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心裏有氣。”於哲業拿起一旁的龍井喝了一口說道。
“那你知道我在氣什麽嗎?”於淡言坐到了於哲業的麵前,開口問道。
“你氣我在騙你。”於哲業說的非常肯定,“你是我兒子,我還能不了解你嗎?你從小最討厭別人騙你。”
“我知道還做這種事情?”於淡言反問。
“如果我不說我死了,你肯這麽快回來?”於哲業反問。
於淡言想了想回答:“你聽過狼來了的故事嗎?”
“阿言,商場之上爾虞我詐,誠信這種東西,其實是最沒用的東西。”於哲業自然聽過狼來的故事,他也知道為什麽自己的兒子會說這樣的話。
“可我們之間是什麽商業競爭對手嗎?”於淡言反問,“我以為,我們是父子,而不是商場上需要將對方打壓下去的對手。”
“我們是父子。”於哲業開口。
可這個時候,於思語說話了:“爸,有你這麽坑兒子的嗎?我兩現在都快臨近期末考試了,你來搞這一出?”
“你兩學費還是我出我。”於哲業緩緩開口。
“爸,其實哥在國外早就投資了一家工作室,雖然錢賺的不多,可我兩現在的學費都是哥出的,哥還用工作室賺的錢買了一套房子,你給我們買的那套房子,我們早就已經不住了。”於思語小聲開口。
“……”
“您要是沒事,我和思語就先回去了。”於淡言突然開口,“我們隻有你了,也請你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都這麽大歲數了,也沒個輕重。”
說罷就拿起行李往外走。
秘書站在門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什麽。
片刻之後,於哲業才回過神來,默默的問著秘書道:“這臭小子剛剛是在埋汰我?”
於家的秘書都有一個天生的技能,那就是該聽不到的時候,就聽不到。
秘書鼻觀眼眼關心,假裝沒聽到這個問題。
——這問題,他回答什麽都得出事。
“愣著幹什麽?把人拉住,好不容易讓人回國了,怎麽還能讓他再回去。”於哲業拍了拍大腿,秘書立刻出門。
於淡言在大門口就被人攬住了。
“阿言!”身後是於哲業在叫他的名字,“你進門簽的那些字,裏麵有唐風集團的總裁聘任書,股權轉移文件……”
於淡言愣了一下。
他剛剛關心則亂,也沒看清楚到期簽了什麽東西。
“所以?”
“你不奇怪我把你找來的目的?我總不會隻是為了讓你回國吧。”
“你希望我繼承唐風?”於淡言一下子就明白了於哲業的想法。
“如果我不做這些事情,你會繼承唐風嗎?”於哲業反問。他其實知道答案是什麽,他實在是足夠了解自己的兒子。
“你聽過狼來了的故事嗎?”這個時候,於淡言開口。
於哲業實在不明白為什麽於淡言會問這樣的話。
“阿言是覺得我不該騙你?”
“爸,哥是想問你,你知道狼來了的故事後麵,最後那個說謊的小子最後怎麽樣了嗎?”這個時候,於思語開口。
於哲業自然聽過這個故事:“被狼咬死了。”
於思語從善如流點點頭:“是啊,被狼咬死了。哥現在是恨到牙癢癢,想要咬你一口……”
“……”
於哲業往後退了一步。
“可是他是唐風唯一的繼承人,他總是得要繼承唐風的!”於哲業繼續解釋道。
“就好像有一碗很苦的藥放在你麵前一樣,醫生告訴你,這碗藥你可以晚上喝,喝了對你的身體有益,可是你偏偏要我在早上把這碗藥喝下。”這個時候,於淡言開口了,“藥,我遲早會喝的,可是你為什麽一點要逼我在早上把藥喝了呢?”
這個比喻,實在是太完美了,完美的於哲業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現在,你知道哥生氣的地方在哪裏了嗎?”於思語與於淡言一唱一和問道。
“不過,無論你再怎麽生氣,在簽署這份合同的那一刻,合同就已經生效了。”雖然被懟的啞口無言,可於哲業已經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被自己的子女說兩句又如何呢?
他是一個生意人,最是明白這個道理。
嘴上吃虧,可動作上卻是賺到了,也就足夠了。
“也就是說,我現在是唐風最高權力人?”於淡言問道,唐風是家族企業,所謂的總裁和董事都是一個人,整個企業裏,最有權力的是於哲業。
而現在,是於淡言。
於哲業點點頭。
心想:這小子是嚐到權力的滋味,所以現在開始接受自己的身份了嗎?如果這樣,倒是好事。
“我記得我身後的這棟別墅,並沒有掛在你或母親的名下,而是唐風的企業財產?”所謂的企業財產,其實因為唐風是家族企業,所以和於家的個人財產也沒什麽不同。
於哲業心裏有些奇怪為什麽於淡言會問出這樣的話,可還是點點頭。
“也就是說,我有支配這棟別墅的權利?”於淡言開口問道。
於哲業點點頭。
“包括把你趕出去?”於淡言又問。
於哲業一瞬間愣住了。
於哲業用眼神示意秘書:這逆子剛剛在說什麽?我好想沒聽清楚。
這邊秘書倒是鼻觀眼眼關心,並沒有回複他。
“你沒聽過。”這個時候,於思語開口了。“哥說的就是要把你趕出去。”
“我是你爸爸!”
“我是唐風的總裁!”
好吧,於淡言確實嚐到了權利的滋味,而讓他動用權利的第一個人,就是自己的父親。
“你在開玩笑?”於哲業反問。
“你覺得我像嗎?”於淡言反問。
“……”
於哲業這邊轉過頭開始詢問秘書:“剛剛的法律文件,怎麽才能把他變成失效文件?”
秘書一臉懵,心說:臣妾做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