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肖淩‘不堪其擾’，‘不堪重負’要好言相勸紫蘇先從他身上下去，他現在身體還沒恢複好，不能承受這樣的重量的時候。

“咳咳……”

大帳外麵，傳來了一陣輕輕的咳嗽聲。

接著，月烏便掀開簾子，大步走了進來，一臉正經。

隻是……

這正經的臉上，此時布滿了紅霞。

“你們在裏頭幹啥呢？”

“紫蘇，快下來，孤男寡女的躺在一張**，像什麽樣子？”

紫蘇一愣。

隨即呆萌地說道，“這有什麽不像樣的？”

“反正月烏你以後要嫁給肖先生呢，我以後也就是暖床丫鬟了，這有什麽不像樣的？”

肖淩：……

月烏臉色一黑，嘴角一抽。

顯然是也拿性格跳脫，比她直率，甚至還天真的紫蘇沒有一點辦法。

歎了口氣。

“你先出去吧，我有要緊事要和肖先生說。”

“哦。”

紫蘇點了點頭，隨後轉身抓住肖淩的手，“肖先生，等我回來，你還要給我講笑話哦！”

肖淩嘴角一抽。

紫蘇卻是咯咯一笑，轉身蹦跳著離開了。

等帳子裏隻剩下兩個人之後，月烏坐在了床榻邊上，看著肖淩淡淡道，“跟一個未經人事的姑娘家講這些東西，原來你肖淩，是這樣的人？”

肖淩幹咳一聲。

隨即反問道，“講什麽東西，你聽見了？”

“我沒……”

月烏臉色羞紅，給了肖淩一個風情萬種的白眼。

“哼！”

月烏冷哼一聲。

“看你現在這麽悠閑的樣子，完全想不到你在戰場上叱吒風雲的模樣，怎麽？”

“你現在不著急回戰場了？”

“不怕你不在的時候出事？”

肖淩笑了。

“首先，我現在也算是重傷了吧，你看我現在最多動動手腳，站起來都不行，還惦記什麽打仗？”

“難道還弄個床，給我抬上戰場去？”

“這也未免太不 人 道了吧？”

月烏瞪了後者一眼，沒有說話。

“再者。”

“你們朵顏部落的消息這麽閉塞嗎？”

“什麽意思？”

月烏滿頭霧水。

“你們撒胡、木雅擊、黑侖、鐵金赤四個部落四部落聯軍已經被我們擊敗了，耶律紅山也敗了！”

“在被刺客追殺之前，我已經在你們的狼居胥山上和耶律紅山簽訂了盟約！”

“從今日起，狼居胥山以南全部劃歸為大梁的土地，最高長官由遼人擔任，其他各級官員，由大梁任免！”

“每年上供貢品！”

“且……”

肖淩似笑非笑地看著麵色緩緩變得蒼白起來的月烏，“你們的戰神耶律紅山，也已經被我在狼居胥山上，用他的人頭祭天了！”

“早在好幾日之前，我們沔州軍就大勝了！”

“正準備班師回朝！”

“……”

月烏的鎮定一下子全都消失不見，她神情恍惚，猛地搖了搖頭，抬起頭看著肖淩。

“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即便耶律將軍不是你的對手，也絕對不會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敗給你！”

“你說這些話，有什麽目的？”

“目的？”

肖淩笑著搖了搖頭。

“我隻是說實話而已，至於目的……要是真有的話，那也是借用這件事告訴你，我和你們遼族有血海深仇。”

“現在。”

“你還想要嫁給我嗎？”

“……”

月烏腦中一片混亂，甚至她感覺自己的視線都有些模糊了！

“我不信……”

她嘴裏不停地念叨著。

“不信？”

“朵顏部落的情報實在是太封閉了。”

“你們應該是遠離戰場躲起來，偏安一隅的吧？”

“前前後後，我們雖然滅了不少你們的部落，但還剩下不少。”

“其他部落應該比你們的情報準確。”

肖淩麵無表情道。

“你不信我可以，且先去打探一番吧！”

“還是那個問題！”

“我做了這些……你還是想嫁給我嗎？”

“去吧！”

“思考好了，再來給我答案！”

“……”

說完，肖淩便翻過身去，不再理會月烏。

月烏臉上表情幾度變換，最後終於還是轉身悄悄離開了。

此時……

草原之上的冷空氣已經到來，不知道何時，已經飄起了雪。

……

“父親！”

“肖淩說，我們已經敗了，且已經簽訂了盟約，歸降了大梁，甚至割讓了狼居胥山以南的所有土地！”

“這是真的嗎？”

月烏闖進了族長大帳中，朝著月華問道。

月華聞言沉默了下來。

隨即緩緩開口道。

“我沒有想你隱瞞，這個消息……我也是剛剛知道不久！”

月華解釋道。

“剛才，鐵木部落的族長來了一趟，還帶來了他們的少族長。”

“將這個消息告訴了我。”

“真的敗了？”

月烏身體一軟，癱倒在了椅子上。

“爹……”

“那肖淩……怎麽辦？”

“他，他現在是仇人，還是不是仇人？”

月華歎了口氣，思考良久之後。

對著月烏說道。

“成王敗寇，這是古來已有之事，而且，我們朵顏部落從未侵略過大梁，目前來說，大梁也沒有打過我們！”

“嚴格意義上來講，隻是我們的同胞死在了大梁人手中。”

“我們部落，和大梁人沒仇！”

“女兒。”

月華沉聲問道，“這些年，我們大遼和大梁作戰，所圖為何？”

“糧食！”

月烏幾乎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對！”

月華點了點頭。

“我們草原，無法種植糧食，且氣候惡劣，我們就想進入中原，想安居樂業，想要豐衣足食。”

“這些年，都失敗了。”

“失敗，就代表著，或許來硬的，是不行的。”

“肖淩，便是長生天賜給我們的禮物，通過他，我們可以來軟的。”

“不能殺他。”

月華搖了搖頭。

“我心中也糾結，也迷茫，也不知道救下他是對是錯，是否算是背叛了同族，但若是他顧念這份救命之恩，將來讓我們朵顏部落過的更好，即便為父世受罵名，為父也認了！”

“爹隻想我們朵顏部落過得好。”

“……”

月烏聞言，雙眼漸漸亮了起來。

遼族十三個部落之間其實並不團結，嚴格意義上來講，甚至可以看做分裂的十三個小國家。

且朵顏部落愛好和平，本就和其他部落格格不入。

說仇怨……

也不必硬去牽扯。

反而糾結著，白白丟了手中的好處！

想通了這些，月烏的臉上湧現出了笑容。

“爹，我想明白了。”

“我決定，還是嫁給肖淩！”

噗——

月華剛喝了一口水，這會一下子全都吐了出來，瞪圓了眼珠子，“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