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像天堂的懸崖(1)
“你想想看姝怡,如今你和我同身為母親,怎麽能舍棄自己的孩子?或許你肚子裏的孩子在很多年後就會成長為像廷清這樣優秀,讓你愛的男人。我希望你能換位思考,理解我救廷清的心情。”趙蘭蓉在這時起身走到裴姝怡身邊,她的手掌撫上裴姝怡的小腹。
裴姝怡以為趙蘭蓉是要傷害她肚子裏的孩子,所以在趙蘭蓉的手伸過來時,她條件反射一下子用力推開趙蘭蓉,見趙蘭容栽倒在地,裴姝怡也不為所動,往後身子貼著門板,烏黑的瞳孔裏一片血紅色,她防備性地盯著趙蘭蓉,“你們若真的敢動我的孩子,我一定會跟你們拚命。”
裴姝怡發瘋一樣護著自己的孩子,讓趙蘭蓉有些怕了,但另一方麵她的勝算也更大,趙蘭蓉的手按在地上站起來,穩住身形後她不敢再輕易上前。
她理解裴姝怡的心情,因此並沒有生氣,仍舊用很溫柔的聲音對裴姝怡說:“你如今已經是無路可退,難道要讓自己的孩子跟你陪葬嗎?就算裴宗佑最後會救廷清,但廷清知道你和孩子都死了,你覺得他還會活下去嗎?”
“難道都死了,是你所追求的愛情境界嗎?原諒我不能理解這種愛情,在我看來,隻要活著就會有希望,既然如此,倒不如妥協一時。一輩子還長,你和廷清隻要彼此心裏有對方,那麽就還會有在一起的那一天。”趙蘭蓉凝望著裴姝怡的目光裏含著悲涼和憐憫,說話的語氣就像在對裴姝怡進行催眠一樣,“放棄掙紮吧姝怡,廷清和你都無法跟裴宗佑抗衡,你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
裴姝怡怔怔地看著趙蘭蓉,清透的瞳孔裏裝滿了水一樣,視線漸漸變得恍惚,具體不知道看在什麽地方,過了很久她到底還是妥協了,渾身緊繃的情緒一瞬間放鬆下來,整個人像是被拆去了用以支撐的脊梁骨。
裴姝怡渾身一軟,像是倒下去的皮影人,順著門板一點點滑下去,直到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她抱住自己的膝蓋,把臉深深地埋在臂彎裏,淚珠子大顆大顆往下砸落,她哭得肩膀劇烈地顫抖,卻是死咬著唇保持她的姿態,沒有讓自己在趙蘭蓉這個敵人麵前發出哭聲。
趙蘭蓉已經跟裴宗佑協議好了,隻要裴姝怡主動放棄裴廷清,那麽他們就不會要裴姝怡的命,更不會動裴姝怡肚子裏的孩子,那話裏的意思好像她趙蘭蓉為了保住裴姝怡的這個孩子,在背後做了很多努力一樣,裴姝怡隻覺得有些可笑。
裴姝怡打開門走出去,站在樓上果真看到裴家上上下下幾十個人,包括寧憐夢也在樓下的客廳,那架勢就像三堂會審一樣。
但可能是心中有了無論如何也要保護好孩子的這種信念,裴姝怡反倒很冷靜,手掌放在小腹上,想到通過儀器看到的那一團胚胎,此刻都能感覺到孩子跟自己骨肉相連,裴姝怡低著頭目光越發溫柔,淺笑著對孩子說:“不要怕寶寶,媽媽一定會保護好你,也請你給媽媽勇氣,支持媽媽走接下來的路。”
“啪嗒”一滴眼淚掉在手背上,裴姝怡咬了咬唇,收回手挺直脊背從容不迫地往樓下走去,而趙蘭蓉當然不可能出現在裴家人的麵前,或許裴家人也根本不知道趙蘭蓉此刻正在樓上的書房。
樓下客廳的氣氛劍拔弩張,尤其是在看到裴姝怡的那一刻,那目光裏頭都含著踐踏和輕視,隻是他們到底是一群高地位、高素質的人,掩藏的很好並沒有直接表現出來。
裴姝怡感受著他們對她那樣輕賤的態度,她麵色不變坦然自若地走過去,自己一個人麵對著幾十個人,這種勢單力薄的境況可想而知。
寧憐夢在心裏發出一聲嗤笑,若其他人不在場,見到裴姝怡如此平靜,她肯定要罵裴姝怡不要臉,做了婊子還有多理直氣壯,姿態比聖女還聖女。
其他人沒有裴宗佑的吩咐,自然不會先動作,事實上他們也算是被裴宗佑叫來壓場麵的,真正的大權掌握著裴宗佑的手裏。
倒是霍惠媛並不忌憚裴宗佑,從沙發上起身走過去,憐愛地拉住裴姝怡的手腕,“姝怡。”
她沒有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地步,而由於裴姝怡肚子裏懷著裴廷清的孩子,霍惠媛真心喜歡小孩子,先不管其他的,至少她私心裏想讓裴姝怡留下這個孩子,她想做孩子的奶奶,對裴姝怡的態度這才好了一點。
然而裴姝怡卻冷冰冰地抽出自己的手,用銳利帶著仇恨的目光看著霍惠媛,如今她恨著裴家的每一個人,即便曾經同情、並且尊重霍惠媛,但事實真相擺在麵前,霍惠媛對她根本不是真心的,所以那時才會聽裴宗佑的吩咐,在裴廷清不知道的情況下把她送去英國軟禁起來。
裴姝怡看到項宇曜正坐在裴宗佑對麵的沙發上,她不等裴宗佑說什麽,走過去徑直坐在項宇曜的身邊,無論在剛剛過去的兩個小時裏,裴宗佑和項宇曜做了什麽交易,走到如今這一地步,她能信任、依靠的隻有項宇曜一個人。
霍惠媛在原地尷尬地站了幾秒鍾,隨後走過去和裴宗佑坐在一起,而寧憐夢站在左側沙發扶手那裏,其他人也都分別站著。
客廳雖然很大,那些人卻將裴姝怡包圍在其中,給了裴姝怡很大的壓迫感,她卻仍是端正的坐姿,兩手放在膝蓋上,眉眼低垂著榮辱不驚。
裴宗佑不動聲色地飲茶,室內一片寂靜,像是拉緊的弦,玩心理戰術裴姝怡自然比不上商場拚殺多年的裴宗佑,她的手指微微蜷縮起來,掌心裏一片黏膩的冷汗。
裴宗佑在這時瞥過裴姝怡一眼,開口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如今是你單方麵妥協,你放棄廷清了,並不代表廷清願意放開你,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吧?現在民政局還沒有下班,你就在今天和項宇曜把結婚證領了,告訴廷清你不再愛他了,他才會主動放棄你,心甘情願地跟寧家二小姐結婚。”
什麽?!
讓她跟項宇曜結婚?!
裴姝怡猛地抬頭看向裴宗佑,她原本恢複血色的臉,此刻一下子煞白,睜大的瞳孔劇烈地顫動著,不可置信地看著裴宗佑。
他還真是滴水不漏,不僅讓她妥協,還讓裴廷清對她也死心,從此不再有念想。
以往她說過幾次分手,裴廷清都沒有同意,這次可能也是誓死不願放棄她,而正如趙蘭蓉所說,這件事過後她或許還可以重新跟裴廷清在一起,結果很顯然是她太天真了,裴宗佑是要斷掉她和裴廷清之間所有的後路。
而她難道真的要跟項宇曜結婚嗎?
不。
就算隻是名義上的,他們有名無實,她也不能跟項宇曜辦這個結婚證,這一輩子她隻跟裴廷清做合法夫妻,隻能成為裴廷清的妻子。
裴姝怡轉頭看向項宇曜,他用溫柔的眼神告訴她,無論她怎麽選擇,他都會站在她這邊。
裴姝怡原本以為項宇曜終究還是自私了,趁著這次機會落井下石,跟裴宗佑聯手讓她成為他的妻子,接觸到項宇曜這樣的暗示後,裴姝怡心裏頓時一酸,也慢慢地安定下來,但事實上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若是不答應裴宗佑的條件,她肯定會一屍兩命,那麽裴廷清對她如此炙熱瘋狂的愛,裴廷清還會活下去嗎?
“怎麽,你難道還要我給你時間考慮嗎?”裴宗佑在裴姝怡長久的沉默中開口,他向來是雷厲風行的人,見裴姝怡又開始猶豫了,裴宗佑眼神示意寧憐夢。
寧憐夢擊了一下掌,緊接著從外麵走進來幾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人,比起幾個月前寧憐夢的那幾個殺手,這幾個一看就甩他們幾個級別去。
裴宗佑以一種絕對淩駕於一切的姿態,勝券在握地問裴姝怡,“你是想讓他們帶你去趟醫院把孩子拿掉後,再殺死你,還是讓他們直接殺死你一屍兩命?”
裴姝怡麵上一片驚恐之色,手臂護在自己的小腹上,直到這一刻她已經不能再冷靜了,盯著那幾個身材魁梧的男人,裴姝怡的兩片唇瓣泛著灰白,一張一合哆嗦著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走投無路之下,她心裏的絕望和恐懼感一點點湧出來。
怎麽辦?
她不想跟項宇曜領證,但被逼到這種程度,還有她選擇的餘地嗎?
此刻裴宗佑的眼睛眯起來,示意那幾個人強行把裴姝怡帶走,他要先弄掉裴姝怡肚子裏的孩子,然後告訴牢獄中的裴廷清,若是裴廷清不願意妥協,他就以裴姝怡的性命要挾。
裴姝怡自然也想到了這點,就在那幾個人快走到麵前時,裴姝怡製止地喊道:“等等!”,她的兩手緊握成拳頭,不長的指甲死死地摳進細嫩的手心皮肉裏,感覺到尖銳的疼痛,裴姝怡竭力保持冷靜對裴宗佑說:“你的目的是讓廷清主動放棄我,而除了和項宇曜結婚外,我有另外一個辦法讓廷清對我死心。”
說出這番話時,裴姝怡的心口仿佛被利刃刺穿,一點點滴著血,她用很大的力氣在支撐著,語聲艱澀地說:“你若是擔心我玩什麽花樣,那麽我把我和肚子裏孩子的命先壓在你手裏,在廷清和寧憐夢結婚之前,我不會離開這裏,到時候你再對我下手也不晚。而今天裴家這麽多人在場,我希望身為掌控人的你,能信守自己的承諾。”
裴宗佑聞言沉思片刻,自認為自己能控製住裴姝怡,他點點頭,不想再跟裴姝怡多說什麽,從沙發上起身往外走,其他人也跟在後麵陸續離開,而霍惠媛遲疑著,被裴宗佑回頭厲了一眼,她終究也跟著一起走了。
裴姝怡挺直的脊背一下子垮了,誰知剛鬆了一口氣,低頭看到兩條細長**的腿站在自己眼下,寧憐夢憤怒又怨恨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為什麽他們同意你留下這個孩子?”,說著寧憐夢伸手要去扯裴姝怡的頭發,準備打裴姝怡。
裴姝怡一頓,隨後豁地站起身,在寧憐夢還沒有來得及動作之前,裴姝怡伸出修長的五指一下子用力地掐上寧憐夢的脖子。
寧憐夢猛地睜大眼睛,死死盯著裴姝怡,她的眼睛裏露出驚恐和害怕,兩手握住裴姝怡的手腕,感覺自己的喉嚨都快要斷了一樣,想叫人過來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裴姝怡不喜歡跟討厭的人多說一句話,手下一點點用力掐著寧憐夢,畢竟學過功夫,她的力氣都要比寧憐夢這種嬌弱的女人大很多,一條手臂都快要把寧憐夢舉起來了。
看著寧憐夢越來越慘白扭曲的五官,裴姝怡的目光變得前所未有的凶狠,真想就這樣弄死寧憐夢,但若是因此賠上她和孩子兩人的性命,那也太不值得。
她會把這筆賬先記著,終有一日她要讓害死自己父母的裴宗佑血債血償,讓寧憐夢付出慘痛的代價,讓這些把她逼到如此境地的人,以後也嚐嚐走投無路的絕望…………所有的一切,等著吧,她一定會報複他們。
裴姝怡的眼睛裏一片嗜血,渾身上下散發著讓人驚駭的殺機,寧憐夢的眼睛都翻了起來,呼吸慢慢地緩慢,站在裴姝怡身後的項宇曜正想勸裴姝怡不要衝動,裴姝怡猛然甩開寧憐夢。
寧憐夢的身體徐徐地倒在地上之際,裴姝怡往後退出去一步,轉了身抬腿“刷”一個回旋踢過去,位置是在寧憐夢兩腿間的私密處。
“砰”寧憐夢栽下去,腦袋正好撞在茶幾上,頓時一大片鮮血湧出來,寧憐夢痛得連喊救命都喊不出來了。
裴姝怡打完後頓時覺得胸腔特別順暢,手掌撫了一下自己的小腹,她在心裏安慰了一句受到驚嚇的寶寶,低頭看向寧憐夢時,隻見寧憐夢的雙腿間也緩緩地流出血來,浸染了她雪白的肌膚。
裴姝怡冷笑一聲,對奄奄一息的寧憐夢沒有任何憐憫,她抬腿往外走去,也由於裴家那些人剛離開,再加上趙蘭蓉還在樓上,寧憐夢不敢讓下屬對裴姝怡動手,而此刻她陷入昏迷,自身都難保了,裴姝怡很安全地離開那棟小白樓。
裴姝怡和項宇曜一起坐在車子上,她低頭看著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腦海裏第無數次浮現出裴廷清在鬱金香花海裏跪地求婚的場景,裴姝怡的眼睛裏頓時一片潮熱,猛地把戒指取下來,一點點緊緊握在手心裏。
裴廷清說過隻要她再取下來,他一輩子都不會再給她戴上了,而如今一語成讖,他們之間不會再有以後了,何況是一輩子那麽長?裴姝怡緊閉上雙眼,淚水無聲地滑落而出,半晌後裴姝怡轉頭看著項宇曜,“陪我演一場戲。”
項宇曜聽著裴姝怡透著絕望的聲音,猜到裴姝怡要做什麽,他的心口頓時一陣絞痛,薄唇抿成一條線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他隻覺得眼睛裏一片潮濕,最終緩慢地點點頭。
裴姝怡伸手去抱項宇曜的肩膀,她快要崩潰了,卻強忍著痛哭一場的衝動,哽咽地對項宇曜說:“謝謝你。”
項宇曜的喉嚨像被堵住,沉默地彎起強健的手臂把裴姝怡擁入懷中,漸漸的用力,在心裏說裴姝怡,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從那天寧憐夢被裴姝怡打過後,她在醫院住了整整一個星期,原本打算弄死裴姝怡肚子裏的孩子,但到底還是怕了裴姝怡那個瘋女人,一個月的時間安分了,不敢再招惹裴姝怡,而這天裴宗佑告訴她裴廷清從牢獄裏出來了,寧憐夢開著車子去接裴廷清。
即便是在牢獄裏待了一個多月,裴廷清也並不顯頹然消極,仍舊跟往常一樣豐神俊朗清雋高貴,寧憐夢想到不久後這樣完美的男人就是自己的丈夫了,有多少女人羨慕嫉妒她,她的心情頓時變得很好。
寧憐夢打開車門下去,走到裴廷清麵前笑著熱情地說:“廷清你回來了?中午我訂好了餐位,你回去洗個澡,我們一起吃吧。”
裴廷清連看都不看寧憐夢一眼,邁著修長的腿大步往馬路那邊走去,一個多月對裴姝怡不聞不問,估計她會胡思亂想,至少他要先打電話給裴姝怡。
“你急著找裴姝怡?”寧憐夢也不生氣,跟在裴廷清身後,見他仍舊不搭理自己,寧憐夢悠悠地說:“好巧,裴姝怡昨天從日本回來了。”
裴廷清聞言猛地頓住腳步,時間上算起來四月份裴姝怡應該是在那邊讀大三,難道寧憐夢他們將他入獄的事告訴裴姝怡了,借此把裴姝怡叫回來後軟禁,拿裴姝怡來威脅他嗎?
“你放心。”寧憐夢接觸到裴廷清銳利的目光,她心裏顫了一下,“你的那幾個下屬把裴姝怡保護得很好,我對她做不出什麽來,這次她回來是因為別的事情。”,說著寧憐夢想到什麽,從包裏把裴廷清的手機遞給他。
裴廷清接過來,沒有心思再跟寧憐夢多說,他攔了出租車坐進去,讓司機開車後,裴廷清撥通裴姝怡的電話。
那邊沒有關機,但一直都沒有人接聽。
裴廷清心裏的擔憂越來越重,皺緊眉頭讓司機把他送回那個住所,寧憐夢也開著車子跟過來了。
而對於裴廷清來說,這一個月內他手中黑道上的部分勢力,也被項宇哲殲滅,他這個裴家財閥長子的身份更是不能用了,也就是說再出獄後他幾乎算是一無所有,就連找個人來趕走寧憐夢也不行。
但這無關緊要,他培養自己的勢力,不過是為了保護裴姝怡,能好好地跟裴姝怡在一起,隻要裴姝怡沒事,他以後還會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一個人有成功,就會有失勢之時,這方麵他看得很開。
裴廷清走去樓上的房間,拿出手機準備再打一次電話給裴姝怡,卻發現臥室的門虛掩著,過了一會傳出男人的聲音,“我們兩人這樣,若是裴廷清突然回來看到了怎麽辦?”
是項宇曜。
裴廷清的肩膀猛然一震,隻覺得頭暈目眩差點栽下去,一隻手掌“砰”的一下按在牆壁上,麵容一點點褪去血色,項宇曜在他和裴姝怡住所的臥室裏,那麽項宇曜這一句話是對誰的?他不敢去想屋子裏還有什麽人。
但很快的,下一秒鍾傳來裴姝怡平靜的聲音,“我特意問過大伯母,她說大哥在南非,短時間內不可能回來。若是回來了,也可以借此機會跟坦白,反正過幾天我們兩人就要訂婚了,遲早他都會知道…………”
裴廷清的腦子一下子懵了,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正在什麽地方,更不記得剛剛聽到了什麽,也或者他出現幻覺了,其實此刻他還是身處在牢獄,剛剛不過是他幻想出來的場景,再或者是他在做夢吧…………反正不管怎麽樣,這些都不是真的,而擺脫這一切的方式,隻有離開這裏。
裴廷清慢慢地收回放在門上的手,離開這裏他就能清醒過來了。
這時寧憐夢走上來,疑惑地問裴廷清:“站在這裏做什麽,為什麽不進去?”,說著寧憐夢推開臥室的門。
而生平第一次裴廷清是那麽害怕麵對下一秒發生的事情,他不敢進去,隻想逃離這裏。
但還沒有轉過身去,房間裏同時發出兩個女人的尖叫聲。
裴廷清用力地閉上雙眼,過了一會再睜開時,隻見他和裴姝怡睡過的那張大**,此刻躺著裴姝怡和另外一個男人———項宇曜。
裴姝怡被驚嚇到猛然坐起身,兩手拉起被子到肩膀上,裴廷清卻仍是看到了裴姝怡鎖骨處的那抹曖昧痕跡,以往他很喜歡親吻那個地方。
而麵對這種場麵,他該說些什麽,傻傻地問你們兩人在做什麽嗎?
他張了張口,卻什麽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裴廷清一動不動僵硬地站在那裏,像是一個機器人,腦子裏一片混亂,喪失了最起碼的思考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