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鬱的咖啡香氣，在兩人之間散開。
夏淺靜默了幾秒，“世清哥，陸總真是夏家在北城的親戚，是林姨送我來的。”
她口中提到的林姨，孫世清知道。
之前伺候夏家老爺的老傭人，夏家父母視為半個母姨。
既然說到林姨，孫世清不得不信下，“小淺，哥哥隻是擔心你....”
“擔心什麽？”
小姑娘警覺防線拉起，孫世清一覽無遺。
“沒什麽，有事，就跟哥哥說。”
他一笑帶過。
“知道的世清哥，我都很好。”
夏淺在拉開被窺探的距離。
女孩眼睫長長，側邊的角度，如蝴蝶羽翼飛翔。
孫世清看著，也眷戀，“哥哥還沒嚐過你泡的咖啡，有你們陸總的，有我的嗎？”
他嚐試緩和氛圍，夏淺明白，討巧地把第一杯衝泡的咖啡遞了過去。
“世清哥不嫌棄，先喝！”
夏淺做足一個好妹妹的角色。
孫世清如願以償，單手接過，抿了一小口，“小淺當真是乖。”
......
衝泡完咖啡，夏淺端出茶水間，碰到薑勇。
兩人點頭，眼神錯開，薑勇視線還停在她背影上。
“咖啡剛那小秘書泡的？”
薑勇進門，深深看向手裏捧著咖啡細品的孫世清，目光流轉他神情上，“小秘書漂亮？”
孫世清沒接話，若有所思。
薑勇洞察，拍了拍他肩，“小秘書你就別消想了，陸津城的人。”
“一個秘書，就成他人了？”
孫世清開了腔，對這話反感。
昨晚宴會，薑勇去了喬總那一PAR。
沒看到作為女伴出席的夏淺。
薑勇嘖了聲，“瞧瞧你，真看上人家小秘書了？實話同你說，那晚公司宴會，我在花園裏碰見他們，那個曖昧勁，沒那麽簡單。
小姑娘嘛，想上位，用點手段....誒誒誒，你幹嘛？”
孫世清斯文下的怒氣被挑起，拎起半截薑勇的領子，“嘴巴幹淨點。”
“好啊，我這麽在甲方麵前力捧你，恩將仇報。”
“我不需要人捧。”
......
“陸總，咖啡。”
夏淺纖細的手腕掠過，陸津城抬了眸，“第一次衝泡？”
另一層意思，去太久。
夏淺聽不出他意思，實話，“機器不怎麽會操作。”
說完，孫世清手裏也端著咖啡進來。
陸津城嗅到挑釁的味道，順過去，孫世清眉眼直白。
就那一下，陸津城整個下午，沒嚐過夏淺的咖啡。
夏淺在他身後，瞧不出他幾個意思。
咖啡點了，不喝？
會議結束。
華鼎高層趕了回來。
表示歉意，宴請陸津城用晚餐。
五六個小時的會議加連續的應酬，陸津城連軸轉，沒停過。
難怪他每晚，都要應酬到近淩晨才回來。
夏淺同陳玨站在一角落。
她問：“津城哥每天都這樣嗎？”
陳玨笑語，“今天算是簡單的行程了。”
“小淺。”孫世清拿著文件上前，陳玨自覺走開。
“晚上廣城江邊有煙花表演，看完後一起回趟杭城，跨條江而已。”
上回，孫世清就提過一次回杭城的事。
廣城到杭城，路程不遠，自己開車三四個小時夠的。
夏淺心動，“世清哥，我還沒收到明天的工作安排呢！”
“不能請假嗎？難得回杭城。”孫世清慫恿。
夏淺糾結。
今天陪陸津城，新秀場那邊的事，她還一無所知。
此時同人一旁說話的陸津城，餘光瞥見兩人同框的畫麵，深眸微眯。
半晌後，他邁步而來。
“聊完了嗎？”
陸津城涼浸浸的。
孫世清替她接話，“陸先生，我想替小淺請個假。”
“？”夏淺收緊指骨。
“哦，請假？”
陸津城眸色深，壓在夏淺那張清透無暇的臉上。
孫世清繼續說：“我想帶小淺回趟杭城，陸先生也知道，小淺很想家，這個假，不會不批準吧？”
“夏淺，你是這個意思？”
陸津城一瞬不瞬盯她。
夏淺被推到架子上，脖頸僵硬。
但孫世清說得也對，她的確很想家。
“陸總，我想....”
夏淺的話被打斷。
“津城，那我們先過去那邊。”
“好的，華總。”
陸津城回頭應聲，再對上她，唇邊笑容一秒流逝。
過道上的人散去，隻剩他們三人，陳玨去開車。
夜幕浸染了半個昏黃的天空，光線照在陸津城身上，忽暗忽明。
“夏淺，你很想回杭城？”
陸津城鞋尖指向她，挪近了一步。
夏淺感覺空氣變得稀薄，“想。”
“知道你這次來廣城是做什麽的嗎？出差，辦公，不是來遊玩的。”
陸津城公事公辦，夏淺羞愧得不行。
“對不起津城哥，是我考慮得不周到。”
話落，她拒絕孫世清，“世清哥，等下回吧，替我跟小小同林姨問好，替我見見哥哥。”
孫世清看出，她在陸津城麵前的卑微與為難。
是被牢牢掐住命脈的那種，不得由她聲張。
【他們那曖昧勁...小姑娘上位，得用些手段。】
“那好，哥哥一個人先過去，有事，給我電話。”
孫世清再怎麽想帶走她，也不能勉強。
離開那瞬，他把人帶到一邊。
從口袋裏，將銀行卡塞到女孩指邊。
夏淺抖了一下，“世清哥？”
“小淺，哥哥能幫你，別選了錯的決定。”
孫世清語重心長，夏淺心沉了沉。
他在誤會自己同陸津城不正當的關係嗎？
還不及撤回手，孫世清的身影，已消失在過道上。
那張銀行卡，攥她手中。
......
夏淺陪陸津城應酬到十點。
車子駛過廣城江邊。
漆黑的夜空，綻放出朵朵璀璨煙火。
陸津城示意陳玨，放慢下行駛的速度。
夏淺側趴在車窗邊，眺望的目光平視。
沒在看煙火，看對麵江邊的杭城。
“很想回去？”
陸津城染過酒水的嗓音，是柔的，柔得好聽。
夏淺沒回頭，手指微抬，拭過眼角的淚，“還好。”
“強撐？”
陸津城倏地撫上她脖頸，操縱她回眸看自己。
“孫世清比較親近，敢表達，我不夠，所以可以敷衍？”
陸津城冷厲，放大的五官壓了過來。
夏淺心躍上喉腔，“不是。”
“夏淺，你的乖，幫你騙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