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毀滅性的一刻
蔚承樹竟然帶她來見他的母親?
她不傻,她知道見對方父母不是那麽隨便的事情,很大程度上就等同於兩人的感情完全穩定,準備結婚了,而她雖然決定跟隨蔚承樹,但真正到來這一刻,她還是被嚇到了,太突然了,她連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裴姝怡緊緊地抓住蔚承樹的手,蔚承樹拉過她,對母親介紹,“媽,這就是我跟你提起過的女朋友裴姝怡,今天我帶姝怡來我們家坐坐。”
裴姝怡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像是被逼著一樣尷尬地對蔚母鞠躬,“伯母,你好。”
說起來蔚承樹雖然來自農村,但蔚承樹的氣質卻很出眾,此刻見到蔚承樹的母親,很年輕端莊,看上去也是受過良好教養的女子。
她也是很有禮儀地對裴姝怡頜首,淡淡笑著說:“果真就像承樹說的那樣,姝怡你很漂亮知書達理,你能選擇我們家承樹,是承樹的福氣。”
裴姝怡的臉有些紅了,微微垂下眸子,神經繃得很緊。
蔚母看出裴姝怡的緊張和局促,不想讓她有壓力,蔚母善解人意地說:“你和承樹先在客廳坐一會,我去廚房切點水果來。”
裴姝怡點點頭,“嗯。”,等到蔚母走去廚房,裴姝怡這才鬆了一口氣,放開蔚承樹的手。
她蹙著眉頭問:“你之前不是說伯母在老家嗎?而且帶我過來,提前也不通知我一聲,什麽禮物都沒有準備就算了,我今天的穿著打扮也不知道合適不合適。”
蔚承樹讓裴姝怡在沙發上坐下,他拿過遙控器打開電視,“最近我在這邊穩定下來了,才把我媽接過來住,很多時候我也回來這裏。”,蔚承樹知道自己擅自決定,裴姝怡有點不高興,他撫著裴姝怡的臉,溫柔地說:“小小姝,你不要緊張。”
“反正也是早晚的事,而且我之前就跟我媽提起過你,我媽從小到大都很溺愛我,我喜歡的女孩子,她也會喜歡。你就當是在自己家裏,嗯?”
雖說裴姝怡心裏還是很介意,但既然來都來了,她再負氣而走,那也是她太不懂事。
裴姝怡咬唇埋著腦袋坐在那裏,心裏想的若是大哥知道她來見蔚承樹的母親了,大哥會不會很生氣?
裴姝怡見外麵下那麽大的雨,估計自己一時半會也走不了,想了想她還是拿出手機來,“我告訴我的大伯母,或是大哥一聲,免得中午不回去,他們擔心我。”
蔚承樹點點頭,看著裴姝怡分別給霍惠媛和裴廷清發訊息報備行蹤,他抬起手掌摸了一下裴姝怡的腦袋,寵溺地說:“小小姝你真懂事。”
過了一會霍惠媛先回複過來,“沒關係,姝怡玩的開心就好,下這麽大的雨,你若是回來,就讓廷清過去接你。”
“嗯。”裴姝怡回複給霍惠媛後,等了一會裴廷清的訊息還是沒有過來,應該是在忙吧。
裴姝怡收起手機,蔚母這時從廚房裏端著水果出來,放在裴姝怡手邊後,蔚母坐在裴姝怡對麵的沙發上,並沒有對裴姝怡進行各種背景的詢問,而是讓裴姝怡中午留下來一起吃飯。
裴姝怡乖順地點點頭,“謝謝伯母的招待。”
蔚承樹用牙簽給她插起一塊蘋果,她接過來吃了,見蔚母很容易相處,她就慢慢地放鬆下來。
期間蔚母回去房間一趟,再出來時她坐到裴姝怡的身側,拉過裴姝怡的手,把一個玉鐲子戴在裴姝怡的手腕上,“姝怡你第一次過來,也不知道該送些什麽東西,這個玉鐲就當做見麵禮吧。”
“伯母這個..........”裴姝怡想拒絕,但蔚母也說隻是見麵禮而已,她不缺奢侈品,這個玉鐲對她來說很常見
另一方麵她雖然有些惶恐,卻是從答應跟蔚承樹交往時,就抱著很認真的心態,那麽收玉鐲也是理所當然的了。
裴姝怡撫上手腕,感受著玉鐲的溫潤觸感,“謝謝伯母。”
蔚母很喜歡裴姝怡這種不嬌柔也不做作的性子,還想對裴姝怡說些什麽,門鈴聲在這時響起來。
“我去看看。”蔚母讓裴姝怡和蔚承樹在客廳裏聊天,她走去打開門,緊接著迎麵就是一陣水汽,抬頭看過去隻見身形挺拔的少年站在那裏。
他從大雨裏走過來,頭發上的水連成線滴下來,那樣一張清雋如畫的臉讓蔚母愣了一下,喉嚨裏像被什麽卡著一樣,“你是...........?”
裴廷清敏銳地覺察到蔚母看著自己的神色不對勁,他皺了一下眉頭,隨後又微微鞠躬下去,“你好,我是姝怡的大哥。”
“是嗎?”蔚母頜首,目光緊盯著裴廷清的五官輪廓,她笑著說:“你不是姝怡的親生大哥吧?若不然,你們兩人怎麽長得一點也不像。”
裴廷清溫和地笑了一下,“伯母你誤會了,我是姝怡的堂哥。請問姝怡在這裏嗎?”
“在。”蔚母點點頭,轉過身拿了拖鞋讓裴廷清換上,兩人一起走去客廳。
裴姝怡看到裴廷清進來,她驚了一下,幾乎是驚慌失措地站起身,“大哥。”
裴廷清沒有理裴姝怡,那邊蔚母拿來幹毛巾給他,讓他擦頭發。
裴廷清道了謝,並沒有用毛巾,又放在一邊,他頎長的身形站在那裏,對蔚母和蔚承樹兩人說道:“我過來一方麵是要帶姝怡回家,再者有件事我不得不說一下。”
蔚承樹的麵色有些不好看,抿了抿唇,一言不發地拉著裴姝怡重新坐下來。
蔚母則對裴廷清點點頭,“你說。”
“我也是問過我爸才知道,姝怡跟江家財閥的長子有婚約在先,隻是江家長子最近幾年一直在國外留學,直到前不久回來,兩家財閥才又提起這件事。”裴廷清說這話時,目光掠過裴姝怡。
她麵色蒼白滿臉的震驚,裴廷清卻神色如常,繼續說下去,“裴江兩家準備在姝怡18歲的時候讓兩人訂婚,所以姝怡不能跟承樹交往,因為她已經有未婚夫了。”
未婚夫...........裴姝怡隻覺得像是晴天霹靂,睜大眼睛緊緊盯著裴廷清,她試圖從裴廷清的表情裏尋找些什麽,但他看起來絲毫不像是在開玩笑,她的心一點點往下沉。
蔚承樹沒有聽說這件事,他也有些反應不過來,過了一會譏誚地冷笑一聲,“廷清,你不過是看不起我的出身,認為我配不上姝怡,才要拆散我們吧?但你用這種方式,你難道就沒有考慮過姝怡的感受嗎?”
“江家的長子是誰?前幾年就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你把姝怡跟江震天配在一起,也太侮辱姝怡了。”
裴廷清勾了勾唇,淡淡地說:“我想我們裴家內部的事,還輪不到承樹你來過問。”,他說著轉頭看向沉思的蔚母,“伯母你認為呢?”
蔚母點點頭,“廷清說得對,既然姝怡有婚約在先了,我們家承樹理應退出,隻是之前他並不知道這件事,並非故意奪人之妻,還希望你能諒解。”
蔚承樹的麵色變了,“媽,你在說什麽呢?”
蔚母厲了蔚承樹一眼,那目光就連裴姝怡都有些害怕,沒有想到蔚母會有這麽嚴肅的一麵。
蔚承樹攥緊拳頭,把臉別到一邊。
反正他不相信裴廷清說的,裴廷清的謊言早晚被揭穿,這個時候他沒有必要在惹怒母親的情況下,跟裴廷清爭論,就算裴姝怡今天被裴廷清帶回家了,那也隻是一時的。
蔚母在這時站起身,笑著對裴姝怡說:“看來今天是不能再留姝怡你吃飯了,你大哥既然來接你了,你跟大哥回去吧。”
裴廷清看向裴姝怡。
裴姝怡咬了咬唇,最終還是站起身,“抱歉伯母,我改天再來拜訪。”
蔚母點點頭,讓蔚承樹留在客廳裏,她把裴廷清和裴姝怡送到門外,將傘遞給裴廷清和裴姝怡後,又告了別。
她站在走廊下看著裴廷清走遠的背影,直到裴廷清發動車子離開,蔚母才重新走回屋子裏。
回去的路上,裴姝怡坐在副駕駛座上,想著裴廷清剛剛說的一番話,她的手指抓緊腰間的安全帶,咬了咬唇遲疑地問:“大哥,你剛剛說的是不是真的,我跟江家財閥的長子江震天有婚約?”
她在裴廷清18歲生日宴會上見過江震天,那時江震天還找她搭訕,後來宴會結束後霍惠媛和裴廷清都告訴她不要跟江震天深交。
雖說江震天各方麵的條件都很好,但江震天委實是個玩弄女孩子感情的渣,而如今裴廷清竟然告訴她裴宗佑私下訂了她和江震天的婚約,裴姝怡的腦子有些混亂,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裴廷清開著車子,雨刷掃去擋風玻璃上的雨水,“你希望是真的,還是假的?在我看來,其實你嫁給誰都一樣。”,他的目光瞥過裴姝怡左手腕上的玉鐲,眸色裏抿入暗炙,連語氣裏都帶著淡淡的譏誚,“17歲就把自己的終身訂下的女孩子,丈夫是誰其實不重要吧?”
裴廷清這是拐著彎罵她隨便,裴姝怡很羞憤,但另一方麵可以肯定所謂的婚約也是裴廷清嚇唬她的。
她鬆了一口氣,沉默片刻還是辯解道:“我去承樹家裏,隻是意外而已,我不知道他會突然帶我去見他的母親,而至於這個手鐲,我身為承樹的女朋友,承樹的母親送給我見麵禮,我收下沒有什麽不妥。”
裴廷清點點頭,並沒有去看裴姝怡,“是,你做得很對。”
是他太計較了。
他一整個上午像個跟蹤狂一樣,看到她躺在蔚承樹的胸膛裏毫無防備地睡過去,想起那時她也喜歡埋在自己的懷抱裏,他這才知道在她心目中,他其實不是最特別的那個。
“就像承樹所說的。”裴姝怡在裴廷清沉默的時間裏,她又開口說道:“你看不起承樹的出身,才千方百計地拆散我和承樹,甚至你還說出讓我嫁給江家財閥長子這種謊言。大哥,你太過分了,我想要和承樹在一起,你有什麽資格阻攔我?”
話音剛落下,隻聽“吱”地一聲緊急刹車的響動,裴姝怡猝不及防之下,身子猛然往前傾去,但所幸係了安全帶,隻是仍舊給她帶來很大的衝擊力,過了一會裴姝怡才穩住心神,轉過頭瞪著裴廷清。
“你問我資格是嗎?”裴廷清猝然轉過身麵對著裴姝怡,目光緊鎖著她,他的胸腔震動著,壓製著怒和痛,竭力平靜地說:“再說一遍,我是你大哥,你必須聽從我的管教。”
對於裴廷清的霸道蠻不講理,裴姝怡隻覺得委屈至極,眼淚都快要滾落出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寧願沒有你這個大哥。”
裴廷清聞言瞳孔縮了一下,“你說什麽?”
他隻覺得積聚多天的情緒快要爆發,兩手緊緊握成拳頭,目光絞著裴姝怡白淨的臉,裴廷清的眸色裏抿入一抹血紅色,連他自己都害怕裴姝怡再逼他。
裴姝怡也覺得自己憋屈,聞言她大聲衝著裴廷清吼道:“我說了,我不想有你這種大哥,裴廷清我真是太討厭你了。”,她說著憤怒地打開車門,不管不顧地要下去。
誰知裴廷清卻把車門鎖住了,裴姝怡又回過頭瞪著裴廷清,“開門!我要下去,我不想跟你待在一起,我要回去找承樹,我就是喜歡他,你不讓我跟他在一起,我偏偏要跟他在一起。”
裴姝怡說著忽然感到臉頰邊掠過一陣風,卻是裴廷清舉起了手臂,她愣了一下,眼睛就紅了,“你竟然要打我?那你打吧。”,裴姝怡幹脆閉上眼睛,一臉的倔強和不屈服,“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會聽你的。”
裴廷清的薄唇泛著白色,連同舉到半空的手臂也顫抖起來,握緊的手指關節發出“咯吱”的響動。
“不想有你這種大哥、我就是喜歡承樹、我就是要跟他在一起、你打死我也沒用...........”裴姝怡剛剛的話不停地鑽入他的耳朵裏,隻聽胸腔裏“轟”的一聲,有什麽東西驟然炸開,裴廷清清楚地知道,毀滅性的一刻終究還是到來了。
下一秒裴廷清的手落下去,卻是用力握住裴姝怡的半邊臉頰,低頭湊過去猛然吻住裴姝怡的唇,“裴姝怡,這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