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往日的恩怨情仇
唰!
那灰衣僧人腳步一邁,眾人隻覺眼前一花,那僧人已來到了慕容複跟前,眼帶異色地望了望慕容複,良久之後,發出了一聲歎息,“唉……”
瞧得麵前的黑衣人打量著自己,慕容複心中很是奇怪,抱拳問道:“多謝前輩出手相救,不知前輩是何人?”
灰衣僧人聲音嘶啞地說道:“老夫曾與你慕容家先人相交深厚,曾從你先人處學的參合指,所以你不必言謝。”說完,就轉頭看向段譽,驚異地問道:“剛才的無形劍氣就是大理的‘六脈神劍’吧,老夫想和你討教幾招。”
話音剛落,那灰衣僧人食指伸出,淩空虛點,強橫的指力朝著段譽的周身大穴襲去。
“恩?”
瞧得那強橫的指力,段譽不禁麵色一變,隨即施展開六脈神劍,無形劍氣與參合指的指力瞬間撞到了一起,頓時一聲爆炸聲響起,兩股力道相撞的餘波四散開來,段譽首當其衝,頓時一聲悶哼,嘴裏流著鮮血,身形不住後退,顯然已受內傷。
大袖輕卷,灰衣僧人就將餘波消於無形,一擊得之後,怎知他食指再次虛點,數道指力追著段譽而去,明擺著想要下重手。
“三弟!”
遠處的蕭峰瞧得那灰衣僧人竟然對自家義弟下重手,頓時一聲大吼,一掌逼退遊坦之之後,雙掌一揚,一條金色的龍影在雙手之上成形,隨即掌勢一推,金色的龍影快速朝著那數道指力席卷而去。
嘭!
一聲巨響之下,塵土飛揚,金色的龍影卷著參合指的指力消於無形,這讓一旁的灰衣僧人眉頭微蹙,心中甚是驚訝,沒想到降龍十八掌的威力竟然如此恐怖!
“喬大俠武功卓絕,果然名不虛傳,老衲想領教幾招!”灰衣僧轉過身來,向著蕭峰合什說道,隨即一步快去,一下子來到蕭峰麵前,雙掌一推就朝著蕭峰擊去。
“來的好!”
蕭峰大喝一聲,隨即舉掌迎上,兩股內力相撞之下,兩人身形一晃,都退後了三步。
與此同時,半空中忽見一條黑衣人影,如一頭大鷹般撲將下來,正好落在灰衣僧和蕭峰之間。這人驀地裏從天而降,突兀無比,眾人甚是驚訝,沒想到今天竟然出現了這麽多高手,隻見這人光頭黑衣,也是個僧人,黑布蒙麵,隻露出一雙冷電般的眼睛。
黑衣灰衣二僧相對而立,過了好一陣,始終誰都沒開口說話。群雄見這二僧身材都是甚高,隻是黑衣僧較為魁梧,灰衣僧則極瘦削。
“大哥,三弟,你們沒事吧?”
和鳩摩智相鬥一番之後,陸無塵瞧得自家兄弟的情況,內心甚是擔心,身形一轉就撤出了戰鬥,隨即匆匆忙地趕到兩人身邊,急聲問道,而蕭峰和段譽都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什麽大事,一起望向那兩蒙麵僧人。
黑衣灰衣二僧相對而立,過了好一陣,始終誰都沒開口說話。群雄見這二僧身材都是甚高,隻是黑衣僧較為魁梧,灰衣僧則極瘦削。片刻之後,黑衣灰衣二僧突然同時說道:“你……”但這“你”字一出口,二僧立即住口。再隔半響,那灰衣僧才道:“你是誰?”黑衣僧道:“你又是誰?”
那灰衣僧道:“你在少林寺中一躲數十年,為了何事?”
黑衣僧道:“我也正要問你,你在少林寺中一躲數十年,又為了何事?”
二僧這幾句話一出口,少林群僧都感到詫異,各人麵麵相覷,都想:“這兩個老僧怎麽在本寺已有數十年,我卻絲豪不知?難道當真有這等事?”
隻聽灰衣僧道:“我藏身少林寺中,為了找尋一些東西。”
黑衣僧道:“我藏身少林寺中,也為了找尋一些東西。我要找的東西,已經找到了,你要找的,想來也已找到。否則的話,咱們三場較量,該當分出了高下。“
灰衣僧道:“不錯。尊駕武功了得,實為在下生平罕見,今日還再比不比?”黑衣僧道:“兄弟對閣下的武功也十分佩服,便再比下去,隻怕也不晚分出勝敗。”
眾人忽聽這二僧以“閣下、兄弟”口吻相稱,不是出家人的言語,更加摸不得頭腦。
“大哥,你還記得我上次給你的紙條上寫的是什麽嗎?”望著那兩僧人,陸無塵轉頭向蕭峰問道。
“記得!”蕭峰點了點頭,隨即麵色一驚,似乎想到了什麽,語氣顫抖地問道:“難道……”
“恩!”陸無塵點了點頭,肯定了蕭峰的猜測,隨即走上前去走上前去,朗聲說道:“兩位前輩,你們二位出現在此地絕非偶然,不知在下說的對不對。”
“你是誰?”二僧轉頭驚訝地問道。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二人是誰!”陸無塵悠悠地說道:“蕭老前輩,慕容老前輩,這些年你們不累嗎?”
聽得陸無塵提到的名號,二僧身軀一抖,隨即異口同聲地,朗聲大笑道:“沒想到,我隱藏這麽就,竟然被一黃口小兒給識破了身份。”說完,那二僧相視一眼,就扯下了黑布,露出了真實的麵容。
“啊……”
眾人凝神看去,隻見那黑衣僧人的長相竟和蕭峰有七八成相似,而那灰衣僧人長相神清目秀、白眉長垂,不少人發現竟是早已死去的慕容博,這詭異的一幕,讓眾人頓時一陣驚呼。
“你……你是我父親……”瞧得黑衣僧人的樣貌,蕭峰搶步上前,語氣激動地說道。
那黑衣僧人哈哈大笑,說道:“好孩子,我正是你的父親——蕭遠山。咱爺兒倆一般的身形相貌,不用記認,誰都知道我是你的老子。”一伸手,扯開胸口衣襟,露出一個刺花的狼頭,左手一提,將蕭峰拉了起來。
蕭峰扯開自己衣襟,也現出胸口那張口露牙、青鬱鬱的狼頭來。兩人並肩而行,突然間同時仰天而嘯,聲若狂風怒號,遠遠傳了出去,隻震得山穀鳴響,數千豪傑聽在耳中,盡感不寒而栗。
與此同時,另一邊,慕容複瞧得灰衣僧人的樣貌之後,隨即快步上前,語氣驚訝地叫道:“父親,你……你沒有……沒有死?”那慕容博點了點頭,也不說話,就這麽看著不遠處的蕭峰父子。
片刻之後,蕭峰穩了穩心神,疑惑地問道:“父親,你為何這般打扮?”
“嘿嘿……”蕭遠山冷聲笑道:“當年你老子並無奪取少林寺武學典籍之心,中原豪傑卻冤枉了我,於雁門關外,不問情由,便殺了你不會武功的媽媽。”
“那日我傷心之下,跳崖自盡,哪知道命不該絕,墜在穀底一株大樹的枝幹之上,竟然沒有死去。既然老天都不讓我死,那麽我就要複仇。想當初,中原豪傑冤枉我要奪去少林寺武學秘籍,害的我家破人亡,好,好!那麽我蕭遠山一不做,二不休,人家冤枉我,我便做給人家瞧瞧。這三十年來,我便躲在少林寺中,將他們的武學典藉學了個遍。”
“想我在少林寺學有所成之後,便下山巡查當年害我的人,多年以來,終於讓我查到了個透徹,那些高手中有有丐幫高手,也少林派高手,還有不少成名一時的豪傑。血債當然需要血償,當年參加雁門關一役的人,我都一一追殺,那智光和尚以及那個自稱‘趙錢孫’的家夥,便死於我掌下。而那帶頭大哥,多番追查之下,我也知道是誰了。”
蕭峰急道:“那帶頭大哥是誰?”
蕭遠山一聲長嘯,目光如電,在群豪臉上一一掃射而過,而群豪和他目光接觸之時,無不栗栗自危,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哼……”瞧得眾人的神色,蕭遠山不屑地冷哼一聲,隨即朗聲道:“這帶頭大哥,在武林中名聲極大,身份極高,此刻就位列在少林寺的眾高僧之中,但此人卻有不守清規戒律,竟然孕有一子。”
群雄聽得蕭遠山的話,不由地一愣,眼光不免便向少林寺一幹白飄飄的老僧望了過去。
忽然,眾人忽聽得玄慈方丈說道:“善哉,善哉!既造業因,便有業果。虛竹,你過來!”虛竹走到方丈身前屈膝跪下,玄慈向他端相良久,伸手輕輕撫摸他的頭頂,臉上充溫柔慈愛,說道:“你在寺中二十四年,我竟不久前才知是我的兒子,但還不敢相認!今日,我終於可以和你相認了!”
此言一出,群僧和眾豪傑齊聲打呼,聲音中滿是驚訝。各人麵上神色不同,或驚駭、或鄙視、或恐懼,實在難以說全。玄慈方丈德高望重,武林中人無不欽仰,誰能想到他竟會做出違反少林寺的清規戒律,過了好半天,議論聲方才停止。
玄慈緩緩說話,聲音甚是平和,微微笑道:“蕭老施主,你和令郎分離三十餘年,不曾相見,卻早知他武功精進,聲名鵲起,成為江湖上一等一的英雄好漢,心下自必安慰。我和我兒日日相見,卻多日前才得知其身份,這麽多年的擔心害怕,無法用言語敘述。”
頓了一頓,玄慈緩緩搖頭,向蕭遠山道:“蕭老施主,雁門關外一役,老衲鑄成大錯。眾家兄弟為老衲包涵此事,又一一送命。老衲今日再死,實在已經晚上。”忽然提高聲音,說道:“慕容博慕容老施主,當日你假傳音訊,說道契丹武士要大舉來少林寺奪取武學典籍,以致釀成種種大錯,今日的你可曾內疚過?”
“哈哈……”慕容博朗聲一笑,卻不說話,隻是淡然地望著玄慈方丈。
隨即,玄慈再次說道:“慕容老施主,我和你多年交好,素來敬重你的為人。那日你向我告知此事,老衲自是深信不疑。其後誤殺了好人,老衲可再也見你不到了。後來聽到你因病去世了,老衲好生痛悼,一直隻道你當時和老衲一般,也是誤信人言,從而釀成大禍,心中內疚,以致英年早逝,哪知道……唉!”他這一聲長歎,實是包含了無窮的悔恨和責備。
蕭遠山和蕭峰對望一眼,直到此刻,他父子方知這個假傳音訊、挑撥生禍之人竟是慕容博。
望著不遠處的慕容博,蕭峰心頭更湧出一股怒火:“當年雁門關外的慘事,雖是玄慈方丈帶頭所為,但他是少林寺方丈,關心大宋江山和本寺典籍,傾力以赴,原是義不容辭。其後發覺錯失,便盡力補過。真正的大惡人,實是慕容博而不是玄慈。”
隨即,蕭峰踏上兩步,指著慕容博喝道:“慕容老賊,你這罪魁禍首,上來領死吧!”
慕容博一聲長笑,縱身而起,疾向山上竄去。
蕭遠山和蕭峰齊喝:“追!”分從左右追上山去。這三人都是登峰造極的武功,晃眼之間,便已去得老遠。
慕容複叫道:”父親,父親!”跟著也追上山。他輕功也甚是了得,但比之前麵三人,卻顯得不如了。但見慕容博、蕭遠山、蕭峰一前二後,三人竟向少林奔奔去。一條灰影,兩條黑影,霎時間都隱沒有少林寺的黃牆碧瓦之間。
瞧得那四人向山上跑去,陸無塵心中一動,隨即身法施展開來,一溜煙地追著那四人而去,不一會也消失在了少林寺的黃牆碧瓦之間。
瞧得五人相繼離去,少室山下的眾人你望著我,我望著你,臉上都是驚訝之色,隻覺得人生中最精彩的一天,莫過於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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