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節 愛國者裏的謀殺
範??走到自家樓下,仍然驚魂未定,突然想起那個東西是個危險品,不能在家中打開,看看四周,行人不斷擦肩而過,便走進樓下的一家西餐廳,坐在最裏麵的角落裏,將那個黑方塊從包裏取出來,原來還以為是什麽微型炸彈,借燈光一看,卻發現隻不過是一個愛國者mp4,上麵還纏著一根耳機線。她將耳機放入耳窩,按下播放鍵,可是卻沒有聲音,就在她準備再按一次播放鍵時,耳麥裏傳出了聲音。
叭叭叭——這種聲音她很熟悉,當病人躺著輸液久了,背部發麻時,醫生用手掌敲擊病人的背部幫他活血發出的聲音就是這樣的。
“彬子,”這個聲音太熟了,是那個曾經跟她吵過架的郭真超的聲音,“你說那幅畫……會不會是左焰這個傻小子藏起來了。”
接著是尹文彬的聲音:“左焰……背包裏沒有,肯定是被別人順水牽羊了。”中間有一段空白,顯然是製作音頻的人不想被別人聽到,把這一段給刪掉了。也就是說,??現在聽到的音頻是被別人剪接過的。
郭真超:“彬子,你書讀得多,你能看出那幅畫值多少錢嗎?”
尹文彬:“我們公司可是世界級的拍賣行,小錢他們可瞧不上。”
郭真超:“這倒是的,要不然公司也不會承諾事成之後給我們那麽大一筆辛苦費。”
聽到這裏,mp4發出一陣嚓嚓嚓的電流聲。
範??陡然明白過來,難怪他們當時要急迫地找到左焰那幅畫,是為了得到一筆辛苦費,不過他們所說的“公司”不知道是什麽機構。照說這兩人是警察,是公務員,是不能為別的公司做事的,像這樣不是知法犯法麽。
電流聲之後什麽聲音也沒有,沒有了嗎?因為有了前麵的經驗,範??耐心地等了一會兒,大約過了一分多鍾才又出現兩人的對話。
郭真超:“你別說這傻小子,命真大啊!三年前我還以為他被車撞死了,誰知道又出現在了我們眼前,還成了一個什麽出版社的編輯。”
尹文彬:“說實話,我在博物館保衛部看到他的時候,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還以為見著鬼了。”
……又是大段空白。不知道是剪接人的水平有限,還是故意這麽做的。現在隨便在網上下載一個音頻編輯器就能很流暢地處理這類文件,不知道怎麽處理成這樣。範??聽到這裏,發現左焰的失憶症竟然與這兩個警察有關,而且是汽車撞的。
兩人的對話又開始了,這次是尹文彬先說。
“超哥,還查什麽,現成的凶手。”
郭真超:“你的意思是——把左焰做成槍手?”
尹文彬:“倒不至於把這個罪名給他坐實,如果被人查出來他是冤枉的,我倆可就要倒黴了。”
郭真超:“那怎麽弄?”
尹文彬:“我們就以外國人被槍殺為由頭直接將左焰逮進拘留所,進了刑詢室,還怕他不交待那幅畫藏在何處嗎?”
郭真超:“等他真的拿出畫來,我們就對著他來一下,叭——”。
尹文彬:“那可不行,我們沒有執行槍決的條件,除非他持有槍支,暴力襲警。”
郭真超:“虧你還是刑警隊隊長呢,給他手上塞支槍不就完了,至於襲不襲警這樣的事還不是由你我說了算。”
尹文彬:“如果他哪天突然恢複了之前的記憶,我們可就死定了。那些事兒是誰都不能捅出來的。”
郭真超:“那就幹脆斬草除根,永絕後患,到精神病院去給他一下——”
……到這裏又是一大段空白。範??這才弄清楚左焰真的是被這兩個警察陷害了,他沒有跟自己撒謊,他沒有殺害那個外國人。相反那兩個警察時時刻刻都想致左焰於死地,好像怕他回憶起他們之前所做的壞事,要殺人滅口。
耳麥裏又出現尹文彬的聲音:“那個叫??的醫生也太愛管閑事了,簡直是狗拿耗子,不過,她的身材可真是正點。下次碰到好好聊聊。”
郭真超說:“聊什麽啊,我當時就恨不得踹她兩腳。”
顯然郭真超還在為上次自己把左焰從他手裏搶走耿耿於懷。
範??聽到這裏,耳麥再無任何聲音,mp4也停止了運行。
範??咬著牙在地上狠狠地跺了一腳。如果把這個mp4送到紀檢單位,郭真超與尹文彬肯定徹底完蛋,可是,大江市紀檢單位的人也難免有可能與郭真超暗中勾結,一旦將證據送到他們手裏,
他們再告訴郭尹二人,那我們全家就要遭殃,所以這件事要非常謹慎,要看準了再出手。
她又想起剛才刀疤男跟自己說的話,開始明白他會為什麽不想讓別人知道這個東西是他提供的了,——像郭尹這樣的匪警,一般人是得罪不起的,尤其是那些大老板更得罪不起,因為你在明處他在暗,他隨時報複你一下就玩完。
??將mp4拿在手上掂了掂,這個東西完全就是一個沒有方向的炸彈,可能炸向別人,也可能炸向自己。
範??想起今天晚上自己還要到醫院值夜班,便起身向西餐廳外走,突然又想起弟弟還未吃飯,便又點了一份意大利烤牛排,用外賣盒裝了拎在手上向回走。到了28樓,打開一樓大門,看見弟弟完好無損,心裏的石頭才算落地。但是,她明白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弟弟知道。他是個偵探迷,如果知道有這個證據,一定會把他捅給雷小兵。雷小兵這個人說實話,大大咧咧地,頭腦簡單,如果讓他知道了,他為了立功,說不定轉頭就告訴郭真超了。所以,這事兒還得她自己擱在心裏,小心謀劃,從長計議。
她不露聲色地坐在沙發上,假裝玩手機,等弟弟吃完牛排,才換了一身幹淨衣裳到單位去。可她駕車走在半路上,又老感覺弟弟哪裏不對,發現他總把手機拿在手上過一會兒看一下,過一會兒又看一下,好像在等誰的電話。
“完了,不會是在等那個刀疤男的恐嚇電話吧?”
範??心裏咯噔一響,趕緊掉轉車頭往回趕。等她急急忙忙趕到28樓,掏出鑰匙打開一樓的防盜門時,果然聽到二樓上弟弟的臥室裏傳出弟弟和另一個男人的對話。她慌忙跑上二樓,砰地一聲撞開房門,卻見弟弟手裏正拿著一張報紙,腳底下踩著一個人。複製去google翻譯翻譯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