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光明女神像

……

陳默腳還沒跨出門檻,便聽得身後西佩婭撕心裂肺嚎啕大哭了起來,悲慟淒厲,絕望無奈。聽得陳默以為剛才是他欺負了人家,什麽劫色啊,威逼利誘啊,幹壞事的人貌似是自己。

回頭一瞧,西佩婭匍匐在三尾毒蜈的背上,淚流滿麵,哭著哭著,又狂笑起來,好似得了失心瘋一般。

西佩婭泣聲自語:“母親,大哥,西佩婭無能。不能救你們了。如果你們死了,我會去陪你們的。”

說完又一聲聲的哭泣,哀淒聲中透著絕望,讓人聞之心酸。

陳默的腳邁不出去了,終於明白了西佩婭拋棄自尊矜持,做那麽多出格的事,原來是為了救她的親人,不由生出同病相憐之感。

拓拔烈厚著臉皮,湊上來說:“陳藥師,西佩婭的母親與大哥,為了讓我們一群人能順利的逃脫。已經中了魔毒卻仍然甘願墊後,阻擋魔屍的追擊。他們雖然有聖殿的保護,可中了魔毒後,時間一長,他們得不到及時救治的話,最後會變成被人控製的行屍走肉。”

陳默拍了拍拓拔烈的肩膀,也明白了這個漢子心酸心情。又無奈又愧疚,此刻還必須丟棄尊嚴幫西佩婭獻身色~誘守門。

驀然,西佩婭止住了哭笑聲。閉上眼睛,在百獸袋上拍了一下,一隻“幻影血蝠”振翅從中飛躍起來,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撼人心魄。

而這隻蝙蝠瞪著血紅的眼,露出鋒利的尖牙朝著西佩婭的脖子咬去。

“西佩婭要自殺!”拓拔烈驚懼的大聲呼叫。

千鈞一發間,應變急速的陳默腳下生風,“雷音步”快如箭拔如一枚炮彈飛射出去。在幻影血蝠的尖牙擦上西佩婭脖子時,“嘭”的一聲,陳默的肩膀狠狠的撞上了她的肩膀,瞬間把她撞飛落地。一掌又拔幻影血蝠崩飛了出去,砸暈落地。

看著她西佩婭如此模樣。陳默是真得怒了,手臂上青筋暴起,周身至剛至陽的大光明玄氣陡然勃發,冷笑說:“尋死,不過是懦夫不敢麵對現實,逃避而已。沒想到堂堂蠻族巫女。竟然如此懦弱。你想死是吧?好,我爆掉你腦袋,送你一程。”

拓拔烈眼見著陳默周身縈繞著青白色的玄氣,雖然遠不如族內女神像上那烈日昭昭,焚盡一切的意蘊。但是本質上,卻是極其相似。仿佛是根出同源一般。

不由的上前,一臉激動對西佩婭:“西佩婭,陳藥師和我們聖域內的女神像,所散發本源氣息極其相似。一樣的至剛至烈。”

“女神像?至剛至烈?

陳默心中一動,相似的氣息?眉頭微微一皺:“拓跋烈,你說清楚些。”

一時間,他想起了在死城中與大魔王死戰時。光明神樹中幻化出的光明天使,難道在其他地方也有?

拓拔烈見陳默很感興趣,便耐心的解釋說:“我們蠻族部落世代都有祭拜的對象,一般分為三類:天神、地祇、人鬼。而我們塔塔爾族,祭拜的是一位帶著光明氣息的女神。平時她是一座神像,在一年之中特定的一天到來時,女神像會幻化成一位婀娜多姿的少女,柔軟如緞的金發披肩,身後會打開一雙巨大的翅膀,手持一把利刃。周身散發著耀眼熾熱的光芒……傳說中,那是光明神族的女神~”

一聽之下,陳默心下激動不已,這個不就是光明天使的形象嗎?但是臉上,卻沒有太大波動。

為了尋找光明神族遺留下神術。讓自己能再變得更強大,那麽蠻疆之地他必須去走一趟了。直覺認為,那個女神像,八成和自己有關。

陳默還在思量間,忽然聽到皇帝身邊的內侍來傳話。

“陳藥師,陛下請您去紫金瑤台一會。”

陳默點頭稱是,也不忘回頭給西佩婭一個答複:“巫女大人你不要尋死覓活了,我跟你去一趟蠻疆便是了。不過醜話說在前頭,一旦遇到不可阻擋的危險,我可不會拚命。”

又想到那枚天六品妖核,本著白拿白不拿的原則,陳默又加了句:“除了你的人之外,其他報酬我收了。”

說完跟著內侍走了。

留下西佩婭與拓拔烈麵麵相覷,又驚又喜,遙看陳默離去的背影久久不移。好半晌後,才各自鬆了口氣。在那寢宮之中,旁人不知是陳默治的皇帝。但是西佩婭卻是憑著一顆七竅玲瓏心,揣測出了端倪。

由此,才發生了今天這一幕。

……

陳默帶著小八,遛狗般的緩步走在宮廊內。此時已是黃昏,皇宮內巨大的銅燈都早早點燃,火焰熊熊,照耀出一片金碧輝煌。

在皇城有段日子了,處處能見到一派富麗堂皇,欣欣向榮的景象,尤其是這皇宮內外,雄偉壯闊,雕梁畫棟,彰顯出皇族強大的財力物力。

看得多了陳默已然沒來時的興奮激動,可當他踏上紫金瑤台時,還是被震撼到了。

都說這天上有三十三座天宮,一宮宮脊吞金穩獸。又有七十二重寶殿,一殿殿柱列玉麟鱗。而此處朱蘭玉樹,三簷四簇,層層龍鳳翱翔,金虯伏於棟下,玉獸蹲於戶傍,台階上香薰爐內,香煙嫋嫋,好似淩霄寶殿一般。

而紫金瑤台上,一窈窕女子身穿彩衣,手持絲帶,輕歌曼舞,行雲流水間若龍飛若鳳舞。隨著妙曼的舞動,滿頭的點翠步搖搖曳出璀璨色澤,華麗多姿,宛若瑤台仙女。

此刻皇帝半眯著眼,正躺在一張紫金雕龍的臥榻上麵,紫金桌上擺著琥珀酒,金足尊,翡翠盤裏靈果滿盤。榻前美人給他斟酒把盞,塌後美人輕搖羽扇,微風輕送,真是比神仙還神仙。

眼前一副歌舞升平,紙醉金迷,奢華的景象。

陳默看得兩眼放光,這裏隨便一樣物品都價值連城,真是的奢侈到窮凶惡極。

想到自己窮的叮當響,還欠著債,陳默開始磨了磨牙。

一想到上次幫師尊配個六品丹藥的材料時,這個皇帝特別吝嗇小氣,還拿出一套冠冕堂皇的理由推脫,材料還沒拿出國庫,他就萬般舍不得,好似挖他心頭肉一般,一點都沒有一國之君,大氣凜然的風度。

看著眼前此情此景,總覺得不在鐵公雞皇帝身上拔下幾根毛來,就是不甘心。

還不知道這個陰險狡詐的皇帝,這次請他來紫金瑤台,又要玩什麽貓膩。

既來之,則安之。

陳默坦然大方的踏上紫金瑤台,這才發現公主葉憐香也在,她正在給皇帝捶腿。

隻見她一身玫紅色的宮裝,襯托著她更加豔麗,發間碩大的一朵金蕊牡丹花,雍容華貴,國色天香,真是人比花嬌。

她半側著身子,露出半個香肩,湊在皇帝耳邊,低聲說著什麽,說到好笑之處,掩嘴咯咯的笑起來。

陳默修為已是先天,此時更是耳聰目明了許多,隻聽得葉憐香在嘲笑天照國皇子,狩獵時,拍賣時的各種糗事。

言下之意,就是她根本就看不上眼,讓她父皇不要再亂點鴛鴦譜。

看著平日裏光鮮亮麗的公主,其實她也有著諸多的無奈,諸如此次鄰國皇子的求婚,要不是她機智果敢,差點成了政治聯姻的犧牲品。

這個時候,葉憐香眼風掃到陳默到來,嫵媚的臉上一片笑意盈盈,對著陳默勾了勾手指,又嬌笑起來。

陳默嘿嘿笑了兩聲上前,世事難料,前段時間自己還追著她討要欠款,現在反過來自己欠她錢了。

一見陳默到來,皇帝從臥榻上爬起來,整整衣衫,抖擻了一下精神,一個箭步上前。

“臭小子你可算來了,我派人請了你幾次你都不在。這幾天你去哪裏了?”伸出手搭在陳默肩上,好似親密無間的哥們一樣。

“我麽閑人一個四處逛逛,領略一下皇城獨特的風光。”皇帝竟然不要自己下跪作揖,陳默樂得不見禮,隨意答道。

兩人閑話連篇,而陳默自然而然一手也搭上了皇帝的肩膀。

“嗬嗬,聽說你很喜歡天香樓的酒,天香遺風,朕讓人弄了一車子,百來壇子夠我們今天把酒言歡,不醉不歸了。”皇帝熱情的推著陳默疾走了幾步,來到他所坐的臥榻前,手掌輕輕往下一按。

“多謝陛下。”陳默嘴上謝著皇帝,心裏卻暗暗揣度,天香遺風,萬兩金一壇。皇帝這隻老狐狸有這麽大方,肯定不懷好意挖著大坑讓自己跳,自己可要謹慎小心。

陳默還在暗中揣測時,頓覺肩膀一沉,好似被一柄鐵錘重重的砸了一下。頓時疼痛難忍,肩骨都好似要裂開來。趕忙催發光明玄氣,湧入肩頭,硬生生的抵禦住了巨力。

看著皇帝按著肩膀上的手,真不愧是天階高手,隻出三分力,就有這樣的威力。先天與天階的實力真有雲泥之別,讓他生出了對成為強者的更大渴望。

而心內卻在暗罵,好你個陰險狡詐的老頭,敢下黑手給自己來個下馬威,那麽還客氣什麽。隨即光明玄氣催發到極致,搭在皇帝肩膀上的手一個反轉,死死勒住皇帝的脖子。

此刻兩人看似勾肩搭背,一副親密無間的模樣,實則兩人暗暗較著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