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鳴聽著唐蜜的這一句話,莫名似乎聽到了自己月度獎金飛走的聲音。

再一看於淡言的臉,果然很黑。

而徐瑾的臉上,卻是喜出望外。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幾乎要站起來,抓住唐蜜的手,可是卻被唐蜜退後了一步。

於淡言的臉色才微微有些好轉。

這個時候,上菜了。

唐蜜也不怎麽理他,而是坐在桌子前,拿起筷子:“都說了這麽久了,我都餓了。”

白情看唐蜜吃了起來,他也拿起了筷子、調羹。墨子鳴想了一想,也拿起放在麵前的醋碟,給自己倒了一點醋。又想了想,幫於淡言也到了一碟……

於淡言和徐瑾互相看著,大眼瞪小眼。

“你兩看著對方做什麽?難道看著對方的臉就能飽嗎?”唐蜜看兩人這默不作聲的樣子,出聲提醒。

白情這邊小聲說了一句:“能氣飽。”

墨子鳴夾了一個小籠包在白情碗裏:“多吃飯。”

要是被於淡言聽到,估計年終獎也要保不住了。

唐蜜見於淡言和徐瑾還是不動筷子,就拿起旁邊的小碗,舀了一碗海鮮羹——然後放在了於淡言的麵前。

於淡言看著眼前的海鮮羹,給徐瑾一個微妙的眼神。

唐蜜看到了於淡言的表情之後,也給了墨子鳴一個微妙的眼神——於淡言幾歲?

墨子鳴鼻觀眼眼關心,回了唐蜜一個眼神——我估計不超過三歲。

不過下一秒,於淡言臉上有些得意的表情瞬間變了。

因為唐蜜也給徐瑾打了一碗海鮮羹。

非但給徐瑾打了一碗,她給白情和墨子鳴也打了一碗。

於淡言看了白情和墨子鳴一眼。

白情原本想要去拿那碗海鮮羹,卻又被墨子鳴塞了一個小籠包:“多吃主食才能填飽肚子,你腸胃不好,吃海鮮容易拉肚子。”

“哦。”白情不明所以,但是既然墨子鳴給他吃,他就吃了。

墨子鳴也小心翼翼的把那碗海鮮羹往外推了一推——這哪裏是海鮮羹,分明是喝下銀行卡數字就會變少的毒藥!

不過徐瑾倒是不太在意,他先於於淡言之前,將海鮮羹拿起來,輕輕喝了一口:“這個店裏的招牌就是這碗什錦海鮮羹了,不過因為是唐蜜你打給我吃的,所以顯得更美味了。”

唐蜜臉色有些紅。

“你何必拿我打趣……”唐蜜說道。

於淡言臉上露出了一個不耐的表情:“油腔滑調。”

徐瑾笑笑,倒是不甚在意,而是將碗裏的海鮮羹一口一口吃掉了。

他將碗放在了桌子上,臉上還露出了意猶未盡的表情。

墨子鳴看著於淡言,瘋狂用眼神暗示:BOSS,你這個時候也應該也要甜言蜜語一番,至少不能在他麵前露怯!

但是於淡言此時卻犯難了。

為什麽?

他嚐不到味道。

比起徐瑾那真情實意的誇讚,他那虛偽的表演一下就會露餡的。

一個好的商人自然會是一個好的演員,他們在商場上無往不利,自然是需要欺騙對手的,他們巧舌如簧,顛倒黑白,掩飾情緒,一個好的演員未必會成為一個好的商人,可一個好的商人必然會是一個好的演員。

——可於淡言卻做不到。

因為他嚐不到味道,他無法掌握分寸,他沒有那種體驗過的真情實感,如果可以表演,隻會讓人覺得用力過猛。就好像演員的蹩腳表演後,觀眾一下子就能看出虛假來。

如果一開始就能猜到結果是如何,於淡言自然會做出最優選擇。

所以,他把海鮮羹微微往外一推。

這自然讓徐瑾注意到了。

“怎麽,於先生不喜歡唐蜜給你的海鮮羹嗎?”徐瑾淡淡問道。

於淡言看了徐瑾一眼。

60分。

想要挑撥離間,可是做的太過於明顯,臉上的表情雖然是淡淡的,但是語氣沒有把控的太好,眼睛的裏的幸災樂禍也沒掩飾好。

但是勝在說出的時機不錯,所以剛剛及格。

“徐先生有不喜歡的東西嗎?”

徐瑾奇怪的回答:“那自然是有的。”

“既然這樣,我不喜歡海鮮羹很奇怪嗎?”於淡言反問。

“……”徐瑾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這個反問實在是有些……讓人覺得……意想不到……

墨子鳴捂住了眼睛——實在沒眼看了……

“可是,這是唐蜜親手打的海鮮羹……”徐瑾提醒。

“我知道。”於淡言仿佛毫無所謂說道。

徐瑾一臉怪異的看了一眼唐蜜——你這位BOSS到底是任性,還是情商低,還是有別的什麽理由?

唐蜜倒是一點也不在意,而是夾了一筷子蝦肉到自己碗裏。

這一下子,倒成了徐瑾是一個挑撥離間的人了,於淡言不吃海鮮羹是不給唐蜜麵子——這是在唐蜜在乎的情況下。

如果連唐蜜本人都不在乎的話,他一個外人卻蹦躂的那麽歡樂,豈不是多嘴多舌?

徐瑾微微有些尷尬。

“既然於總不喜歡海鮮羹,那吃點別的吧。”為了緩解自己的尷尬,徐瑾指了指桌子上的菜。

清炒海參、海膽刺身、蝦肉小籠包,龍蝦炒飯……因為原本就主打海鮮,所以這些菜上來幾乎都是海味。

“不了。”於淡言拒絕。“我海鮮過敏。”

白情剛要開口,卻又被墨子鳴塞進了一個小籠包。

“多吃主食,才會飽。”墨子鳴微笑。

徐瑾一看自己點的菜……於淡言海鮮過敏,可是自己點的卻都是海鮮,這不是故意為難於淡言嗎?

於淡言微微把身體往椅子後麵一靠:“沒關係,徐先生,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所以你不需要和我道歉。”

——倒是他顯得“大人大量”極了。

徐瑾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徐瑾不過隻是一個初入商界,有些建樹的小狐狸而已,可於淡言,卻已經在商場馳騁了這麽多年,他們兩個麵對的對手都不是一個等級,自然很多時候,也就無從比較了。

“那要不要再給你叫一些你能吃的?”徐瑾為了彌補自己的過失,於是虛心問道。

“不用了。”於淡言說。

又在心裏補上一句,看著你我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