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這就是命啊

天龍原劇之中,丁春秋最後敗於虛竹之手,身中生死符的他被囚於少林寺中贖罪,所以虛竹可謂是丁春秋命運中的宿敵。

聽到丁春秋讓虛竹去破珍瓏棋局,陸無塵登時就呆住了,隨後就在心中狂笑起來。

不作就不會死,這丁春秋可真是作死的節奏,攔都攔不住啊!

可是丁春秋哪裏會知道這些,眼見虛臉上滿是畏懼,不敢過來,笑的更加得意了:“小和尚,你怕什麽,既然來了不陪我這師弟下上兩子,那豈不是白來一趟?”

他這邊說,身後遠遠站著的星宿派眾弟子還不忘拍丁春秋的馬屁。

“星宿老仙智超諸葛,前知六百年,後知六百年!”

“星宿老仙,法力無邊,法旨一出,群豪躲避!”

“對對對,星宿老仙隨隨便便能破了這個什麽珍瓏棋局,隻是不願動手而已!”

聽著這些星宿派弟子說的話,陸無塵不得不感歎道,古人拍馬屁的水準也是超一流的啊……

虛竹為難憨厚,但卻不傻,眼見此時丁春秋與蘇星河兩人鬥氣卻帶上了自己,心中頓時為難起來。不過,細細一思索,這丁春秋不是好人,那便幹脆叫他出醜算了,突然間靈機一動:“我解不開棋局,但搗亂一番,卻是容易,隻須叫這丁春秋出個大醜,那便行了。”

隨即,虛竹就說道:“我來試試解這棋局。”快步走上前去,從棋盒中取過一枚白子,閉了眼睛,隨手放在棋局之上。

他雙眼還沒睜開,隻聽得蘇星河怒聲斥道:“胡鬧,簡直是胡鬧,你走這步棋簡直是自絕後路,,自己殺死一片白子,哪有這等下棋的?”

虛竹睜眼一看,不禁滿臉通紅。

原來自己閉著眼睛亂放一子,竟放在一塊已被黑棋圍得密不通風的白棋之中。這大塊白棋本來尚有一氣,雖然黑棋隨時可將之吃淨,但隻要對方一時無暇去吃,總還有一線生機,苦苦掙紮,全憑於此。現下他自己將自己的白棋吃了,棋道之中,從無這等自殺的行徑。這白棋一死,白方眼看是全軍覆沒了。

瞧得這一幕,陸無塵不禁歎了口氣,丁春秋,這就是命啊——本來我還想找個辦法叫虛竹破了這珍瓏,沒想到你倒是自己把虛竹給推出來了。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唉……

對於蘇星河的斥責,虛竹結結巴巴地解釋自己不會下棋,然而,蘇星河哼了一聲後,繼續說道:“珍瓏棋局乃是先師布下,你竟敢在這兒搗亂就是侮辱先師。我跟你周旋到底。”說完將虛竹自己擠死了的一塊白棋從棋盤上取了下來,跟著下了一枚黑子。

“小師傅,死就是生,何況你眼前尚有一片餘地啊。”看了一下棋局,段譽興高采烈地對虛竹說道,同時暗暗望了一下老神在在的陸無塵,心裏暗想道:“原來二哥說的,置之死地而後生,是這個意思。”

眾人看了一下棋局,臉上甚是驚訝,沒想到這和尚竟然誤打誤撞地找到了破解之法。

蘇星河向虛竹道:“小師父,你殺了自己一塊棋子,黑棋再逼緊一步,你如何應法?”

虛竹正自彷徨失措之際,忽然一個細細的聲音鑽入耳中:“下‘平’位三九路!”

虛竹也不理會此言是何人指教,更不想此著是對是錯,拿起白子,依言便下在“平”位三九路上。

待蘇星河應了黑棋後,那聲音又鑽入虛竹耳中:“‘平’位二八路。”虛竹再將一枚白棋下在“平”位二八路上。

他此子一落,隻聽得眾人都“咦”的一聲叫了出來。虛竹抬頭起來,隻見許多人臉上都有欽佩訝異之色,顯然自己這一著大是精妙,又見蘇星河臉上神色又是歡喜讚歎,又是焦躁憂慮,兩條長長的眉毛不住上下掀動。

虛竹心下頓時起疑:“他為什麽忽然高興?難道我這一子下錯了麽?”但隨即轉念:“管他下對下錯,隻要我和他應對到十著以上,顯得我下棋也有分寸,不是胡亂攪局,侮辱他的先師,他就不會見怪了。”

待蘇星河應了黑子後,依著暗中相助之人的指示,又下一著白子。虛竹一麵下棋,一麵留神察看,看是誰在相助自己,然而卻沒有半分發現。

令虛竹想不到的是,指點他下棋的正是那天下第一大惡人“惡貫滿盈”段延慶。

適才段延慶沉迷棋局之際,幸得陸無塵提前提醒,才免於走火入魔的困境,而虛竹之前也提醒過他一次,相當於也救了他一命。他見蘇星河對虛竹厲聲相責,大有殺害之意,當即出言指點,意在替虛竹解圍,令他能敷衍數著而退。他善於腹語之術,說話可以不動口唇,再以深厚內功傳音入密,身旁雖有好幾位一等一的高手,竟然誰也沒瞧出其中機關。

可是數子落下之後,局麵竟起了大大變化,段延慶才知這個“珍瓏”的秘奧,正是要白棋先擠死了自己一大塊,以後的妙著方能源源而生。這等死中求生之法,實乃圍棋中千古未有之奇變,任你是如何超妙入神的高手,也決不會想到這一條路上去。任何人所想的,總是如何脫困求生,從來沒人故意往死路上去想。若不是虛竹閉上眼睛、隨手瞎擺而下出這著大笨棋來,隻怕再過一千年,這個“珍瓏”也沒人能解得開。

又是數子落下之後,整個棋局一片開朗,眾人不禁眼前一亮,隨即又見虛竹妙招連出,接連吃了兩小塊黑子,頓時忍不住喝彩起來。

丁春秋對棋藝不算如何精通,他隻知道簡單的吃子是好被吃是壞,此時眼見虛竹一點一點蠶食黑子,不住口的誇讚虛竹:“好小和尚,這幾招棋下的不錯,恩,不錯,繼續努力!”

陸無塵憐憫地望了一眼丁春秋,心中暗暗想到,這丁春秋給自己挖坑,將來躺進去的時候不知道會是什麽感覺,所謂的無知者無畏,大概就是說丁春秋這樣的吧……

虛竹聽從段延慶的指點落子,眼見黑棋不論如何應法,都要被白棋吃去一塊,但如黑棋放開一條生路,那麽白棋就此衝出重圍,那時別有天地,再也奈何它不得了。

蘇星河凝思半晌,笑吟吟的應了一著黑棋。

段延慶傳音道:“下‘上’位七八路!”虛竹依言下子,他對弈道雖所知甚少,但也知道此子一落,便解破了這個珍瓏棋局,拍手笑道:“好像是成了罷?”

蘇星河滿臉笑容,拱手道:“小師父真能破解先師的棋局,真是天賜英才,可喜可賀。”

虛竹忙還禮道:“不敢,不敢,這個不是我……”他正要說出這是受了佛祖的指點,那“傳音入密”聲音道:“此中秘密,千萬不可揭穿,務必要小心在意。”

蘇星河站起身來,說道:“先師的這個棋局,數十年來無人能解,小師父解開這個珍瓏,在下感激不盡。”虛竹不明其中緣由,隻得謙虛道:“我這是誤打誤撞,全憑長輩見愛,老先生過獎,實在愧不敢當。”

蘇星河隨即走動虛竹的麵前,一邊拉著虛竹,一邊邀請陸無塵一同前往,隨即走到那三間木屋之前,伸手說道:“二位,請進屋內。”

虛竹見這三間木屋建構得好生奇怪,竟沒門戶,不知如何進去,更不知進去作甚,轉頭望著陸無塵,滿臉的疑惑。陸無塵笑笑道:“既然沒門,那就劈開一條適合自己的門走進去。”

隨即內力聚於掌心,一掌劈在了門板之上,隻聽喀嚓一聲,門板裂開,一條道路出現在了眾人的實現內。

“小師父,我們進去吧。”一把拉著虛竹,陸無塵不管不顧地就向屋內衝了進去。

臨近屋之前,陸無塵聽得丁春秋在那邊大聲吼道:“這是本門的門戶,你這二人豈可擅入?”隨即就是一陣打鬥的聲音傳入耳中。

進的屋內,陸無塵發現周圍空空****、一無所有。

虛竹卻是想找尋門戶,但這房竟然無門無窗,隻有他撞破板壁而跌進來的一個空洞。他呆了呆,便想從那破洞中爬出去。

隻聽得隔著板壁一個蒼老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既然來了,怎麽還要出去?還有正四處亂砍的那小子,你說你出自天機門,找我又有何事?”

虛竹轉過身子,說道:“請老前輩指點途徑。”

那聲音道:“途徑是你自己打出來的,誰也不能教你。我這棋局布下後,數十年來無人能解,今日終於給你拆開,你還不過來!”

虛竹聽到“我這棋局”四字,不由得毛發悚然,顫聲道:“你……你……你……”他聽得蘇星河口口聲聲說這棋局是他“先師”所製,這聲音是人是鬼?

陸無塵卻是知道這人必然就是無崖子無疑了,笑道:“啊,沒啥,我就是想和前輩說上幾句話,說完就走。”

隻聽那聲音頓了頓,道:“恩,那你倆便一起進來罷,我想聽聽你要說什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