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冰冰的質疑在有些空曠的大廳裏回**著,有些臉皮薄的人,臉上掛不住,抹了一把虛汗,就裝作沒有什麽事情發生的去看公文了。
林芊芊有些頹然的坐在冰涼的地板上,一滴一滴淚滴落在她今天穿的那條毛呢的格子裙上,在裙子上印出了一片水漬。
過了很久她說:“為什麽?”
這一生為什麽包含了她千千萬萬的思緒,為什麽一個人要把這麽大的惡意全部都加注在她的身上?為什麽明明這個人就是做錯了事情卻不能對他加以懲罰?為什麽她此刻隻能坐以待斃?
“他今天是給我寄一隻死貓,那麽他明天就會親手拿刀殺了我,這些你們也不管嗎?難道隻能等他們拿刀殺了我之後,你們看到我的屍體……才想到解決的辦法?”她顫抖的揪住小李衣服的下擺,顫顫巍巍地想站起來。
另一個人想要想扶她起來,卻被她猛地一下拍開,她吼道:“別碰我!別碰我!”
樊子林沒有見過她如此歇斯底裏的模樣,嚇了一跳之後,隨即反應過來把她扶起來。
另外幾個警察見她依舊是不依不饒地鬧騰,有些不樂意了,就要把人趕走。
卻還是虛與委蛇的模樣:“林小姐,不用擔心,這件事情我們肯定會解決的,我們還會派專員保護您的生命安全,您還是先走吧,我們快下班了。”
林芊芊站起來冷冷的,哼了一聲,狠狠的挖了他們一眼:“既然你們沒有辦法解決這件事情,那我就隻能用我自己的方法解決了,希望你們到時候不要攔我。”
她的說法的確是與顧夜寒的想法不謀而合。顧夜寒原先也是打算著私下裏解決的。
她低著頭轉身就走,把那扇玻璃的猛地推開,力度大的險些把那個玻璃門震碎。
樊子林沉默的跟在她後麵出了門,像一個影子一樣,跟著她寸步不離。
畢竟是少爺交給他的工作,況且他也不忍心讓她自己一個人走,一個人難過,又怕她遇到危險。
總的來說,他還是心疼這個倔強又有一些伶牙俐齒的丫頭的。
樊子林想勸勸她,於是上前走了一步,低聲的安慰道:“其實……”少爺會幫你解決事情的。
後半句話沒說出來就被林芊芊打斷了,她皺著眉頭,脾氣十分不好的冷道:“你別跟著我,我願意怎麽樣關你什麽事情?我什麽都不想聽,你能不能讓我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樊子林知道自己撞在了槍口上,於是就乖乖閉嘴不說話了。
每個人都有情緒不好的時候,她自然不能因為每個人情緒不好的時候的惡劣態度,就把這個人劃分為不好的一類,他能理解每個人情緒不好的時候自然都不會笑得出來。
於是他就乖乖的閉嘴,不打擾她了,讓她自己冷靜一下。
林芊芊低頭走在馬路上,隻有旁邊的路燈把她精致的像嬰兒一樣的小臉照亮,一閃一閃的,卻十分的好看。
馬路的路燈沒照到的地方卻是黑咕隆咚的,黑暗裏麵仿佛能滋生很多種,沒有見過的生物,她本能的感到害怕,於是回過頭看了樊子林一眼。
自己剛才跟他發脾氣了。
明明跟他沒有關係,明明也不是他的錯。
林芊芊低頭抹了一把淚,笑著回過頭對樊子林說:“你跟我並排走吧。”
樊子林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在看到她的臉上確實沒有什麽太刺激的情緒之後,於是才上前一步又安慰她道:“你不要太難過了,有時候就是這樣的。”
他嘴笨的要命,有些事情明明擺在了明麵上,卻說不出來,隻能說出一兩句模棱兩可的話。
林芊芊沒有看他,低下頭搖了搖頭,臉上掛著一點點釋然的微笑:“對不起,你剛才明明沒有什麽錯誤,絕對你發脾氣了,是我沒有控製好自己的情緒,抱歉。”
樊子林怎麽可能跟一個在氣頭上的人斤斤計較,於是他十分大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心情不好,要不小爺我帶你去喝酒?”
“顧夜寒知道了,會罵我們嗎?”林芊芊低頭嘟噥,“我心情不好沒錯,可是我自己回家緩一緩就行了,沒必要借酒消愁吧?”
雖然是這麽說,可是樊子林帶她去的時候,她還是乖乖地跟在他的屁股後麵進了酒吧。
隻是在樊子林帶她來酒吧的半個小時之後,樊子林就開始後悔了。
他有些擔憂的看著一杯接著一杯喝的林芊芊,伸手把酒杯挪得遠了一點:“我是帶你來玩兒的,不是讓你一杯接著一杯喝的。”
林芊芊啪的一聲,把他拿著酒杯的手拍了一下,冷冷的白了他一眼:“是你提議讓我來借酒消愁,怎麽現在我真的開始消愁了,你又覺得我喝的多了呢?告訴你,姐我酒量可好得很!”
至於好不好得很,在進酒吧還不到一個小時的時候,樊子林就已經十分清楚她的酒量了。
她一杯一杯的灌,各種酒都混在一起喝,能撐這麽長時間就已經不錯了。
她喝完了最後一杯酒,有些氣惱的揪住樊子林的衣領,一聲一聲的質問:“為什麽不能把他拘留?為什麽要把他放了?那我怎麽辦?把他放了我怎麽辦啊?他肯定會再來殺了我的!為什麽他就無罪釋放了呢?”
樊子林張了張嘴想說少爺肯定會為你解決這件事情的,說出一個字之後又反應過來,還是喝醉酒的人肯定也不記得這些事情。
他隻能苦笑著說:“我知道,我知道,他們都是壞人,你就喝這杯酒,把所有的壞人都忘了吧?今天我們就不醉不歸,好不好?”
說是不醉不歸,其實林芊芊早就已經醉了,卻還是一杯接著一杯的喝,連臉都開始喝的通紅。
“我不害怕,我怎麽會害怕一個這樣的人呢?!”她嘴硬道,“我什麽都不害怕,他肯定隻敢說不敢做,他肯定不會把我怎麽樣的?”
她仿佛是不甘心一樣,又問了一遍:“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