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什麽都不要。”

她將歐陽澈的手臂推開,挪動酸軟的腿進入浴室。

正要關門,男人的聲音又響起,隱隱帶著慍怒,“想讓我一直虧欠著你,是嗎?”

“不是。”

“那你倒是開口要離婚的補償啊!”

韓思諾沒接話,而是把話題轉移了,“明天一早我就搬出去。”

“搬哪裏?”

“與你無關。”

她關好浴室的門,打開花灑,任由溫熱的水從頭頂嘩嘩的衝刷下來。

把身體清洗幹淨,她裹著浴巾走出去,發現歐陽澈躺在**,眼睛閉著,似是睡著了。

她沒敢再靠近他,從衣帽間拿了條睡裙,帶上手機溜去客房。

翌日一早,聒噪的手機鈴聲將她吵醒。

是韓崇文打來的。

她連忙接聽,“哥,你到了?”

“馬上就到,你的行李收拾好了嗎?”

“嗯。”

“出來吧。”

她迅速爬起來,顧不上身體的酸痛,匆匆回到房間。

大床已經換了床單,鋪得整整齊齊沒有一絲褶皺。

歐陽澈早就不見蹤影。

她進浴室洗漱,換好衣服,拉上兩個行李箱下樓。

管家傭人全都看著她,不攔也不過問什麽。

出了門,她看到韓崇文的車停在院子裏,穿著米色寬鬆毛衣和休閑長褲的男人倚靠在車門旁,瞧見她,他立刻朝她走來,接過她的行李往後備箱裏放。

“就這點東西?”

韓崇文關好後備箱,修長手指推了下鼻梁上的金屬框眼鏡。

男人麵容清雋,個子很高,和歐陽澈身高差不多,但他氣質溫雅,有一雙漂亮愛笑的眼睛,不像歐陽澈常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疏離感。

“嗯,沒別的東西了。”

韓崇文笑著點了下頭,“上車吧。”

她拉開副駕車門坐進去,正係著安全帶,韓崇文坐到了駕駛位。

男人的視線盯著她的脖子,看見一塊紫紅色的吻痕。

她忙把頭發勾過來一縷,遮擋那處吻痕。

“快開車吧。”

她故作淡定催促了聲。

韓崇文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下,係上安全帶,把車啟動。

楓林苑離市中心較遠,半小時他們才抵達目的地。

公寓位於繁華地段,環境不錯,綠化麵積雖然少,但安全性很高,保安二十四小時在崗,還不間段巡視。

車子停在地下停車場,韓思諾拉著一個行李箱,另一個大點的箱子由韓崇文拉著,兩人一前一後進入電梯上樓。

知道韓思諾畢業不久,工作還沒幾個月,手裏沒什麽錢,而這地段房租非常高,韓崇文並不打算再提房租的事,隻想先把她安頓好。

“這裏什麽都有,如果你有其它需要,隻管跟我說。”

他笑著揉了揉韓思諾的頭,凜然一副親哥哥的模樣。

她哦了一聲,把行李箱放下,跑去看了看房間。

房子是三室兩廳,挺大的,主臥室內連**用品韓崇文都幫她準備好了,她懷疑這個哥哥連廚具什麽的都買好了,進廚房一看,果不其然,裏麵應有盡有,平底鍋都有兩三種不同品牌。

她好奇地打開大冰箱的門,有點意外,裏麵是空的。

韓崇文靠在門邊,鏡片後的眼睛含笑看著她,“食物還是要買新鮮的,一會我陪你去趟超市。”

她點點頭,拉著行李箱到主臥室,先把衣物整理了一下,忙到臨近十一點,肚子實在餓,她拉著韓崇文到樓下的餐廳吃飯。

餐廳對麵停著一輛黑色商務車,後座車窗大開著,一個戴著帽子的男人手裏舉著相機,鏡頭對著餐廳,正在拍坐於窗邊用餐的一男一女。

他跟了兩人一路,打印出來的照片有二十多張,當晚照片就到了歐陽澈的手裏。

楓林苑,三樓書房內。

歐陽澈陰沉著臉坐在沙發上,手裏拿著助理派人拍攝的照片。

全是韓思諾和韓崇文的,一些在餐廳內,一些是兩人逛地下超市,還有他們拎著東西回公寓的。

照片中的韓思諾滿臉都是笑容,和韓崇文在一起,她似乎很開心。

那種輕鬆自在的笑,是韓思諾跟他在一起時不曾有過的。

“公寓的具體位置。”

他把照片看完,往麵前的茶幾上一扔,克製著心裏的不快點上一支煙。

“景江公寓,韓崇文名下的。”

聽到那裏是韓崇文的地方,歐陽澈的眉頭不禁皺起,“他們住一起了?”

助理沒急著回答,思索半分,說道:“應該是。”

他派的人目前還在公寓外麵盯守,韓崇文仍沒有離開。

估計是要住下了。

歐陽澈猛吸一口煙,臉色異常難看,視線透過縷縷煙霧又落到那些照片上。

韓思諾和韓崇文沒有血緣關係,他們不是親兄妹,這事他兩年前就知道。

真千金被接回,韓家已經和韓思諾徹底斷了來往,當年如果不是他出麵,韓思諾是會被韓家趕出來的。

明明是個小可憐,她膽子倒是不小,居然偷偷和韓崇文保持聯係,關係還這麽親近!

就不怕韓家找她的麻煩?

他掐了手裏的煙,衝助理揮了下手,示意助理可以走了。

“總裁,還用繼續盯著總裁夫人嗎?”

助理問得小心翼翼。

歐陽澈的臉太黑,他都不敢大聲說話。

“盯。”

……

韓思諾晚上做了一大桌的菜,為了表示感謝,她讓韓崇文留下吃飯。

他們喝了點酒,一頓飯從八點吃到快十二點。

“沒酒了。”

韓思諾舉著一個空的啤酒罐,撅著小嘴晃了晃手裏的罐子,一滴都倒不出來了。

“哥,你還喝嗎?”

“不了,有點醉了。”

韓崇文低著頭,一隻手揉捏眉心,“我開不了車,今晚就住這了。”

“可以叫代駕啊。”

“頭暈,我現在隻想休息。”

韓思諾沒說什麽,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起身去了客房。

櫃子裏倒是有備用的**用品,她把床鋪好,返回餐廳,把韓崇文扶到客房。

韓崇文喝了不少,雖沒醉得很厲害,但酒勁上頭,看著韓思諾因為喝了酒,微微泛紅的臉頰,他忍不住摟住她的腰枝,借著酒勁兒把臉埋在她頸窩。

“你和歐陽澈什麽時候辦離婚?”

“誰知道他什麽時候有時間啊。”

韓思諾咕噥一句,扶著韓崇文走到床邊,“哥,你酒量變差了。”

幾罐啤酒他不該醉成這樣的。

男人沉沉一笑,臉頰在她頸間蹭了下,像是無意識的,然後抽回胳膊,乖乖坐到**,上身斜靠在床頭。

“我希望你們盡快把婚離了。”

隻有韓思諾恢複單身,他才有機會。

兩年前,父母要把她趕出家門,那時他不在國內,聽說家裏的變故,他立刻趕了回來,奈何晚了一步。

韓思諾已經離開,並且和歐陽澈領證,還辦了一場盛大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