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
“你們是不知道，那豬頭肉的味道真的好吃。”
“又香又糯，一口咬下去，就像是要到了棉花一樣，滿嘴都是油。”
張荷花仰著脖子滿臉傲嬌地說道。
看著其他人的眼中滿是鄙夷。
“真的，荷花嫂子？”
周圍的婦人們一個個都舔了舔嘴唇，滿是向往，“我還沒吃過豬頭肉呢。”
“荷花嫂子，你能給我嚐一點不？”
“一點就行。”
“是啊！”
“你給肖金大哥生了個大胖小子，肖金哥對你那麽好，請我們吃點豬頭肉，沒問題吧？”
“那自然沒問題，但是沒了。”
張荷花攤了攤手。
“不過，以我家肖金的條件，豬頭肉雖然不是天天能有，但三天兩頭買點還是沒啥壓力的。”
“到時候，我帶來給你們吃！”
“荷花姐真好。”
“要不說荷花姐夫家是咱楊樹灣最有錢的人家呢？”
周圍婦人們將張荷花為了起來，隱隱以她為中心，說的全是巴結的話。
“肖金大哥給劉富紳家當長工頭子，每個月例錢都是一百五十文。”
“這可是吃穿不愁啊！”
“這算啥？”
聽見周圍婦人們恭維的聲音，張荷花更得意了。
“我家俊兒比他老子還爭氣。”
“今日，那私塾裏的老先生還誇我家俊兒寫字寫得好，作詩也不錯。”
“來年秋斌一定能中貢生！”
“不像那肖淩。”
“這麽大了都沒去考過，讀書也沒天賦，以前老被先生罵愚鈍！”
“做生意賺了點錢又如何？”
“讀書才是最好的出路！”
“而且，他才賺了幾天錢……”
張荷花不屑一笑，“能有我家的多？”
“那肯定沒有你家的多，你家男人會賺錢，又會做人。”
“村子裏下一任族長，應該就是你家男人了吧？”
周圍婦人們一個個嘰嘰喳喳恭維道。
“這還不一定呢，別亂說！”
“不過會賺錢倒是真的，我家男人確實有本事！”
張荷花仰著脖子，一臉驕傲地說道，“最近聽我家男人說和裏長搭上了關係，裏長還很欣賞我家男人。”
“再加上明年秋斌，到時候我兒肖俊考上了貢生，那裏長還不和我家男人稱兄道弟？”
“到時候，幫你們物色幾個賺錢的活幹，也不是不行。”
張荷花這話剛一落地，周圍婦人們眼睛瞬間亮了，紛紛開口對著張荷花恭維道。
“張家嫂子，那到時候你可要幫我多美言幾句啊！”
“張家嫂子，這妯娌間的關係就我們最好了，你可不能忘了我！”
“誰說的，明明我和張家嫂子關係最好。”
“一邊去！”
“……”
張荷花看著爭著搶著跟自己攀關係的婦人們，臉上滿是得意的神色。
白天在肖淩那受的窩囊氣，一下子就消了一大半。
正當張荷花笑著還要再說的時候。
咯噔、咯噔——
驢蹄踏在地上的清脆聲音從遠處出現，然後越來越近，直至肖淩和兩姐妹架著驢車緩緩走到了眾人跟前。
肖淩望著站在自家門口的這群婦人們，皺起了眉頭。
“你們在我家門口幹什麽？”
“實在沒事幹了？”
“哼。”
張荷花冷哼一聲，沒說話。
白天她在肖淩那裏吃了虧，現在麵對肖淩自然是沒什麽好臉色。
她回去已經想明白了，中午的時候肖淩肯定是故意當著所有人的麵給了衙役們那麽多錢。
就是打腫臉充胖子。
想要在村民們的麵前挽回之前丟掉的麵子。
其實他啥也不是。
賣魚？賣魚能賺幾個錢？
給了衙役們那麽多錢，現在應該是後悔不迭，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吧？
她專門來肖淩家就是要看看，看看他們吃糠咽菜的模樣。
以解心頭之恨！
而那些一直恭維張荷花的婦人們，此時也都十分忠心的一個個站了出來。
對著肖淩冷嘲熱諷道。
“肖淩，你怎麽這麽說話？”
“張家嫂子是你二嬸子，人家站在你門口，你不請人家進去坐坐也就算了，居然還惡語相向？”
“真是沒禮貌！”
“你以為人家真的圖你一杯水啊？”
“張家嫂子這種身份，能站在你家門口說說話，那都是對你的抬舉，你還不領情？”
“人家今個可是吃了豬頭肉的！”
“你吃得起嗎？”
幾個婦人們越說越來勁，甚至將目光瞄準了肖淩身後蓋著油布的驢車。
捂著鼻子，滿臉都是嫌棄。
“你也隻配吃野菜了！”
“你後頭板車裏都是挖的野菜吧？”
“哼……”
幾個婦人不屑地撇了撇嘴。
“當真是一副窮酸樣，活該你沒有張家嫂子家過得滋潤！”
“野菜？”
肖淩愣了一下，隨後一臉古怪的看著這些婦人。
“若雨，若雲，咱們上縣城裏買野菜了嗎？”
肖淩扭頭朝著兩姐妹問了一句。
“沒有吧？”
若雲撓了撓頭，一臉疑惑。
老實說，去縣城裏買的東西太多了，自己都記不過來了，有沒有野菜……她真的沒印象。
而且，野菜這種東西，他們早都已經不吃了。
“啊，你也不知道啊？”
“沒事，我找找看吧！”
肖淩嗬嗬一笑，抬手掀開了遮著驢車的布。
嘩啦——
在一眾婦人和張荷花像是在看笑話的眼神中，肖淩一把將遮住驢車的布掀開。
露出了驢車板子上的東西。
在看到這些東西之後……
婦人們和張荷花臉上的不屑直接僵住了。
“這……”
“這是……”
然而，肖淩根本不理他們，自顧自的低著頭，接著在板車上尋找‘野菜’。
一邊找，一邊嘴裏還在納悶地喊著。
“這是鹵豬頭，不是野菜，一邊去。”
“這是帶花紋的木窗，不是野菜，也上一邊去。”
“哦，這個是肥肉，這個是蠟燭，這個是油燈，這個是鹿筋……”
良久，肖淩終於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抬起頭看著目瞪口呆的一眾婦人和張荷花說道。
“不好意思，我這沒有野菜，你們家有嗎？”
所有人的臉立刻紅的像是猴屁股一樣，支支吾吾張了半天嘴，卻是連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他們家自然是有的。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