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天夠冷的啊

……

轟!

能量團炸開頂層的冰封,強大的爆燃力,形成一陣擴散的餘波,直接將這厚重的冰牆炸開了一個口子。

散碎冰塊四下迸射,引得地動山搖,數萬裏長的冰牆,哢嚓聲不斷,裂紋以炸開的缺口為中心,左右蔓延上百裏。

幾乎同時,碎冰未落,天宮之城從中迸射的“冰花”中飛速穿了出來。

頓時,視野開拓了起來。

天宮之城懸浮在了一片廣袤的雪原上空。這片雪原一望無際,遠遠可以看見,飄渺的雲霧間隱現著一座座冰山,峭壁。

這些地方全被一層冰雪覆蓋。

冰雪層下,竟然生長著種類繁多的植物,它們形態不一,被凜冽的寒風吹拂著,有花草,有參天老樹,而令人驚奇的則是,這些植物居然全是晶瑩剔透的白色。

可清晰的看到粗壯的樹幹中,緩緩流淌著一條條錯綜複雜的“血脈”,登時給人一種錯覺,乍一看去,還以為是冰雕。

而在天宮之城的正下方,是一片方圓近百裏的湖泊,自然,在這極寒之地,早已被冰封。它像是一麵超大號的鏡子,映射出了龐大的天宮之城。

以及,天空寒霧之中,那相鄰的“隕冰境”,如同觸手可及的皓月。

“皓月”當頭,它散發著微弱的熒光,雖然沒有刺眼的光芒,但可以與地麵冰雪交輝相映,映得整個大地猶如白晝。

天宮之城內,所有人都被眼前景象吸引,這樣的異域光景,難得一見。

“交輝相映。”陳默呢喃道。

此時方才明白,這兩顆星辰相連,其實也是天道造物,正因為有隕冰境的存在,這極寒境中才得以吸收光華,生出了各種種類的植物。

如果照此而言。這極寒境中必定也有其它生物種群。

“老大,我們下去走走怎麽樣?”袁浩蒼癡癡的說。

塔克一愣阻止道:“這地方乃是極寒之地,下去倒是可以,不過必須開啟領域,抵擋嚴寒,否則……”

“正前方七百裏外搜索到遁空船。”器靈突然匯報道。

“遁空船?”所有人滿是詫異,目光落在了陳默身上。

陳默飛身從祭壇上下來。揮手釋放了一股玄氣,一麵齊腰的極寒境地理圖浮現。按照器靈所匯報方向。拉現了七百裏外的區域。

這地方就在那遙遙可見的冰山峭壁後,群山峻嶺聳立,一座座直聳雲霄。

“塔克大師,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地方應該就是你說的‘寒陵’吧?”陳默問道。

“寒陵”是塔克和伐旦二次來到極寒境時命名的,同時留下了法印,作為日後尋找的標記。趕來的路上,便已經將這信息透露給了陳默。

塔克凝眸看著地理圖,沉思了片刻。

他滿目狐疑般道:“是寒陵不假。但位置明顯出現了偏移。”

陳默冥思笑道:“極寒境和隕冰境兩星交輝相映,曆經不知道多少億萬年了,靠得天道形成這樣的狀態,產生些許變化,也應該不足為奇。而塔克大師上次前來,是七百年前,時至至今有所偏差。我想也很正常。”

塔克細細思量,微微點了點頭:“將軍推斷有理,難怪我上次來時未曾遇到冰牆,看來也是因為這緣故。”

“這倒不是問題,問題是能搶先一步來到這裏的人,想必和塔克大師也有關聯啊。”陳默斷言。

“你是說……”

“伐旦!”兩人對視一眼。齊聲說。

旋即,塔克眸子中緩緩隱現了一層怒火,似要爆發一樣。

血洗族人,乃是深仇大恨,更何況這仇恨隱藏在心中數百年了,陳默能理解,他手掌輕輕拍了拍塔克的肩膀。令道:“器靈,天宮之城開啟隱遁陣法,向‘寒陵’出發。”

不出陳默所料,先行一步來到極寒境的,正是塔克之徒,伐旦。

伐旦背棄種族和塔克時,從地火族中竊取過一件神器,此神器名為“赤玄金陽刀”,刀身厚三寸,一丈長,刀柄三尺,刀重三萬九千斤。

其刀身材質是取於蒼穹之中一顆飛落的隕星煉化而成,從中提取了血陰鐵十萬餘斤進行鍛造。界外隕星屬於常見,但這隕星中的血陰鐵卻極為罕見。

血陰鐵與之同樣體積的寒鐵相比,重量是寒鐵的百倍。

之所以將其名為血陰鐵,是因為其內滲有一道道如血跡的紅色紋路,而這種物質,會融合使用者釋放的玄氣,發揮的威力,將瞬間增強數十倍。

所以,這刀身之上留有數十條錯綜複雜的血紋。

這刀自從鑄成之後極為怪異,似血,又屬於陰性,不僅嗜血,而且有了稚嫩的靈性,地火族將其視為不祥之物,便被封在了煉器閣的地火陣中。

不料,終因此刀釀成了滅族之禍。

而煉製這血陰鐵時,需要“精火”煉製,既然具備了神器的材質,自然鑄造者也是一位神匠。

鍛造師能鍛造出神器,必是經過了多年的淬體修煉,屆時才能承受“精火與極寒”兩力,也正是達到這種修煉的程度,再加以施展地火族《鍛造器笈》中的玄技,才能煉製出一件神器。

而伐旦,他便是將這把“赤玄金陽刀”竊取後,聲稱是自己鍛造,獻給了魔神羅睺,得了一個神匠的名號。

神器材料難尋,鍛造師更是難得,因此,身為“神匠”的伐旦,便在魔族中一步登天。

但終究是假,恐怕早晚有一天要暴露。

苦苦熬過了幾百年,終於等到了瓜熟蒂落之日,摘取這寒陵之中的“血精赤寒果”,以及不斷追殺塔克獲得《鍛造器笈》,他是誌在必得。

以此,成就真正的神匠。

伐旦此時帶領著血魔,以及雙頭猿人魔,已經來到了寒陵前。

這寒陵,位於一座冰山半山腰間,實則是一個寒冰覆蓋的洞穴。洞口有近五十丈高,一塊塊奇異怪狀的山石像是冰塊雕鑄的一樣。

洞前一片平地,和一處低窪水潭,麵積不過方圓百十丈。

左右各有十幾棵長相怪異的老樹,盤根錯節,根植冰石中,與其他地方一樣,枝幹晶瑩剔透,甚至那搖擺的樹葉,也是片片銀白,泛著閃閃爍爍的光亮。

“這地方沒有那麽簡單。”伐旦沉沉的說。

身旁兩魔相視一眼,那雙頭猿人魔喘著粗氣,問道:“大人多想了吧,裏麵不過是個妖獸而已,有什麽可擔心的。讓我去會會他。”

雙頭猿人魔說著話,一縷縷黑紫色的魔氣沿著身上那古樸的鎧甲,向著掌心凝聚,他猛地一攥,雙手上個出現了兩把笨重的板斧。

“哼哼。”

伐旦冷笑了一聲:“將軍還是不要急的好,還是按照計劃,先在洞口布陣,引它出來,才是上策,畢竟,它可是有著十五階妖獸修為,與你不分上下啊。”

雙頭猿人魔重踏一步,身形如丘而止:“你不是說這東西也不過聖階高階嗎?”

“時隔七百年,難道它不會有絲毫進步嗎,別說半步神階了,如果讓它吃一口血精赤寒果的話,神階都達到了,到時,可不是我們能對付的。”

雙頭猿人魔喘了一口氣粗氣,看向了一直不語的血魔。

“不如就聽伐旦大人的,引它出來吧。”血魔麵無表情的說。

他腳下輕輕一踏,飛身越過了伐旦,懸浮在寒陵洞口,輕擺手掌,釋放出三道黑色符咒,這符咒上遊走著一個個青色符文,被縷縷魔氣裹挾著。

嘭!嘭!嘭!

三聲炸響,三道符咒在洞口地麵呈三角形炸開。

驀地,一股魔氣呈圓形拔地而起,形成了一個黑色護罩,陣法如水波一樣,中間緩緩流淌著一縷縷青紫色的篆字魔紋,直接封住了洞口。

佇身其中的血魔,一揮上臂,左右釋放出一股魔氣,擊在了陣法壁罩上,登時,護罩黑色逐漸退去,慢慢變得透明了起來。

不過十幾息,已經看不出陣法的存在了。

血魔化作一縷魔氣,飛身而回:“這陣法名為三玄陣,由三道煉製了九百天的魔符構成,困入其中者,猶如進入煉爐,這妖獸即使有著半步神階修為,也諒它難以掙脫,必定煉它個魂飛魄散。”

“嗬嗬,如此的話,就……。”

“誰,膽敢在此偷聽?”血魔突然打斷了伐旦的話。他驟然轉身,手中已經凝聚了一團魔氣。

嘩啦一聲,這片平台邊緣,一棵老樹後傳來一陣積雪散落的聲音。

從中走出了兩人。

一人是滿目怒火的塔克,跟在旁邊的則是陳默。

陳默縮著腦袋,雙手插進袖口,看似凍壞了,搭訕道:“嗬嗬,今天,天夠冷的啊。”

塔克此時可沒有這份閑心,怒氣燒到了瞳孔中,邊走邊指著伐旦的背影罵道:“惡徒,沒有想到,真的是你。”

這一聲叫罵,激得伐旦心中猛地一顫,聲音他太熟悉了,即使是過了七百年,仍然猶如常在一樣。他猛然張開了皺著的眉頭,冷笑了起來。

笑聲顯得陰冷,像是比這周圍的寒氣還要冷。

這一聲冷笑,也讓塔克止住了腳步。

伐旦緩緩轉過了身,一雙眸子深深的看著塔克,眼中那一絲驚愕也隨著轉身,消散的沒了蹤影,被一股陰沉代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