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葉言心正在和盛瑜在商場的休息處休息,盛瑜聽到葉言心這句話之後,訝異的抬起啦額眼睛,細細的看了一眼葉言心,麵容還是和以前一樣,隻是似乎有什麽地方不一樣了。
以前阿言不會這麽主動輕鬆的提及葉家,更不會主動的說想回葉家,葉家於她而言什麽念想也沒有,有的隻是無盡的傷痛和怨恨。
而如今……看著阿言,眼底裏麵像是有什麽情緒在翻滾,可再次望去時,眼底隻餘一片清明,如平靜的湖麵,可是平靜的湖麵下麵是如何的波濤暗湧卻是不得而知了。
再一想,阿言如今缺失了一段記憶,那段記憶是如此的破碎不堪,盛君澤雖然隻是簡簡單單的陳述,可是話裏話外壓抑著的悲痛確實讓人心底酸痛難耐,語言是蒼白的,可是那段記憶不用說她也知道是何等的痛苦對於阿言來說。目光瞬間就有了酸澀之感,在阿言未發現之前,目光轉向別處,猛眨了幾下眼睛才將眼底那股酸澀之意壓下去,阿言的傷痕,但願能夠隨著時光的流逝而慢慢變淡,最後消失不見。
阿言盯著麵前的這杯果汁,大概是因為一會兒要去葉家,想要尋求一些鎮靜,拿起麵前的果汁杯,一口氣喝完了,商場裏麵的溫度長年維持在22度左右,不冷不熱,可是這會兒,她竟然莫名的覺得有些燥熱。她覺得是時候去葉家了,至少在不能這樣每天躲在盛家,什麽事情都做不了,她猛地起身,把坐在旁邊的盛瑜嚇了一跳,她轉身的時候,竟然絆倒了椅子腿上,椅子雖然沒有翻倒在地,可是這刺耳的呼啦一聲竟讓一旁的盛瑜心頭一凜。
盛瑜連忙起身,抓住了阿言的胳膊,急切地說道:“阿言,我送你過去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要是讓我表哥知道我將你丟下,還不得臭罵我一頓啊?!再說了,現在外麵天冷風大,沒準兒一陣風就將你給吹跑了,所以,我送你。”劈裏啪啦盛瑜一頓話下來,生怕阿言要執意自己單獨過去,到時候,葉家那兩個狐狸精女人還不知道怎麽欺負阿言呢,她去的話,可以看著點兒,不至於讓阿言吃虧。
阿言頓時就笑了,瑜姐姐一一如既往,心裏頓時暖洋洋的,她知道瑜姐姐這是怕她回了葉家受到欺負,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她再也不要一味的委曲求全,正因為他的隱忍退讓,才換來他們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以至於就連外公……她的眼神不禁冷冽了幾分,從今而後,她要他們再也不能傷她分毫。“瑜姐姐,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啦!”她也難得的俏皮了一回,和瑜姐姐在一起總是會讓人身心放鬆,不自覺心情都鬆快了很多。
等車子漸行漸近的時候,看著這條從小到大走了無數回得到,一切還是那麽的熟悉,就像有些東西盡管你不喜,可是卻會在無形中在你的記憶深處留下痕跡,當你再次來到的時候,記憶之門就會隨之打開。
葉言心腦海裏響起了這麽多年來她在葉家生活的點點滴滴,每一個細節都記得那麽清楚,可獨獨,母親在世時,他們的歡樂時光的記憶卻是越來越模糊,留下來的全是痛苦不堪回首的過去,她長長的吸了一口氣,而後重重的吐出,呼出的白氣瞬間就消失不見,可是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去卻無論如何也不能像呼出的氣體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像被釘過釘子的籬笆,就算你把那些釘子一一拔去,可是還是會留下一個洞,更何況是人呢。
她自嘲的笑了笑,等看到葉家的那棟別墅的時候,她的手不自覺的握緊,等她慢慢平複的時候,攤開掌心,盛瑜眼睛一瞥,就看到了掌心上的四個月牙般的指甲印,看著觸目驚心,他低呼了一聲,而後擔憂的看著阿言,阿言卻是毫無所覺,她的雙眼沒有任何情緒的緊緊地盯著那棟別墅,一眨不眨,她感覺她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
盛瑜在別墅門口停下了車,在阿言下車之前,不無憂心地喊了一聲:“阿言……我陪你進去。”
阿言回過頭來朝著盛瑜的方向笑了,“瑜姐姐,我隻是回來看一眼,順便拿一些東西,你不用擔心。”說完之後,大踏步的向著裏麵走去,沒有任何的猶豫。
盛瑜隻得在車裏麵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等她推開門的時候,第一眼就看見了葉言容和梁婉餘,隻是兩人臉色都是鐵青著,麵上似有悲戚之色,而他們麵前站著三個西裝革履的男子,客廳周圍零散站著幾個葉家的幫傭,她的眼底有疑惑閃過,可是這些都不是她所關心的,她回來,隻是想去自己的房間將那個被她唯一保存完好的照片拿走,以及將家中的江媽帶到盛家,這件事情她還沒來得及和盛君澤商量,因為這是他臨時決定的,不過,等先把江媽帶去了再說吧。她環顧了四周,卻沒有發現江媽的身影。
當葉言容發現葉言心的時候,雙眼噴出來的滿是怨毒的怒火,“葉言心!你回來幹什麽?”
阿言沒有理會葉言容,甚至於連眼尾也沒有掃向她,徑直踏上樓梯,一階一階沉穩的踏在台階上。
葉言容目眥欲裂,瞬間像失去的理智的瘋子一樣,衝向阿言,阿言一個閃身,躲避了葉言容的撞擊,葉言容瞬間就失去了重心,隻聽見一聲尖叫,葉言容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一旁的梁婉餘這時才回過神來,急忙向前幾步,蹲下身子檢查葉言容的傷勢。
而一旁的阿言則是一張淡漠無溫的臉,就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葉言容,她所有的狼狽都在她的眼皮底下一覽無餘,清秀精致的五官能夠清晰地看到她此刻是有多麽的理智,而所有的恨意來來去去不到幾秒,又是一副淡漠無溫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