就是段譽他便宜老爹段正淳身邊的四大護衛了。
因為這四人的兵刃實在太明顯了一點,漁樵耕讀四大家臣,段家一向喜歡這個調調,幾乎每一代都有這麽四個忠心耿耿的保鏢,淩牧雲先前在射雕世界中便曾見過一撥,如今又在這裏見上一撥,心中不禁有種似曾相識的錯覺。
至於那個為首的寬袍人,既被漁樵耕讀四人稱作高君侯,想來應該就是大理國重臣善闡侯高升泰了,除他之外,整個大理國中也沒有什麽人姓高還夠資格稱君侯了。
就在淩牧雲心念轉動之際,幾人已經走到店中落座。店夥計急忙迎上去,躬下身來一臉恭謹的問道:“幾位官爺,不知你們想要吃點什麽?”
隻聽那高君侯說道:“你們這裏有什麽現成的飯菜麽?我們趕時間。”
“有,有,我們店裏有醬肉、熏魚、鹵水豆腐幹,都是早就做好了的,端上來就能吃。酒水也有自家釀好的米酒,不知幾位官爺想吃什麽?”
“菜就照你說的這幾樣上吧,再給我們一人上一碗米飯,酒就不用了。”
那高君侯直接便點了飯菜,漁樵耕讀四大護衛都是默不作聲,並沒有表現出什麽意見,似對此覺得理所當然。這也更加肯定了淩牧雲的猜測,若非是這高君侯地位高於漁樵耕讀四人,他們四個又怎會任由他做主?
片刻之後,店夥計將飯菜都端了上來,道:“幾位官爺請慢用,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小人,小人保證隨叫隨到。”
那高君侯道:“夥計,我們正好有件事想向你打聽,不知你近些時日來可曾見過一個身穿青色綢衫,二十來歲的公子從這鎮子上過?”
店夥計稍微沉吟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對不起,幾位官爺,小人真沒看見這麽一位公子爺。不過小人日日都在這飯館之中忙碌,沒準這位公子打鎮上過過,隻是小人沒瞧見。”
“哦,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那高君侯微微有些失望,向著那夥計擺了擺手。
“高君侯,你也不必太過擔心,這無量山下也不止這一個鎮子,或許公子爺他走的不是這條路也說不定。”這時候那個書生似的武官開口說道。
“那馬家的人不是說了麽,馬五德受邀來這無量山參加無量劍派東西二宗五年一度的無量劍會,公子爺跟著他來這無量山遊覽風景了,咱們隻需上無量山劍湖宮去,找到馬五德一問,自然就知道公子爺的下落了。”
“朱護衛,我就是怕公子爺他真的去劍湖宮。”
高君侯搖頭輕歎了一聲,接著說道:“無量劍會也算是咱們大理武林的一件盛事了,去的武林中人肯定不少。這些人一語不合拔刀相向也是常有的事,公子爺他一點江湖規矩都不懂,又不會武功,與一群江湖中人攙和到一塊兒,實在叫人擔心。而且四大惡人似乎奔著無量山來了,萬一要是與公子爺撞上……”
他此言一出,他們幾人的臉上頓時都浮現出了一抹憂色。
還是那個朱護衛勉強一笑,說道:“咱們也不要在這裏自己嚇自己,公子爺他乃是天皇貴胄,吉人自有天相,不會那麽容易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