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盤裏的蛋糕，於思語每樣都吃了一半就不吃了。
“這麽浪費……”唐蜜小聲說道。
可於淡言還是聽到了：“婚禮上的新娘身上的贅肉自然是越少越好。”
這一次於思語算是很給麵子了，往日裏的蛋糕她都隻吃一小口就放下了。
然後轉身問於思語道：“怎麽樣，這些蛋糕？”
“完美！”
這兩字體聽在唐蜜與於淡言耳朵裏都是異常受用。而於淡言聽後，則有一些莫名的驕傲。
而後於思語來到了那群已經被擺放在用鮮花與氣球製作而成的桌子麵前，看著放在桌子上的蛋糕拚盤，拿出手機拍了好幾張照片，又和蛋糕合了個影。
“好了。撤下去吧。”在昨晚一係列的動作之後，於思語對著葡園的主管說道。
“撤下去是什麽意思……”不是要舉行婚禮才把蛋糕運過來的嗎，怎麽現在又要撤下去？
“婚禮是一輩子一次的盛典，自然是要做到精益求精，每一個步驟都要做到完美，而婚禮上的蛋糕布置，又是重中之重，肯定要一次又一次的實驗。”於淡言一副唐蜜少見多怪的表情。
“所以現在算是？”
“婚禮預演。”於淡言一副唐蜜“少見多怪”的語氣說道。
“……”
“而且這已經是第四次婚禮預演了。”
“……”
“新郎因為受不了，在第二次婚禮預演的時候，就跑了。”
“……
於思語一聽到於淡言提到自己的哥哥，頓時有些生氣。
“阿傑才不是因為覺得婚禮預演煩才走的，他是要出去演講，國外一流大學聘請，他不能不去！”於思語反駁道。
“那小子智商189，學術界新星，就算錯過這一次演講又如何？外麵想請他去的人多的數不清，偏偏是這個節骨眼……”於淡言毫不留情拆穿。
兩兄妹幾分鍾之前還是甜甜蜜蜜的，可一旦提到了於思語的丈夫，頓時劍拔弩張了。
——也是，畢竟那小子，是搶走了於淡言妹妹的“仇人”。
——而在於思語眼裏，他可是最最親愛的“愛人”。
“也未必吧……”這個時候，唐蜜突然開口了，“於小姐知書達理，必然是支持丈夫的工作的，而阿傑先生既然在學術界出名——如果他不是一個熱愛工作的人，也未必會到這個地位。既然他們兩個都達成了共識，那你一個外人……”
“我是外人？”於淡言瞪大了眼睛，“於思語是我的妹妹，我怎麽會是外人呢？我是外人，莫非，你才是內人？”
他這話說出來其實沒什麽別的意思，隻是當話一出口，卻又仿佛有了別樣的意味……
於思語摸了摸下巴，看著他們兩——有貓膩！
唐蜜卻搖搖頭說：“以後阿傑先生和思語小姐組成了家庭，他們才是要互相照顧對方、攜手度過一生的一對，他們才是家人。當然，BOSS……阿言你也是思語的家人，可這種家人和那種家人，是不一樣的……”
於淡言想反駁，卻一時之間不知道從哪裏開口。
而這時候，於思語卻說：“哥哥，其實從很早之前，我就想說……我已經長大了，我可以愛別人，我可以照顧別人，我可以承認別人家庭裏的另一半，哥哥總是那麽照顧我，那麽愛我……可哥哥也總是把我當做小孩子……”
“你就是小孩子！”於淡言說道。
可是，話一出口，他卻笑了。
於思語也笑了……
隻有唐蜜顯得莫名其妙。
“唐蜜小姐，謝謝你，你太好了。也請你以後，和我的哥哥好好的……他這個人嘴硬，說話喜歡拐彎抹角，財迷的要命，有時候又很刻薄……但是他很有錢，真的很有錢！唐蜜小姐和在在一起，會很幸福的！”於淡言走到唐蜜麵前，宛如一位父親將自己的女兒交到了丈夫手裏。
等等！
我就沒有一點優點嗎？
唐蜜和我在一起，並不是因為我的優點，隻是因為錢？她會因為幸福，隻是因為我有錢？
這是親妹妹說出的話？
“於思語，我在你眼裏，就沒有一點優點嗎？”於淡言鄭重其事問道。
於思語搖搖頭。
於淡言麵如死灰，又把目光移到了唐蜜身上……
唐蜜想了想：“還是很帥的，身材也挺好的……”
有錢，顏好，身材好——就沒有一點內在的東西吸引人嗎……
於淡言開始正視自己這近三十年的人生裏的生活軌跡，再一看，好像真的隻和賺錢有關聯……
——竟然無法反駁……
“這些蛋糕會怎麽處理？”唐蜜問。
於思語看了看葡園主管，仿佛在奇怪唐蜜為什麽會這麽問。
“當然是丟掉。”
“丟掉？”
也不知道是該說有錢任性，還是鋪張浪費了……
“這些用最新鮮的材料製作的蛋糕，沒有添加一點防腐劑，做出來第二天就壞掉了，不丟掉留著，也沒有什麽意義。”仿佛明白了唐蜜心裏所想，於淡言突然開口說道。
“既然要丟掉，那能給我嗎？”
“你要這些蛋糕做什麽？”又想了想，回答，“既然要，那就都給你吧。”
唐蜜臉上立刻露出愉悅表情。
她將花係配套的包裝拿來，將蛋糕小心翼翼的裝進紙質盒子裏。
於淡言見唐蜜這麽做著，便也順著唐蜜的動作，小心翼翼的將蛋糕裝進盒子裏。他一個集團總裁，哪裏做過這個？
雖然小心翼翼，可是還是將一塊蛋糕不小心落在了地上。
唐蜜一看，也隻是說了一聲：“沒事的，你慢慢來就好，不用著急。”
於淡言看著唐蜜的眼神，帶著一絲溫暖的笑意。
於思語挑了挑眉……
不對，有貓膩！
他哥哥什麽時候用這種眼神看過一個女人？這種眼神，他從來都隻給銀行卡裏的數字！
再回想一下自己的哥哥提及唐蜜時候的語氣——那麽溫柔……
她一開始隻是以為，自己的哥哥隻是和自己開了一個玩笑，而自己則順著這個玩笑表演下去。
可現在……
他哥哥看唐蜜的眼神太過於溫柔，以至於讓她覺得，他哥哥的心裏，是不是其實，真的有這個人……
如果這樣，也是一件大好事，不是嗎？
她輕輕拍了拍葡園主管的肩膀，然後示意對方退下，自己也慢慢離場，將這個純白的婚禮會場留給這兩個人。
唐蜜和於淡言將蛋糕裝好，放進盒子裏，已經是半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等他們兩人站起來，環顧四周，才發現整個婚禮會場裏，隻有他們兩個……
空氣裏彌漫著甜膩的香氣，而唐蜜的臉，因為剛剛的搬運動作，顯得有些紅……
其實於淡言原本不覺得有什麽，可是當他看著唐蜜的臉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現在這裏，好像隻有我們兩個。”於淡言挑了挑眉，又開始逗弄唐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