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二章 青袍怪客
八方風雨齊會。
夜色下,冷月如霜。
文殊佛像之上立著一個人影,那人一身青袍,手中拿著的正是名傳千古的絕世至寶和氏璧。
那人麵容枯黃,神色木然,臉上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卻是樣貌醜陋異樣,似是僵屍一般,隻是一雙眸子晶亮閃爍,有著難以言喻的神光,一身青色的粗麻長袍,身上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氣質,腰間別著一根竹簫。
方才那吹簫阻擋了黑衣男子的便是這個青袍怪客。
看到此人的麵容,眾人目光之中一陣訝異,傅君瑜不由得驚呼了一聲,說道:“他的臉……”
傅君婥凝神望去,也覺得有些駭人,那青袍怪客目光灼灼在眾人的身上掃過,待掃過白清兒的時候,白清兒臉上嫵媚一笑,點了點頭。
“老夫的臉這麽了?莫不是嚇到了傅采林嬌滴滴的徒弟不成?”那青袍怪客陰陽怪氣地說道,語氣頗為蒼老,他哈哈一笑,說道:“或者是傅采林比老夫還要俊俏不成?”
“大膽!”傅君瑜一聽到此人侮辱他家師傅,心中登時一怒,長劍已然揮出,一劍直取此人的咽喉。
那人微微皺了皺眉頭,冷哼一聲,“莫不是以為中原無人,任由你這高麗棒子搗亂不成?”
他也不動,隻是待到那長劍近身的時候,左手方才閃電般地兩指伸出,直向著長劍夾去,正是夾在真氣最為薄弱之處,那長劍登時被這青袍怪客夾住了,他目光掃了眼傅君瑜,搖搖頭,說道:“可惜了。這等佳人奈何是蠻夷之人,雖是習得我中原文化,終是未開化!”
說罷歎息一聲。還未待傅君瑜反應過來,登時一股劇烈地勁氣向著她洶湧而來。冰寒無比,讓她血液也仿佛要凝結了一般,就是她忍不住地時候,那勁氣倏然變成了灼熱無比,灼燒著她的經脈,一冷一熱,如此變化了數回。傅君瑜一聲慘叫,一口鮮血咳了出來。
“君瑜!”傅君婥心中大驚,奮身撲了上去,想要將傅君瑜救下來。
“叮!”長劍竟是那男子硬生生地折斷。傅君瑜也被他如同廢物一般隨手拋了出去,將飛身而來的傅君婥撞了個滿懷。
傅君瑜倒在傅君婥懷中,口中不住咳血,一張俏臉蒼白如紙,地上是她折成了兩段的長劍。本是雪亮的劍刃已經黯然無光,顯然此劍本來也非是是凡品。
“師姐,師傅送的佩劍斷了!”此劍名為“明奕”,乃是傅采林親手所贈。傅君瑜惜之如眉目一般,此刻看到長劍折斷。登時臉如死灰,一個激動,便是昏死了過去。
傅君婥狠狠地望著那青袍怪客,那人冷哼一聲,眼中一陣淩厲的神光射來,讓傅君婥隻感到眼中生疼,生不出半分反抗的意誌,“還不快滾?”聲音很輕,隻是停在傅君婥耳邊卻如同春雷一般,讓她芳心驚駭。
傅君婥抱起了傅君瑜,也知道此人取兩姐妹的性命易如反掌,當下說道:“山水有相逢,日後傅君婥自是會向閣下討一個公道的!”說罷,輕功一展,身子化作一道白影離開了廣場。
瞧得傅君婥姐妹離去,跋鋒寒思索了一下,咬咬牙也狠心離開了此地,他也是果決的很,自己已經深受重傷,而這和氏璧明顯是個燙手山芋,即使得到了也無法安然帶走,還不如現在離去。
那些和尚也沒有攔住三人,任由三人離去。
此時場中眾人均是感到心驚不已,暗道:“此人好厲害的伸手,轉眼間敗走了兩個女煞星!卻不知道江湖之中何時出了這等厲害的人物!”
黑衣男子看著眼前之人,心中暗怒,卻也心驚此人的武功,那人哈哈大笑,將和氏璧在手中上下拋著,“這便是和氏璧了?”
“阿彌陀佛,施主還是請交還此物!”了空和尚說道
“如果不還又是如何?”那人眯起了眼睛,帶著危險的神光。
師妃媗皺了皺眉頭,此人怕是來者不善,隻是不知道是哪一方的人物?
若是隻有此人,憑著她還有淨念禪院的高僧定然是能夠奪回和氏璧,隻是……眼前的出現的人讓她感到好不棘手,而且加上那個陸無塵,她可是早有領教,能勝此人的江湖中恐怕隻有那寥寥數人了。
眼見黑衣男子一聲怒吼,喝道:“賊子還不將和氏璧交出來,本座繞你一命!”
那青袍怪人臉色一沉,說道:“那就看你是否有這個本領了!”
黑衣男子心中一怒,手中鐵環向著青袍怪客砸來,白清兒也是動起了手,師妃媗等人一見也是加入了戰團。
黑衣男子動了起來,他輕功本是厲害非常,這一動,登時動如脫兔,手中鐵環舞動,這一擊鐵環砸開,赫然有著斷金碎石的威力。
白清兒一聲嬌笑,一揚衣袖,衣袖飄飄,生出如同仙子一般的美態。
“這位公子,莫不是要欺負奴家這樣的弱女子?”她語氣楚楚可憐,聽得讓人分外的憐惜。
那青袍怪客哈哈大笑,說道:“若你也是弱女子,那麽天下便是沒有弱女子了!”他哈哈大笑,夷然不懼,麵對迎上來的黑衣男子,雙掌一翻,喝道:“老家夥,你也是一把年紀,算得是半邊身子進土了,也來與我們這些年輕人爭寶貝?”
一隻大手翻出,毫不在乎地一掌拍出。
師妃媗此時正是看著那青袍怪客與魔門兩人爭鬥,看到這一掌,臉色不由得沉了下來,心中想到:“好厲害的一掌,而且……”
那一掌拍出,黑衣男子隻感到周遭空間竟是被一股莫名的勁氣封鎖住,那一掌掌緣之間更是泛著濃烈無比的勁氣,似剛似柔,卻是讓人辨別不出,宛若毒蛇吐信一般。
“蓬!”兩人對上了一擊,黑衣男子隻感到一股詭異的勁氣洶湧而來。直透經脈,讓他靜脈宛若刀割一般疼痛,而更讓他驚怒的卻是那股勁氣竟是一冷一熱轉換。快速非常,真氣逆運。一口鮮血已經吐了出來。
此時他方才知道方才那高麗女人為何一招被擊得吐血,動彈不得,如此可怖的勁氣幾乎讓他走火入魔。
那青袍怪人哈哈大笑,說道:“老鬼,這一掌是還你當日的恩情的!”他借勁飛退,正是白清兒一掌拍來,白清兒媚眼如絲。每一絲的動作,每一個的眼神,無不是讓人心神恍惚,有著美若天仙一般的魅力。她幽幽說道:“公子若是將手中的和氏璧給奴家,奴家可是答應公子一個要求!”
她臉上羞答答的神色,當真是楚楚可人,加上軟綿綿的語氣,分外的讓人心醉。
“什麽都可以?”那人嘻嘻說道。白清兒臉上飛上了一層紅暈,桃腮泛紅,雙頰含羞,羞不自勝。
兩人調情一般的談話,手上卻絲毫沒有留情。手中勁氣呼嘯,每一擊皆發出陣陣風雷之聲,勁氣狂卷而來,房源數丈之內,一陣狂風卷到,吹得兩人衣袂飄飄,若不是打鬥凶險,當真是一對神仙眷侶一般。
“阿彌陀佛!”了空和尚看著兩人打鬥,說道:“長江後浪推前浪,英雄多出年少,老衲慚愧!”
那四大護法金剛也不出手,他們打上個天昏地暗自是好事,他們也是省下許多的事情,師妃媗說道:“那個青袍怪人武功厲害異常,而那旁邊的陸無塵武藝也是不俗,武功比起妃暄更是勝了一籌,各位大師,等下可能要麻煩各位了!”
“阿彌陀佛!師仙子無需客氣,你我本是同氣連枝,均是為了天下蒼生而已!”了空和尚說道,古井無波的眼中帶著一絲的慈悲。
此時那青袍怪人與白清兒鬥了上百招,雖是一雙肉掌,卻是拍出萬千掌影,虎虎生風,毫不厲害,白清兒一聲嬌笑,身子倏然後退,一揚手,一掌擊出,兩人對擊了一掌。
“蓬!”白清兒悶哼一聲,身子飛退,大袖飄飄,正是射出一道寒芒。
赫然是一柄刀刃暗綠的匕首,也不知道她袖間藏了多少匕首。
那青袍怪人哈哈一笑,說道:“清兒如此狠手,不怕自己守寡麽?”他大袖一拂,拂在那匕首之上,右手一彈,隻聽到“鏘!”的一聲金石之聲,那匕首竟然被一道勁氣彈到,轉了一圈,竟是射回白清兒。
倏然變故,眾人均是心中驚訝,好厲害的手法,無論勁道、角度絕世妙若巔峰。
“畜生!”一聲厲喝,黑衣男子猝然而起,他已經壓下了自己的傷勢,先前沒有留意,竟是被這人一掌將自己擊傷,心中惱怒,此刻正是趁著此空隙倏然襲擊。
“幹這些下三流的勾當,是不是落了魔門的姿態?”那青袍怪客夷然不懼,哈哈大笑,嘲弄著黑衣男子,左手曲掌成爪,一爪抓下,卻是將黑衣男子周身要害籠罩住,森寒殺氣陪著著凜然氣機,此時這青袍怪客渾身殺氣凜凜,便是空氣也仿佛被他氣勢凍住了一般。
“老賊,納命來!”青袍怪客一聲怒吼,五指修長,卻是似有金石之光泛著,這一抓正是抓在鐵環之上,繞是黑衣男子心中警惕,這一抓的古怪勁力依然讓他暗暗叫苦。
那青袍怪客冷冷一笑,身後白清兒已然趕到,他嘿嘿一笑,右手一拳轟出,將白清兒迫開,右手一抓,那別在腰間的竹簫,登時落在他手中,手腕一抖,隻感到一陣劇烈的勁氣湧來,森寒無比。
一朵白色的蓮花在他手中竹簫之上陡然綻放,真氣凝結成的白蓮花宛若實質,美麗非常,隻是這美麗之中卻是帶著無比的寒意。
“鏘!”那竹簫竟發出了一陣宛若龍吟的劍鳴,劍氣刺來,直取黑衣男子的咽喉、胸口等諸多要害。
“十年磨一劍,鋒刃不曾開!今日且讓你看看我的劍!”那青袍怪人冷笑一聲,手腕一抖,手中劍法連綿不絕地湧來,一時間宛若徐徐流水,柔和非常,一時間如同蛟龍出海,剛猛如猛虎下山,或是暴風驟雨,或是大開大闔,詭異多變的劍法直殺得黑衣男子節節敗退,身上不住地留下一道道的傷口,鮮血長流。
黑衣男子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的狼狽,同時周身之上更是有著一股奇怪的勁氣,若有若無,牽引著他的招式,毫升怪異,卻又是有些熟悉……
心中恍惚,本是狼狽不已的他登時露出了破綻,那青袍怪客怒喝一聲,手上劍氣暴漲,喝道:“老賊,還不受死?”
劍氣登時卷起了一道丈餘的劍光,支取他胸膛。
“休要傷我師弟!”一聲嬌喝傳來,半空之中閃出了兩道人影,一刀劍氣直斬而出,斬中了那道劍光,登時破碎,而另一邊也是飛出了一道人影,直取那青袍怪客的後心。
青袍怪客哈哈大笑,喝道:“出來了麽?”
劍氣登時消散,一腿直抽,宛若旋風掃落葉一般,淩厲無比,那人識得厲害,也不與他糾纏,疾身後退。
青袍怪客哈哈大笑,喝道:“魔門也不過是如此!”說罷,竹簫劈下,卻是宛若刀勁一般,直取黑衣男子。
“好大的氣魄啊!”先前初見之人喝道,長劍揮出,黑衣男子便是趁著這個機會,身子一動,動若脫兔,躲開了這一招,他桀桀怪笑:“原來是聞師姐,還有辟師弟,這裏就交給你們了,兄弟我負傷怕是幫不上忙了!”
眾人暗道一聲無恥,黑衣男子已經桀桀怪笑,他自是看到師妃媗等人已然行動了,魔門這麽多長老在此,怕是不成功不會罷手吧!
黑衣男子宛若鬼魅一般掠到了一邊的叢林之中。
那青袍怪客也是怪笑一聲,任由他逃跑。
師妃媗等人望著這麽多的魔門長老,心中一凜,了空和尚也是坐不住了,紛紛出手。
“師仙子,這麽多人欺負一個,是你慈航靜齋的風格嗎?不如讓我來陪你一下吧!”
一劍斬下,師妃媗色空劍一挑,將一道劍氣擊潰,此時陸無塵已然攔住了她,笑眯眯地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