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醉酒2感謝@蜻蜻的鑽石

“他不會來了,我們點蠟燭吧。”裴姝怡若無其事地笑著,用很溫柔的聲音說,她把手中的蠟燭遞給言嶠,段敘初走到那邊把餐廳裏的燈關掉一部分。

言嶠見媽媽並不是很在乎的樣子,他也不難過了,脆生生地應著好,隨後把六支蠟燭一一插在漂亮的蛋糕上,明亮的燭火映著言嶠和段敘初的臉,言嶠伸手分別拉住媽媽和初初,“我們來一起吹蠟燭吧。”

“好。”裴姝怡和段敘初齊聲應著,三個人一起湊過去輕輕地吹滅蠟燭,言嶠連忙收回手再合在一起,閉上眼睛,燭火的閃爍下他很認真虔誠地許著願望,並且念了出來,“我要和初初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將來把我的妹妹嫁給初初做老婆;媽媽要永遠年輕做這個世上最漂亮、最幸福的女人…………”

裴姝怡和段敘初沒有告訴言嶠願望若是念出來就不會實現了,反正也是心中的一種寄托而已,言嶠還在念著第三個願望,隻是他的嘴唇動著,卻並沒有發出聲音。

段敘初知道言嶠不會藏什麽心事,如今言嶠沒有說出來,他覺得自己應該猜對了,段敘初看著言嶠那張被柔和燈光映照得很美好的臉,他忽然間有些難過。

言嶠又長大了一歲,他依然快樂天真,對於裴姝怡來說,這樣也就足夠了,每到這個時候她特別想掉淚,看著自己的孩子一年一年成長,是一件太幸福的事。

裴姝怡別開臉拭去滑落的淚水,隨後把切蛋糕的塑料刀子遞給言嶠,言嶠接過來小心翼翼地將最上麵的那一朵粉紅色的玫瑰切下來,兩手捧著先端給了裴姝怡,“剛剛初初說每個孩子來到這個世上的那一刻,就是媽媽最痛苦的時候,所以這第一塊蛋糕我要先孝敬給媽媽,以後的每年我都會這樣做,謝謝媽媽把我帶到這個世上,並且養育了我這六年。媽媽我愛你…………”

段敘初適時地鼓起掌,裴姝怡捂住嘴,淚如雨下,她蹲下身摟過言嶠的腦袋,把他緊緊地抱住,裴姝怡哽咽地說:“也謝謝言嶠你在媽媽肚子裏的時候那麽頑強,還挺過了生病的那三年。言嶠,媽媽也愛你。”

她始終感歎生命的神奇之處,那時決定拿掉這個不該到來的孩子時,從儀器裏看到的也隻是一個胚胎而已,待在保溫箱裏時皺巴巴的並不好看,而晃眼間六年過去,那時的小胚胎成長為此刻這麽漂亮乖巧的孩子,生命真是最偉大的。

言嶠切了第二塊蛋糕,放在了裴廷清時常坐的位置上,“雖然今晚教官叔叔你並沒有趕過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不過我還是為你留了一塊蛋糕,等你回來的時候再吃。即便教官叔叔你很陰險,總是報複我、給我穿小鞋,但這並不影響我喜歡你、崇拜你。希望你能追求到我的媽媽,跟她在一起,至於能不能成功,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謝謝這幾年你對我的照顧。”

說完言嶠鄭重地彎身鞠躬,隨後切好第三塊蛋糕遞給段敘初,他握起拳頭向初初伸過去,“雖然初初你也總是欺負我,不愛搭理我,但我同樣很喜歡你,至於你說的我奪走你初吻一事,以後讓我妹妹替我還給你好了,讓我們一直愉快地玩耍下去吧。”

段敘初:“…………”

能不要提初吻的事嗎?而且整天拿妹妹來哄他,妹妹究竟在哪裏?等言嶠妹妹出生了,他會不會已經老了?不過言嶠總算不再狡辯,分得清親吻和人工呼吸了,段敘初一手接過蛋糕,另一隻手在言嶠握起的拳頭上拍了下去,“好,我等著你的妹妹。”

裴姝怡聞言眼中酸澀,言嶠很開心地笑了,接過媽媽遞來的蛋糕,他在餐椅上坐下來,轉頭對身側的初初說:“我們來吃蛋糕吧。”

“嗯。”段敘初溫和地應著言嶠,裴姝怡坐在兩個孩子的對麵一起吃著,偶爾看過身側空了的位置,越發覺得吃下去的蛋糕一點甜味也沒有了,隻是顧及到言嶠的感受,她還是裝作很開心地吃完。

隨後言嶠又切了很大的一塊遞給她,問過後確定她不要了,言嶠給初初切了第二塊,初初也說吃飽了。

言嶠點點頭,眯著眼睛笑著問初初,“你確定?”,說完還不等初初反應過來,他端起剩下的一大半蛋糕,直接往初初的腦袋上拍下去,快、準、狠、簡單粗暴向來是他的作風。

奶油順著段敘初漆黑的頭發流下來,段敘初保持著那個姿勢仿佛石化了一樣,半晌後他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蛋糕,緊接著抓住還在得意忘形的言嶠的下巴,把那一團蛋糕往言嶠嘴裏塞。

言嶠躲閃著試圖推開段敘初,驚叫著說初初你洗臉沒有,臉上的蛋糕好髒,最終卻還是沒有避開,那一團蛋糕被塞進嘴裏。

初初強迫他吞了下去,他也不甘示弱地伸手去抓初初的臉…………於是兩人就這樣扭打在了地上,不要說衣服和身上到處都是蛋糕了,連地板上也在他們的翻滾下弄得都是奶油。

言嶠在身形上處於下風,吃了很大的虧,聲音都變了嘶啞地喊著媽媽快救他、快幫他一起揍初初,裴姝怡望過一眼好不容易從桌子下探出腦袋的言嶠,整張臉都是花花綠綠的。

她頓時被這兩個孩子逗笑,坐在那裏繼續吃著蛋糕,悠閑地看著兩個孩子打架,裴姝怡偶爾喊一句,“阿初加油,言嶠總是出賣我,你幫我教訓他。”

言嶠:“…………”,(你是我親媽嗎?我不是你從海邊撿來的吧?)

段敘初應著裴姝怡,“我知道了。”

言嶠頓時覺得初初太會巴結人找靠山了,他連忙舉起手投降,坐在餐桌下指了指裴姝怡,他的意思是,“我們結盟,一起把我的媽媽打倒,誰讓她平日裏不幫我們向教官叔叔求情,現在報複的機會來了。若是她生氣了,我自己一個人來承擔。”

段敘初當然不信言嶠說什麽自己承擔,哪次跟他沒有關係,言嶠不把他也拉下水?但他抗議也沒有用,隻好也舉起手和言嶠輕輕地擊了一下掌。

隨後兩人從桌子下站起身,在裴姝怡還觀戰的過程中,言嶠上前一下子抱住裴姝怡的脖子,把頭發上、臉上的蛋糕全部蹭到了媽媽的脖子裏。

裴姝怡的反應很快,緊接著把言嶠橫在膝蓋上,象征性地在言嶠的屁股上拍下去一巴掌,言嶠踢著兩條小腿控訴著說:“媽媽違反遊戲規則,隻能抹蛋糕,不允許打人屁股,這樣也太丟臉了…………”,一邊喊著卻是掙脫不掉,言嶠隻好讓初初這個同夥救他。

段敘初卻慢慢地退離言嶠的視線,隨後坦然自若地轉身走去了洗手間。

言嶠:“…………”

他絕望而又憤怒地看著初初的背影,初初這個叛徒,說好的結盟呢?

後來言嶠和段敘初主動幫裴姝怡收拾餐廳,打掃完一切後已經快十一點了,裴姝怡等兩個孩子洗過澡,再躺到**後,她為他們關掉床頭的床,從外麵關上門後,裴姝怡走進了裴廷清的房間。

她洗漱過後坐在大**,手機沒有再關機,一整晚都在期待著裴廷清能打來電話,或是他像之前很多個夜晚一樣,在她熟睡後悄無聲息地開門進來,躺在她的身邊,彎起手臂把她抱入懷中,但直到外麵的天色亮起來,裴姝怡也沒有等到裴廷清。

她用手臂抱著腿,下巴搭在膝蓋上,大**她的身形伶仃,淚水從眼中滑落,慢慢地濕了整張臉,裴姝怡忽然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留在這裏的必要了。

而隔壁間的臥室裏,段敘初睡到半夜時醒過來,平日裏言嶠都會緊緊抱著他的肩膀,腦袋抵在他的胸口睡覺,此刻還沒有睜開眼睛,他就能感覺到身側並沒有人。

床頭的燈亮著,段敘初以為言嶠去了洗手間,卻在寂靜的房間裏聽到了輕微的抽泣聲,段敘初的脊背一僵,從**坐起身順著聲源找過去,隻見言嶠正站在那邊的玻璃窗前,所處的位置燈光有些暗淡,段敘初隻能看到言嶠小小的肩膀在顫抖著。

他怎麽了?段敘初皺起眉頭,輕輕地掀開被子下床,為了避免驚到言嶠,他並沒有穿鞋子,赤著腳無聲無息地站在言嶠身後,借著比言嶠高的身形從言嶠的肩膀處看下去。

言嶠手裏拿著一張照片,畫麵是一片鬱金香花海,如海浪般翻湧,一小片空間裏裴廷清摟著裴姝怡的肩膀,裴姝怡依偎在裴廷清的胸膛上,她隻露出半邊側臉,而兩人緊握在一起的手上,無名指上的戒指在夕陽下熠熠生輝,那真是世上最好看的一對男女,整個場景都很唯美,隻一眼就能看出兩人眼中的情意。

這張照片段敘初在教官的臥室的床頭櫃上看到過,言嶠也問為什麽教官叔叔會有他爸爸媽媽的照片,教官的回答是跟言嶠的爸爸是好朋友,所以言嶠把這張照片偷走了嗎?

言嶠是在想他的爸爸吧?就像他剛剛許下的最後一個願望,段敘初敢肯定是言嶠希望他們一家三口能生活在一起。

大顆大顆的淚珠子砸在言嶠手裏捏著的那張照片上,他偶爾用手背抹一下臉,沉浸在思念爸爸的情緒裏,從始自終都沒有注意到站在後麵的段敘初,段敘初隻覺得自己眼睛裏也一片潮熱,他抬起手掌想放在言嶠的肩膀上,最終卻又慢慢地收回去。

所有人看到的都是言嶠快快樂樂、沒心沒肺的一麵,言嶠也一定不想讓別人窺探到他內心的脆弱,更不想讓任何人,包括段敘初和裴姝怡,看到他不開心掉淚的時候,所以段敘初沒有去打擾言嶠,他隻是安靜地站在言嶠的身後,陪著言嶠。

言嶠哭了很久很久,後來段敘初回到**,躺在那裏看到言嶠去了洗手間,再出來時臉已經洗過擦幹了,他拉開抽屜把那張照片藏了起來,隨後上床掀開被子,再關掉燈,言嶠重新躺在了段敘初的身邊。

這次段敘初裝作睡著了一樣,翻過來彎起手臂抱住言嶠的肩膀,言嶠理所當然地反抱住他的腰,把腦袋埋在他的胸口,很快段敘初聽到了言嶠清淺的呼吸聲,他低頭看著言嶠的睡容。

玻璃窗外的月光灑過來,夜裏下過白霜,映著月光屋子裏反倒比平常還要明亮,段敘初看到有晶瑩的**從言嶠的眼中淌出來,聽著言嶠在睡夢中呢喃,“爸爸,我好想你,我還想要爸爸…………”

段敘初伸手去擦言嶠臉上的淚水,他的另一隻手掌在言嶠的背上拍著,想起自己被救下後在昏迷中喊媽媽時,耳邊有人一直不厭其煩地應著他,段敘初低頭在言嶠的額角上親吻了一下,他輕聲對言嶠說:“你爸爸會回來的…………”

寧憐夢坐在床頭的燈光下,唇邊含一抹淡笑看著沉睡中裴廷清的那張臉,他長得真是好看,光是這張臉不知道被多少女人迷戀,她同樣也很迷戀,比其他任何女人都要不能自拔。

半晌後寧憐夢拿出一隻玻璃試管,裏麵裝著透明的**,那個人告訴她以其人之道,還自其人之身,幾年前裴廷清是怎麽對付她的,裴廷清一定不會想到今晚她會把這種藥用在他的身上。

而寧憐夢確定裴廷清喝醉酒,再加上感冒發燒,此刻處於最昏沉防範鬆懈的狀態,一時半會他也醒不過來,寧憐夢打開試管,傾下去把那裏麵的**倒入了裴廷清的嘴裏。

隨後寧憐夢脫掉自己身上的衣服,掀開被子在裴廷清的身邊躺了下來。

第二天裴廷清醒來時,正躺在臥室的**,寧憐夢並不在,裴廷清隻覺得頭痛欲裂,腦子裏一片空白,唯一記住的就是他在夢中和裴姝怡纏綿,裴姝怡抱著他的肩膀,叫著他的名字說出那三個字“我愛你”…………裴廷清自嘲地勾起唇,果真隻是一場夢而已,畢竟現實裏直到現在他也沒有聽見過裴姝怡的表白。

裴廷清按著發痛的額頭從**坐起身,掀開被子時自己身上的衣衫整齊,但明顯感覺到下身某處濕了,所以他這是有多想念裴姝怡,做個夢都能高chao?

裴廷清走去浴室,洗漱過後從房間裏出來,下樓到餐廳裏去吃早餐,裴宗佑和寧憐夢都在,四人相互問候過後,裴廷清在寧憐夢身側的餐椅上坐下來。

寧憐夢把早餐往裴廷清的手邊推了推,微笑著關懷地問:“你退燒了吧,好些沒有?若還是不能去公司的話,今天就繼續在家休息。”,說完寧憐夢看向裴宗佑,“爸,你說是吧?”

“嗯。”裴宗佑溫和地應著,霍惠媛端著咖啡的動作一頓,臉色漸漸地沉了下來,她抬眸擔憂地望過一眼對麵的裴廷清。

裴廷清一如往常沒有什麽表情,喝著霍惠媛給他準備的牛奶,他仍舊雲淡風輕的,“我沒有什麽大礙了,你們不用擔心。”

後來裴廷清還是去了公司上班,中途坐在車子裏給裴姝怡發訊息,唇邊的笑寵溺而又溫柔,“早姝怡,昨晚我夢到你了。我好想你…………”

發送過去後,到了公司裴廷清卻仍舊沒有收到裴姝怡的回複,裴廷清皺著眉頭打電話過去,提示說裴姝怡關機了。

裴廷清忽然有些慌亂,也隻能安慰自己裴姝怡應該還在睡覺,還沒有醒,就這樣他不安地等了一個早上,中午時裴姝怡才回複過來,“我也很想你。”,很敷衍的幾個字,並沒有解釋為什麽關機,哪怕是一句手機沒電了。

裴廷清隻覺得自己的心口像是被刀子刺入驟然疼痛,他關上辦公室的門,長身玉立在玻璃窗前,把電話打過去,接通後溫柔低沉地問:“姝怡,你吃午飯沒有?”

“剛吃過。”電話這邊裴姝怡站在三樓的露台上,仰起頭看著蔚藍色的天空,這裏遠離城市的喧囂,有成排的大雁飛過,在蒼穹中劃過優美的痕跡,裴姝怡隻覺得自己的心也是荒涼而蕭瑟,唇邊卻含著笑,她漫不經心地問裴廷清:“大哥,你忘記昨天是什麽日子了嗎?”

裴廷清聞言頓時語塞,“我…………”,他記得昨天是言嶠的生日,想對裴姝怡解釋確實回不去,卻連自己都發現自己的借口是那麽蒼白,隻會更加傷害裴姝怡,他選擇了沉默,久久未開口說話。

“我明白了。”裴姝怡便又是這樣一句苦澀和理解的話,她咬緊唇努力不讓淚水掉下來,聲音卻泄露了她的真實情緒,“你忙吧,我會待在這裏,因為言嶠在這裏,等哪天你願意把他給我了,我再走。至於我們兩人…………”

她停頓住。

裴廷清的唇泛著蒼白,緊緊抿在一起,他握著拳頭,眼睛裏早就是一片血紅色,沉默地聽著裴姝怡繼續說下去,“我想我真的做不了你的情人,我真的努力過了,但事實證明我失敗了。我能諒解你,那麽也請你顧及下我的感受,我們兩人的關係還是回到在此之前的那兩年吧。就這些,你好好照顧自己,讓我靜一靜,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說完裴姝怡就掛了,她關掉手機,扶著白玉色的欄杆慢慢地蹲在地上,淚水決堤肆無忌憚地流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