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柳絮身法
……
最好的防守，無疑就是進攻。
“啪”一聲劇烈的脆響。
綿掌和陳默的托塔手完美的撞在了一起，陰柔暗勁和陽剛猛勁硬拚了一把。
陳默隻覺得一股綿柔陰勁炸裂開來，震的他雙臂發麻，單膝跪地，餘勁順著手臂直鑽五髒六腑，一口鮮血從湧到了喉頭，讓他臉色憋的一陣發白。
但那蒙麵人同樣不好受，一聲細微的哢嚓聲，昭示著胳膊骨骼破裂。金剛拳威武霸道的力量，讓他自上掉落直接摔倒在陳默的跟前。
陳默顧不得自己的傷勢，一個箭步衝上去，一記金剛開路，勢如閃電，拳風暗起，硬生生的砸在黑衣人的胸口，隻見他一聲慘叫，吐了一口鮮血，浸濕了那層麵紗。
陳默哪裏肯停，騎坐在他的身上，像是發瘋的野獸，拳頭如疾風驟雨，不斷的擊打在他的腦門上，直到自己筋疲力盡，而那個黑衣人，早就是死的很徹底的了。
如果黑衣人繼續從側麵攻擊，陳默肯定無法使出金剛托塔，隻是一心想讓對方灰飛煙滅，讓他使出這一招，真是自取滅亡。
力竭的陳默，憋在喉嚨的一口鮮血噴出，搖晃了一下，一陣頭暈眼花，差點栽倒在地。
這一場生死惡戰，足足打了一炷香光景多。這對體力玄氣，還是意誌力都是非常嚴峻的考驗。一襲青衫，在對方陰柔勁氣的破壞下，支離破碎，襤褸不堪。
身上所受傷勢不止一處，但更多的是體表之內，那些看不見的內傷。綿掌這門玄技，看似不夠彪悍霸道，但卻處處充滿著防不勝防，陰狠毒辣的暗勁。
據說練到高深處，用綿掌在人身上輕輕一拂，能把人五髒六腑悉數震成肉泥而亡，表麵還絲毫看不出來，連衣衫都是完好無損。
這蒙麵人的修煉層次，顯然還差之甚遠。
沒有著急去收拾屍體，先盤腿坐下，運轉著玄訣開始治療傷勢。片刻之後，他略顯蒼白的臉色，才恢複了稍許紅潤，內傷也被控製住了。
這是一次生死搏殺，結果贏了，但其中的過程卻是凶險萬分。一旦行差踏錯，或是自己總體實力稍遜半籌，也許化為一截屍體躺在這裏的，就是他陳默。
這蒙麵人綜合實力比之陳默，猶要勝出一籌，而且其實戰經驗，比陳默要豐富。
這讓陳默不由暗呼了一聲僥幸，揭開了他的麵巾，那張布滿鮮血和猙獰的臉讓他一愕。此人麵善的很，細細想來應該是當年大伯招攬的門客之一。
啐，果然是該死的家夥，陳默咬牙切齒的怒目呸了一聲。良禽擇木，本無可厚非。可此人回頭暗算老東家，簡直小人行徑。
搜羅一番，得到了些戰利品。
數兩散碎金子，幾張萬羅錢莊的金票，數額相加五十兩。還有一本貼身收藏的身法秘訣《柳絮身法》，此秘籍為一方精致錦帕，上麵繡著一幅幅生動而精致的人物動作圖形，配以各種文字說明，顯得很是別致。
“中階身法？”從文字內裏的介紹中得知了此消息，讓陳默一下子興奮了。他主修的大光明神訣，以及現在修煉的金剛拳，都屬於凡品下階。而這柳絮身法，卻是中階。兩相對比，自是能得出此秘籍價值所在。
相較之下，五十多兩黃金就遜色許多了。
宗族藏經樓，中階身法不是沒有。卻要用貢獻值去兌換，並不得私下傳授任何人，沒人可以例外。而《柳絮身法》，以陳默所知宗族藏經樓裏沒有此玄技身法。
由此，陳默不但能自己修煉，等練熟了，還能捐給宗族，成為宗族玄技中的一門，以換取不菲貢獻值。
也不知這混蛋，是從哪裏弄來這篇柳絮身法秘籍的。
種種好處，讓陳默歡喜不已，興奮的揮了一下拳頭。這一戰，值了。幸虧最後拚命搏殺，沒有讓他逃掉。
……
心係家裏靈田，陳默飛奔而回。
整片靈田周圍，已經燈火通明，佃戶們男女老少齊上陣，開始抓捕起那些鞘翅妖蟲。但是那些妖蟲數量眾多，而且非常狡猾，而且整個身體都鑽入到了靈穀之中，貪婪的吸吮著。
吃完一枚，就振翅飛到另外一枚上，當真是貪婪之極。
那東西的速度很快，佃戶們就算用細目網兜抓捕也收效甚微，隻得眼睜睜的看著蟲子禍害靈穀，急得嚎啕大哭。
正好一隻妖蟲展翅從陳默跟前飛過，他伸手一抓，順手將其捏爆。一股靈穀濃漿粘在了手指上，讓他好一陣心疼。這些可都是靈米，價值不菲。
好在此番擊殺了那賊人，收獲意料之外的豐厚。尤其是那本柳絮身法，捐獻給家族後所獲貢獻值，絕對數倍於此番靈米的損失。
但能彌補損失，不代表就能眼睜睜的看著所有靈米就這麽被害蟲啃食掉。哪怕救出一半，不，三成都是好的。
盡管陳默很用心的殺著蚜蟲，可惜大部分蚜蟲都鑽入了靈穀中享用美食，難以殺死。半刻鍾後，僅殺了十多隻。
咕嚕嚕，一枚青灰色的扁圓石頭滾了下來，恰好停在了陳默的腳跟。那石頭外在都是規則六邊形裂紋，竟然自己“動”了兩下，隨後突然一下子伸出了四肢和一個長長的……呃，烏龜~頭。
是小八。
小八跟在陳默後麵，不論是陳默或急或慢，它總是跟在後麵，沒有落下。
掰開一縷稻穗，觸目驚心地發現裏麵盡然盤踞著七八隻妖蟲，正在貪婪而瘋狂地吮吸著鮮嫩的汁液，這讓陳默驚怒交加。
隨手一株靈穗，數枚靈穀，其中竟然受著數十隻蚜蟲肆虐。震怒的陳默，光明玄氣猛地一用力，那些剛剛吸飽的妖蟲和癟掉的穀物一起捏碎，而手上卻是多了一層漿液。
“啊嗚……”
“哢吧……”
陳默耳朵一動，聽到了附近傳來悉悉索索的咀嚼聲音，心中一驚，還以為又有什麽妖物在毀壞靈田，身上已然悄悄運起玄氣，腳步變得更加輕盈，然後撥開一株株靈米苗株去看。
這一叢叢剝下來，他聽著聲音，感覺這妖物就在附近，卻怎麽也沒尋到，不大的一塊靈天被他翻了個遍，三四圈下來竟然沒有半點蹤跡。
正鬱悶著，他低頭一看，發現了地上有著幾個爪印，怎麽看都覺得極為熟悉，忽然之間他似乎想到了什麽，驀然回頭一看。
小八身子低下來，直到徹底伏在地上，頭半縮在殼裏麵，一雙綠豆眼看著高高在上的靈穗，然後四肢猛然發力，竟然一下子彈跳到了半空中！
這還沒完，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高度僅僅隻有靈穗植株的一半，還遠遠夠不到。
半空中，龜殼之中的頭陡然一伸，那看似不長的脖子，卻將距離縮小了小一半。一張嘴離稻穗隻有半寸之遙，也就在這個時候，身體開始下落了。
陳默看著這一幕，眼睛瞪得老大，一時間連去治理靈穗都忘記了。正在為小八趕到惋惜的時候，卻見小八舌頭一伸，那如同蛇芯子一樣的舌頭還不是一般長，一下子就將稻穗整株卷住往嘴裏“啊嗚”一送。
“哢吧、哢吧……”靈米的稻穗就這樣被它嚼了起來，穗頭整顆都在它嘴裏麵。小八麵無表情，眼皮像普通烏龜一樣半垂著，下顎鼓動，眼睛很無辜的看著陳默，似乎什麽事情也沒發生一樣。
要不是這顆靈穗被它咬在嘴裏，連著的枝丫從高出被拉下來沒斷掉，還一起含在嘴裏，陳默還真的以為自己在做夢呢。
陳默突然回想到，這家夥似乎也是在破壞靈米，然後氣就不打一處來，步步緊逼了過去。
看著走近的主人，小八似乎感覺到有些不對勁，本能似得警覺往後退了一兩步，想要拉開距離。見到主人捏了捏拳頭，發出劈裏啪啦的爆響，似乎終於意識到了什麽不對勁。這烏龜這個時候卻是速度奇快，一個無比瀟灑的轉身，頭也不回，撒起腳來就跑。
隻是還沒跑出一兩步，感覺脖子一緊，怎麽收也收不回去，身子一陣漂浮，眼前的景物不斷落下，隨後見到的是一張熟悉的臉，嘴角明顯往上翹著，臉上沒有表情，這明顯不是笑。
“這個時候你還搗亂。”陳默心裏一陣氣惱，這麽多株還沒解決呢，這烏龜還來偷吃靈穀，這不是添堵嗎。所以他雙手一甩，小八就在半空中，大張著四肢和伸長著頭，在月光和火光的照映下，半空之中畫出了一道優美的弧線。
“咻——”
“噗通、通……”
快掉到地上的時候，“嗖”地一聲，全部縮了進去，落地之後在田埂上麵“滴溜溜”地滾了一圈才停止。
小八伸出長長的脖子，翻著白眼，晃著腦袋，隻覺得上麵全都是金星。脖子再次一伸想去吃，結果一下子蹦躂兩下，隻覺得天搖地轉起來，然後自己身體一輕一重，過了好一會兒才發現原來自己沒翻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