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父親平常使用的刀,名曰血屠。
我曾聽父親提過,這血屠乃是一位絕世劍客留下的靈兵,其材料特殊,鑄造之法獨樹一幟。
血屠一出,風雲變幻,仿佛整片天空都染成了猩紅色,父親雙臂高舉,手持血屠,輕喝一聲:"斬!"
刹那間,虛空震**,血紅色的刀芒暴漲數倍,如同滔天巨浪一般,席卷而出,直接迎向長衫老者劈來的巨斧。
轟隆!
兩種截然不同的道氣碰撞在一起,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緊接著血紅色刀芒竟然將長衫老者的大刀給吞噬掉了。
"噗嗤……"長衫老者臉色蒼白,一口鮮血噴出,踉蹌著後退了幾步。
"這怎麽可能?“長衫老者難以置信的盯著我和父親,他的眼中露出了驚恐,似乎不相信自己居然輸給了我父親。
"哼哼,這才哪到哪啊,你以為僅憑這些小伎倆就能對付你?”鬼穀子冷笑道,雖然身受重傷,但卻毫不畏懼。
"父親猙獰的咆哮道:“今日,我要替天行道!”話音未落,父親身影一晃,如同閃電一般殺向長衫老者,他的速度快到了極致,眨眼間便到了鬼穀子的身前。
"不好!"
鬼穀子麵目驚悚,他想抽身後退,可是父親速度太快了,他根本就來不及做出反應,父親手中的血屠已經插進了他的胸膛。
哧!
鬼穀子的身子猛地劇烈地搖晃了起來,他艱難地扭動脖子,低頭看著胸前的那柄血屠。
"你……你的刀上有毒?你……"
“沒錯!"父親陰沉地笑了笑,”這血屠刀上有毒,而且這毒非常霸道,針對靈魂,沾之必亡!"
"哈哈……咳咳……你……咳咳……你贏了……不過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嗬嗬……桀桀……"
說完,鬼穀子竟然仰天狂笑起來,而就在他笑完的瞬間,突然他的臉頰迅速變綠,最後竟然變成了墨綠色,整個人都癱軟在地上,生機盡喪。
難道這就結束了?
我正準備和惡飛雪上前查看,父親突然做出手勢讓我們後退。
鬼穀子突然以一種奇怪的姿勢站起身來。
“我是那麽好殺的嗎?”
鬼穀子咧嘴笑了起來,旋即他渾身冒黑光,然後猛地睜開眼睛,一雙眸子變得赤紅,而且還泛著綠光,他身上原本已經停止流淌的血,突然又瘋狂地湧動起來,他那斷裂的骨頭也在愈合。
“我是不會死的!”
鬼穀子突然仰天怒吼,他身上的肌肉鼓脹起來,原本枯瘦的軀體,突然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他的雙手變得粗壯有力,指甲更長,指尖泛著青黑的光芒。
“這……這是……”
我驚駭地望著鬼穀子,這種情況我從未見過。
"該死……"
父親咬牙切齒,眼神凶狠地瞪視著鬼穀子,憤恨地罵道:“你果然隻是一具行屍走肉!"
"嘿嘿……"
鬼穀子舔舔著幹癟的嘴唇,獰笑道:”邪功?這算什麽行屍走肉,這叫魔功。"
鬼穀子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強大,他身邊的空間開始坍塌,一道道黑霧從他的身體內飄出,然後凝結成人形。
一個、兩個、三個,足足八具身高四米多的僵屍出現在鬼穀子的背後。
"嘶……"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鬼穀子的手段簡直匪夷所思,竟然可以控製僵屍。
"這是僵屍術?"我疑惑地問父親。
父親點頭道:“沒錯,這八具僵屍全部都被他用魔功煉化過,它們全部都是鬼王級別的僵屍,不怕陽氣,不畏水火,不怕金剛不壞之身,隻懂得服從主人的命令!"
"嘶!"
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鬼穀子居然有如此的能耐。
"桀桀……"
鬼穀子獰笑著,八具僵屍立刻撲了過來,與父親廝打在一起。
鬼穀子往後退了一段距離,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張黃符,念了一句咒語之後,將黃符貼在胸膛之上。
"敕!"
黃符燃燒了起來,鬼穀子身上散發出一陣耀眼的光華,那是陽屬性靈元的光華,他的實力再度攀升,比先前強橫了很多。
"父親,小心!“我趕緊提醒道。
父親衝我揮揮手,示意我放心,然後他的眼神逐漸冰冷了下來,冷聲說道:”鬼穀子,你終於舍得召喚他們出來了,看來你已經黔驢技窮了吧?"
說著,父親身上的氣息變得更加恐怖,宛若洪荒猛獸降臨一般,一股股罡氣激**開來。
父親一腳踏出,大地頓時碎裂。
"砰!"
父親身形如電,一拳轟在其中一具僵屍的腦袋上,那僵屍的腦袋直接崩碎,無頭身子栽倒在地,化為一蓬灰燼。
父親身上的衣服獵獵作響,宛如一尊戰神,睥睨眾生。
"嗖!"
一個僵屍的利爪襲擊而至,然而父親隻是隨手一擋,便破解了攻勢,緊接著父親一腳踢出,直接踹在僵屍的腹部,僵屍慘嚎一聲倒飛而去,然後砸穿了一顆碗口粗細的樹木。
嘭!
這棵大樹轟然折斷,塵土彌漫,煙塵遮掩了視線,等煙塵散去後,地上除了零星的幾滴血液,再無任何活物。
這就是父親,父親的實力深不可測!
不過這並非是結束,當煙塵散去之後,父親再次出手,這一次父親的招式簡單樸素,卻蘊含了極大的威勢,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直搗鬼穀子要害。
"嘭嘭嘭……
父親連續攻擊了五六次,每一招每一式都把鬼穀子逼得節節敗退。
"呼……"
父親一掌拍到了鬼穀子的肩膀上,鬼穀子悶哼一聲摔倒在地,父親順勢欺身壓上,一記肘擊砸向他的胸口,鬼穀子伸手格擋,不過父親的膝蓋也是頂在了他的腰上。
嘭!
鬼穀子的身體被撞飛,重重地摔落在遠處,他掙紮著爬起來,不過嘴角已經溢出了鮮血,父親這一擊,雖然沒有傷到鬼穀子,但卻把他給廢掉了,鬼穀子失去了繼續戰鬥的資本,他已經不是父親的對手了。
不過他依舊是一臉猙獰的模樣,他擦掉自己嘴角的鮮血道:"桀桀……你不能殺我,否則你的兒子就永遠也走不出去了!"
父親眉毛微皺,顯然是知道我對他來說有多麽重要,不過他還是毫不猶豫地出招,這一擊,父親沒有絲毫保留。
"噗嗤!"
這一次,鬼穀子吐出一口黑血,身體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徹底沒有了動靜。
我急忙跑到鬼穀子旁邊檢查,發現他的身體已經徹底僵硬,他的心跳已經停止了,他死了。
鬼穀子死了,我心裏忽然覺得有些悲涼,曾經叱吒風雲的梟雄,如今在陰間竟然變成這副模樣,成為了一具行屍走肉。
“走吧,你們還有夥伴滯留在了陰間,把他們找到我帶你們回去。”我轉身對我父親道。
路上,我忍不住問父親,這裏到底怎麽了?為什麽會這樣呢?
父親歎了一口氣說:"唉,一言難盡啊,這件事情牽扯太大,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等你以後修煉到了天階境界就明白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這件事情和陰界之主脫不了關係。"
聽到父親的話,我心裏頓時一顫,我們和陰界之主的矛盾似乎越來越激烈了。
我心裏亂糟糟的,不過很快我也平複了下來,我必須抓緊時間修煉,早日突破天階的境界,這樣我才能解決這千年恩怨!
想到這些,我的內心頓時變得澎湃了許多。
接下來,父親帶著我和惡飛雪一路向遠方走去,踏上尋找尤雲、蜚時他們的道路。
我們很快來到一處林子。
父親說,這片林子叫做萬魂林,在陰界有個名號,稱之為鬼林,因為這種地方的陰氣濃鬱,死者冤魂無數,而且這種地方有很多機緣,如果運氣好,能夠遇到一兩隻厲鬼。
不過,即便是碰到厲鬼,一般情況下父親也是會直接斬殺的。
這一切我自然都不太清楚。
在路上,父親也給我講述了一些關於我母親的故事,她是一個美麗善良的姑娘,不僅長得漂亮,而且溫柔嫻淑,隻可惜紅顏薄命。
不過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兒了,現在父親也不願再提起。
父親給我講完母親的故事後,他沉默了片刻道:"我在東北得知了消息,你母親的屍體被人偷走了,我不知道她的遺體現在在哪裏,我隻知道她已經進入了陰界,如果她活著,肯定是進入輪回了,畢竟陰界是死人呆的地方!所以他才來陰間了,恰巧遇見我了。"
突然,林子遠處傳來了一聲巨大的咆哮聲。
父親說:"應該是鬼穀子養的那些僵屍,看來,僵屍的源頭就在那邊。"
說罷,父親拉著我們往那邊奔去。
父親帶我到這裏來的原因很簡單,就是讓我看清楚眼前的場景。
這是一條筆直的通道,這通道的盡頭有著很大的空間,在這空間的盡頭站滿了僵屍,足足有百餘隻,這些僵屍全部都穿著綠色的盔甲,一個個表情猙獰,仿佛受到了某種刺激一般。
父親看著這些僵屍冷笑了一聲道:"這就是鬼穀子養的僵屍?"
父親這句話說完,我立刻感覺到一陣寒意襲來。
父親繼續說:"這裏一共三千八百七十一個,全部都是陰兵,它們全部受到了邪術的控製,而且他們的靈智低下,根本沒有思考能力,隻剩下嗜殺的欲望,不用理會他們,我們直接走到最裏麵,去找你朋友!"
父親說話的語氣中充滿了憤怒。
不管怎麽說,這裏有三千多隻僵屍,如何與之抗衡呢?
我問父親怎麽辦?
父親淡淡一笑說:"交給我就是了,你放心,隻要你朋友還沒死透,我就有把握將其救活!"
說罷,父親揮拳迎上一隻僵屍,然後一套組合拳打出,一股勁氣從他的拳頭上迸發出來,一隻僵屍的腦袋當場爆裂開來,一瞬間,周圍幾十米內的僵屍都被這些勁氣給震懾到了。
父親的實力又恢複到巔峰狀態了嗎?
我看著父親那強壯的背影,忍不住感慨,他這麽強悍,為什麽還要跟我講述母親的事情呢?他到底還隱瞞了多少東西?
想到這些,我就更加堅信父親有難言之隱。
父親那一拳打碎了一隻僵屍的腦袋後,就對我說:"白兒,你也準備好了,咱們要進去了!"
說罷,父親深吸一口氣,然後緩步往裏麵的入口走去,那些僵屍也都慢悠悠地往外撤離。
我緊隨父親的腳步。
走到陰陽路的盡頭,我們終於看到了一座高大的門,父親指著那門說:"那裏麵就是萬魂林的核心,我們要進入的是那座門的背後,至於門的另一側有什麽,我不清楚。"
說著父親推開那座木質的石門,接著我就聽到轟隆一聲巨響。
那扇石門緩緩升起。
石門升起之後,裏麵的光線也是驟然變亮,一瞬間,我的視野變得極其清晰起來,在那裏有一個偌大的房間,那房間四角各擺放一張石床,那石床的中央則是躺著兩具幹枯的屍體。
那兩具屍體身上都披戴著華麗的盔甲,手中握著一杆銀槍,他們生前是誰?
我仔細辨認了一下,赫然發現他們竟然是尤雲和蜚時的容貌。
他們兩個人死了?
父親沒有理會我驚訝的目光,徑直走過去把尤雲抱了起來,然後又把蜚時也抱了起來。
這個時候,尤雲醒了,尤雲睜開眼後,看著父親愣了一會兒道:"費叔叔!"
父親點了下頭,然後把尤雲安置好,隨即趕緊拿出一枚符紙燒掉,然後嘴裏念叨了一番,很快那塊符咒化為灰燼散落在了房間中。
這個舉動我並不陌生,是封印鬼仆的法子。
父親這麽做顯然是怕那些僵屍鬼仆會衝破封印跑出來,如果真的被它逃出來了,那恐怖的場景我想都不敢想。
等我明白父親的意圖之後,心中也是有些佩服父親,我雖然擁有道眼,但卻看不透鬼穀子布置下的結界,我隻是能夠模糊看到一些東西。
而我爸卻能夠一眼看穿!
父親把符文燃成了灰燼之後,他就伸手按到了尤雲和蜚時的額頭上,他的右手忽然冒出一團藍幽幽的火焰,那藍色的火焰把尤雲和蜚時的額頭籠罩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