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子林不敢怠慢,按照顧夜寒的吩咐打電話給了孫醫生,並且讓今天過來打掃衛生的女傭給林芊芊換上了幹淨睡衣。

許是樊子林打電話的時候語氣有點急,沒多久之後孫醫生便趕了過來。

孫醫生是顧夜寒的私人醫生,熟知顧夜寒的一切。

今天接到這麽著急的電話,本以為是顧少生病了。

趕過來之後,卻看到躺在**的林芊芊。

愣神的片刻,便聽到顧夜寒陰沉沉地開口:“孫醫生,替她量一下體溫。”

孫醫生聽見自家少爺聲音泛著冷,隨即打了個顫,知曉是少爺著急了,便拿出隨身帶的體溫測量儀。

“滴”的一聲,體溫測量儀上亮起來紅色的數字,讓顧夜寒臉色變了變。

三十八度七。

“我給她拿一些退燒的藥,再打一針就好了。”

孫醫生訕訕道,自家少爺臉色著實是太難看了,讓他以為自己下一秒就要喪命於此了。

顧夜寒淡淡的嗯了一聲,眸子暗了暗,饒是粗枝大葉如樊子林都發現了他的不對勁。

自家少爺冷心冷性過了這麽多年,哪裏對誰這麽上心過?連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

雖然前幾次少爺狠了些,隻是無論少爺再怎麽心狠,到底也是對這個躺在**林小姐的心思是不一樣的。

孫醫生迅速地拿了藥,又掛了吊瓶。

針紮進去惹得林芊芊哼了一聲,顧夜寒就立刻擰起來眉毛,把孫醫生看得冷汗直冒。

他連忙去跟樊子林囑咐藥品的注意事項,聽得樊子林一個頭兩個大,不停地向顧夜寒投去求助的眼神。

顧夜寒沒去管一臉苦相的樊子林,反而在床邊坐下了。

他記憶裏的林芊芊,還是個孩童模樣,永遠仰著有些驕傲的小臉,一張臉上總是寫著明媚和張揚。

他很難把記憶裏的人與躺在**這個臉色蒼白如易碎的瓷娃娃一般的女人聯係在一起,她睫毛顫了又顫,看得讓人揪心。

陷入昏迷的女人突然睡得不安穩起來,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喃喃道:“奶奶,別走......”

顧夜寒一向不喜歡被人觸碰,他擰著眉剛要收回手,就撇到了她眼角的淚珠。

像珍珠一樣明晃晃地掛在臉上。

顧夜寒心裏打了個顫,僵在了原地,沒動。

這樣的林芊芊,莫名讓他有些......心疼。

隻是......自己的父親跳樓是拜誰所賜,恐怕他這輩子都不能忘記。

旁邊有人清了清嗓子,顧夜寒回過頭,正好看到樊子林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孫醫生早就走了,隻留下拿了一堆藥的樊子林。

“你活得不耐煩了嗎?”顧夜寒迅速拉下臉慍怒道。

樊子林嬉皮笑臉的賠不是。

“你對林小姐可真是上心。”他又不怕死的補了一句,生怕自己留了全屍。

顧夜寒不著痕跡的將林芊芊握著自己袖子的手拉開,木著臉轉移話題:“你怎麽不讓她進來,你不知道外麵下著雨嗎?”

樊子林笑凝固在了臉上,心說不是大少爺您不放人進來的嗎?怎麽這帽子就扣我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