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佑用十分溫柔的語氣看著林芊芊說:“我知道你不喜歡喝太苦的咖啡,所以特地給你多加了糖,這是你那天逛超市看中的杯子,我看你忘了買了,我就幫你買回來了。”
在談項目的時候把話說的曖昧確實不妥,方佑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然後再把咖啡遞給了顧夜寒:“顧總,您的咖啡,不知道你喜歡什麽口味,所以就按普通口味來了。”
顧夜寒揚了揚眉,木著一張臉,看著他把咖啡放在桌子上,沒說接也沒順手拿著喝。
過了很久,他才涼涼的吐出了一句:“現在送咖啡的服務生……都開始跟秘書談曖昧了嗎?”
顧夜寒本來就是說話不是很好聽的性格,林芊芊對他這點再清楚不過,可是她不能容忍他這麽說自己的朋友,況且還是在她最孤獨最無助的時候拉了她一把的人。
於是她皺眉:“他是個正兒八經的員工,不是什麽服務生,我們也沒有搞什麽曖昧,這是杯咖啡而已,希望顧總不要得理不饒人。”
顧夜寒的臉色猛地變了,他冷冷的視線在他二人之間來回的打轉,良久才冷笑了一聲。
“倒是我錯怪你們了?”
林芊芊抿著嘴不說話,悄悄的碰了碰方佑,示意他出去。陸徹看著風雨欲來的架勢,也很有眼力勁兒的出去了。
“我們本來就是清清白白的。”林芊芊皺眉,“你能不能別聽風就是雨?我們隻是普通的關係好而已。”
“普通的關係好?”顧夜寒反問,“那你跟我不也是普通的關係好嗎?可是我們的這種好關係好像更曖昧一點。你的眼光什麽時候這麽差了?”
林芊芊皺眉,她覺得現在的顧夜寒明顯的有一些不正常,好像處在不理智的邊緣。
“且不說我的眼光什麽時候這麽差了?但是方佑他是個很好的人,我不想你在沒有了解一個人的時候,你就隨便的評價別人。”
她這些話說得十分的誠懇,也確實是她心裏想的。她希望顧夜寒有的時候可以跟她平等的交流,平心靜氣的談談心。
就是說奶奶是凶手的這個事情,正常人都知道,怎麽可能呢?不可能,可是他非得固執的相信眼睛所看到的,做事情非得要看那一個死證據。
證據就不能造假嗎?
林芊芊覺得自己說的在理,隻是顧夜寒臉色卻差的要命。
過了好久,他才十分的冷冷的說道:“既然你覺得我沒有理由評價不了解的東西,那麽我對你們公司也不了解,所以這個百分點我還是不爭了,全部都給你,我不合作了。”
顧夜寒好像進入了某種極端。
他偏執的有些可怕,他碰不了的人,別人連看都不能看一眼。
“你沒必要說不過我就拿公司撒氣吧?”林芊芊著急道。
“林芊芊。”他睨了她一眼,“我沒小看你啊,我還以為你跟我一刀兩斷之後會傷心一段時間,沒想到你這麽快就找好下家了?”
林芊芊心裏突了一下,她皺眉,有些想哭。
他就是這麽想自己的?自己在他心裏就是這種人?自己就是……
“你就是這麽想我的?”她反問,“在你眼裏,我是不是就是一個缺不了男人?沒有任何空窗期的人?我告訴你,我如果喜歡一個人,我會一直喜歡的!”
顧夜寒說出口之後才覺得自己的話有些欠妥帖,才發現自己的話,好像有一些傷人,可是說出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來了。
他有些猶豫著想要不要說一些場麵話來挽回一下,就看見林芊芊憤怒地指著門:“但是我謝謝你,你讓我唯一一個喜歡的人也消失不見了!你出去。”
他皺眉:“你……”
林芊芊猛地推了他一把:“不合作就不合作吧!不想理我就不理我!你覺得我奶奶是凶手就是凶手吧!你想打壓林氏就打壓吧!反正我跟你沒什麽關係了,你快走!”
她有些歇斯底裏,差一點控製不住自己情緒的起伏。
顧夜寒衝她伸了伸手,想摸摸她的頭,安慰一下她,卻最終有些無力地收回手。
他該怎麽辦?
父親的死又不是假的,他是曾經那麽鮮明的存在過的一個生命,現在得到了證據,鐵證如山,證明那個人是凶手,可是就聽一個人的一麵之詞,就能說那個人是清白的嗎?
他做不到。
不光是他,任何人都做不到。
林芊芊一直在會議室待到下班才離開,她有些頹廢的敲響了葉利明的辦公室。
“對不起,葉總,讓你失望了,我沒談成合同。”她道。
葉利明笑了笑,眼睛裏的神色晦暗不明:“沒事兒,我原本就沒指望著你能談成,我隻是希望你跟他談談你家裏的事,我看你最近總是心神不寧的。”
葉利明對她太好了。
好的有些虛偽。
不知道他是真關心自己,還是假關心自己,這種不適的感覺,一直持續到她回酒店。
“過了一個糟糕的聖誕節。”林芊芊自言自語道,“今年怎麽都發生了這麽糟糕的事情了?”
她感到迷茫,她找不到前進的方向,她在原地踏步。
公寓式酒店裏還有不知道她哪天剩下的幾瓶沒開封的酒,她全都開了,喝掉了。
然後哭著給自己閨密打電話,說這件事情。
楊雨欣在電話那頭聽得心都要碎了,她一邊難過,一邊罵:“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你怎麽不早跟我說?一直到事情到了這種不可挽回的地步你才告訴我?!你要是早告訴我,我不能給你出出主意嗎?”
林芊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我沒有不想告訴你,我隻是覺得你太忙,我怕打擾你,我不想麻煩你,我覺得你肯定會跟你的男朋友在一起……”
“屁,男朋友能有姐妹重要嗎?一聲姐妹大過天,在姐妹麵前,男人算個屁!”
楊雨欣話音剛落,電話那頭就傳來了是一個十分熟悉的男聲:“你怎麽這麽說?!我不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