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公平交換
“不要太狂妄,酒徒道友!”
一位看起來地位比皇甫長老還要高一些的老者站了出來,身上披著一件灰袍,手中則持著一根白瑩瑩的玉杖,麵容蒼老,眼睛卻隱隱發光:“不到百歲,便修行到了如今的境界,你確實足以自傲,但也不要太小瞧我們藥靈穀,千年積累,奇才倍出,不是你可以揣度的!”
酒徒長老笑了笑,道:“天才沒那麽多,我等修行中人,放在俗世,每一個都是天才,大仙門一個藉藉無名的弟子,放在小仙門,那也是天才,同樣的,大仙門佼佼的傑出者,放在整個楚域,那也可能隻是平平,而在我麵前,你們藥靈穀所謂的天才,不過是一群蠢材!”
藥靈穀諸長老聞言,盡皆暗怒,大金雕與孟宣聽了,則心裏有些興奮。
“大師兄,你瞅咱們酒徒長老,這氣派可比你強多了……”
“少廢話,等我到了酒徒長老這境界,一定比他能裝!”
一人一雕暗中傳音。
藥靈穀的那位長老則沉聲喝道:“酒徒道友,你當真以為自己可以小瞧天下人了嗎?”
酒徒輕聲一笑,道:“不致於小瞧天下人,小瞧你們藥靈穀還是可以的,老一輩的且不說,我們這一輩的所謂天才,基本上都已經被老四殺的差不多了,僥幸活下來的,也是因為老四覺得他們資質平平,不值得出手而已,我身為老大,還不必要去高看那些老四都瞧不上眼的家夥,至於小一輩的人,雖然也有幾個我能瞧得上眼的。但他們還未成長起來,我也不必放在心上!”
這番話可謂是狂傲之極,藥靈穀諸長老聽了。偏偏都沉默了下來,似乎無言以對。
大金雕又傳音道:“大師兄。你說酒徒長老口中那幾個瞧得上眼的,包不包括你?”
孟宣有些無語,過了一會,斟酌著回道:“懸!”
以前在傳聞中,隻聽人說天池四長老很不著調,但今天一見,才發現這酒徒長老的狂傲也真是讓人讚歎,不過聽他話裏的意思。似乎對天池的四長老非常推崇,隻可惜,四長老已經死在與極惡凶海的一戰裏,也算是夭折了,當然,從這也可以看出極惡凶海實力非常。
藥靈穀的長老冷哼了一聲,道:“我素聞天池已經沒落,卻沒想到,僅剩的幾個弟子卻也狂到了這個程度,連天下公道都不講了麽?哼。你門下弟子奪了我們藥靈穀的鎮宗寶術,我們找他討回來,也是天經地義。你卻倚仗武力,反強壓我們藥靈穀一頭,就算如你所說,我們藥靈穀不是你們天池的對手,那再加上我們隱世家族裏的幾個盟友呢?”
酒徒長老冷淡的聽著,幹脆在雲上坐了下來,拿起葫蘆灌了一口,還向孟宣示意了一下,問他要不要喝。孟宣聞著那酒味,並不是什麽好酒。苦笑著搖了搖頭。
藥靈穀長老對酒徒的不敬似乎視而不見,寒聲續道:“老夫知道你今天保定了天池的弟子。也罷,莫怪我藥靈穀不講人情,別人學了我們藥靈穀的鎮宗寶術,那必然要將性命留下,但我們今天退上一步,不取他性命了,隻是你們天池必須拿一門相當的寶術來換,你看如何?”
“交換?”
酒徒長老微微一怔,實際上他就是以為藥靈穀一定要取孟宣的命,才不肯後退半步的,畢竟正常情況下,鎮宗寶術被盜,那除了將盜術者殺掉,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但在他聽說了藥靈穀願意交換玄法,而不追究孟宣的性命後,卻似乎有些心動,低頭沉思起來。
不過也就在此時,聽到了“交換”二字的孟宣眼睛一亮,低頭向酒徒長老說了幾句。
此時此刻的司徒少邪也似乎想到了什麽,臉色忽然變得有些難看。
酒徒長老聽了孟宣的話,微微一怔,旋及大笑了起來,道:“你們真要交換?”
皇甫長老見狀,忙道:“不錯,不過你們也別想隨便拿些什麽寶術來糊弄,我素聞天池仙門雲懷玉掌教修煉的大破滅劍訣舉世無雙,你們要換,至少也要拿那大破滅劍訣來換!”
他沒有見到孟宣施展雷法,因此隻知道天池有一門厲害的劍法。
酒徒長老卻是哈哈一笑,道:“想要掌教的劍法?卻也未嚐不可,隻是一碼歸一碼,一門玄法隻能換一門玄法,你們想要換大破滅劍法,除非再拿出一門相當的玄法來!”
說著接過了孟宣遞過來的玉符,遠遠向上官老夫子丟了過去,道:“素聞上官老前輩乃楚域大儒,公平正直,便由您老人家判定一下玉符裏的內容吧!”
上官老夫子微微一怔,他本來無意插手仙門恩怨,但玉符既然丟過來了,也隻好接著,一看玉符裏麵的內容,他立刻明白了酒徒將玉符交給自己的原因,卻是因為玉符裏麵記戴的內容太過可笑,如果真交給藥靈穀了,隻怕藥靈穀惱羞成怒之下,會將其毀掉。
先交給自己看看,卻是想讓自己做個見證了。
“什麽一門玄法隻能換一門玄法?我們藥靈穀何曾拿過你們天池的玄法來?”
那藥靈穀的長老還有些糊塗,司徒少邪卻忍不住了,雙膝一軟跪倒在雲上,叫道:“大長老恕罪,那玉符是弟子被迫無奈之下簽訂的……”
說著將青叢山仙門的經過說了一通,眾藥靈穀長老聽了,立時臉色大變。
由於時間緊急,他們其實還一直沒搞清楚事情的經過,更不知道有這兩枚玉符的存在。
“沒用的東西,穀主還立你為少主,你又怎麽配得上此位?”
那藥靈穀的大長老大怒之下,就想一杖敲死司徒少邪。
這也確實太丟人了,把鎮宗寶術丟了就算了,竟然還被人逼著簽了契約,最關鍵的是,這契約的內容還是真的,想藥靈穀之中,玄法何其之多?你閑著沒事學天池玄法幹什麽?
其實說白了,司徒少邪就是被“天下玄法,八九在胸”八個字給害了。
他們藥靈穀雖然玄法無數,但多是以寶藥、醫術等手段換來的,算得上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因此很少有後患留下來,但他們膽子再大,也很少去硬奪別的仙門的玄法,畢竟每一門傳承都是一個門派積累數代人的心血凝聚而成,乃是立宗之基,奪人傳承,乃是大忌諱。
而司徒少邪一是初出仙門,為人狂妄,再者青瑤隻是他的護法,在藥靈穀連正式弟子也算不上,連帶著他連孟宣也不放在心上了,才會將這把柄留在別人手裏。
“哼,你們還有何話說?”
酒徒長老冷笑了一聲,寒聲道:“那個年青人便是你們藥靈穀的少主吧?而孟宣則是我們天池的真傳首徒,他們二人是有資格簽訂這契約的,倒是你們,既然有了這契約,便說明是公平行事,你們反倒追殺我天池弟子,是不是該給我們天池一個交待?”
說到最後,音浪滾滾,震動四野。
“你跟我們要交待?”
皇甫長老大怒,喝道:“明明是你們天池弟子硬逼著少邪簽了這個契約,不能算數!”
酒徒長老冷笑道:“契約就是契約,就算是我天池弟子再強,若是你們藥靈穀的弟子有骨氣,這契約一樣簽不下來,這會又哪來的這麽多說嘴?按說起來,就算這契約不算數,那也是你們藥靈穀弟子盜我們天池玄法在先,就算要討回玄法,那也是我先找他討回來!”
說著,殺氣陡現,目光冷冷向司徒少邪望了過去。
藥靈穀的眾長老大吃了一驚,急忙上前擋在了酒徒長老與司徒少邪之間,他們可不敢真個讓酒徒長老傷了司徒少邪,畢竟司徒少邪與穀主名義上是師徒,實際上卻是穀主在八百歲這一年生出的孩兒,身份在藥靈穀非常特殊,這也是司徒少邪能夠做上少穀主的原因。
修士生子,在一百歲以前,比較輕鬆,但大道無形,卻隱有暗中的限製,超過了一百歲後,若要行房中之事,那是沒有問題的,反而愈加勇猛,但想要後代的話,卻會非常困難,往往超過了百歲的雙修伴侶在一起生活幾百年,也不見得能有一個後代。
這也就導致,修行之人沒有後代便罷,但凡有了一個,都無比看重。
“罷了罷了,既然有這契約在,我們不便做主,還是回稟穀主他老人家吧!”
藥靈穀長老冷冷撇下了一句話,實在無顏在此多呆了,拂袖而走。
他本來就是感覺實在拿不下酒徒,才想出了“講道理”這個不算辦法的辦法,畢竟天池仙門也是名門正道,麵子上的東西要顧及,卻沒想這個講道理,卻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沒奈何,隻能暫且退走,讓穀主做決定。
“哈哈,陰風洗身訣的第一卷,換來了八九渾天術,我們倒是賺了!”
酒徒長老開心之極,大笑著拍了拍孟宣的肩膀,又轉向上官老夫子道:“老先生,打擾了你,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學生雖是化外之人,三十年前,倒也聽過你講學,對您老人家是極為佩服的!”
上官老夫子笑了笑,道:“我一直要求我的弟子們戒酒,看你樣子你沒有聽進去!”說完了之後,目光便有些好奇的打量著孟宣,道:“你就是天池的真傳首徒?一年前,曾經有個仙門弟子在昭陽大開殺戒,三天之內,斬殺數百人,造就了昭陽無俠的傳說,此人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