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淩點了點頭，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這位州牧，“州牧大人，久仰久仰啊。”
司徒獻嗬嗬一笑。
表情十分乖巧純真。
如同那個殺人如麻，治下殘暴的司徒獻都隻是存在於傳聞中一樣！
其實，若是仔細思考。
這倒也是情理之中。
司徒獻是秦檜的人沒錯，治下殘暴，殺人如麻的傳聞也不是假的。
但麵對肖淩……
麵對這個在與遼人一戰，幾乎屠殺了十萬遼人，斬下遼人軍神耶律紅山的人頭，在狼居胥山修築京觀。
在京城呼風喚雨，以雷霆手段誅滅周虎等四位中流砥柱，逼死秦相最寵愛的二兒子，一手促成秦相從宰相位貶到戶部尚書的這樣的狠人……
他司徒獻，又能如何呢？
又該如何呢？
之前他得到了秦檜的命令，負責在沔州蠶食肖淩的產業，各個郡守和縣令做的事也都是他推動首肯的。
可以說。
他已經得罪了肖淩。
得罪了這個能量極大，收皇帝榮寵，比他還殘暴，比他還瘋的瘋子！
現在秦相已經倒台了一半，自顧不暇。
他這杆秦檜的‘槍’就成了棄子！
肖淩連周虎四人，連秦檜都能收拾的服服帖帖，他司徒獻頂天了，能多個什麽？
肖淩想要了他的命，甚至一點都不麻煩！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
司徒獻便立刻有了決斷！
要想活……
就必須放棄秦檜，轉投肖淩！
今日這策馬以最快的速度前來，沒有任何理由力挺肖淩，壓低姿態，俯首諂媚……
便是他的誠意！
“……”
“藍……藍田伯？”
壽王瞪大了眼珠子，臉色出現了一種不太健康的紅暈，神情古怪，似乎這件事在情理之中，但又在預料之外！
“伯爺？”
跪在地上的差役和十六個縣令低聲念叨了一聲。
隨後齊齊色變！
一個個心中終於開始害怕了！
肖淩，什麽時候居然成了伯爺！
而他們居然對一個伯爺威逼恐嚇，甚至還要對他動刀兵！
一個個麵如死灰！
他們……
怕是要完了啊！
“伯爺？”
“肖淩？伯爺？”
蕭本元和樂之峰驚呼出聲，這驟然的震驚，讓他們的驚呼聲都變的尖細了起來！
“什麽時候的事？”
“他不是剛從草原回來嗎？”
“怎麽就突然成了伯爺了？！”
“這怎麽可能？”
“閉嘴！”
司徒獻朝著蕭本元斷喝一聲，“肖伯爺早就回京了一次，此次征伐遼人，戰功卓越，已經被陛下封為了藍田伯，兼領戶部侍郎！”
“見到肖伯爺，還不行禮？”
“……”
蕭本元和樂之峰對視一眼，臉色難看了起來。
蕭本元是直性子，直接對著司徒獻責問道，“司徒獻，你也是秦相麾下，我們屬於同一派係，今日 你怎麽向著肖淩這個敵人說話？”
“你腦子壞了？”
“若是被秦相知道了，你吃不了兜著走！”
“秦相？”
沒想到，司徒獻卻是不屑一笑。
說出了一句令在場所有人都驚駭欲絕，乃至於都不敢相信的話！
“哪還有什麽秦相？”
“現在應該叫秦尚書！”
“啊？”
不僅蕭本元和樂之峰懵了，壽王和一群跪在地上的肖淩差役們也全都懵了！
“什麽意思？”
蕭本元問道。
“什麽意思？”
司徒獻冷笑一聲，“你們剛才不是問肖伯爺什麽時候成了伯爺了嗎？”
“我告訴你們。”
“肖伯爺從草原回來之後，已經回過一次京城了。”
“不僅受到了陛下的賞賜，封為伯爺。”
“還查到了周虎、羅城、江冥、羅裘四人貪墨專權的證據，就在幾日之前，這四人全都在京西菜市口被誅滅了三族！”
司徒獻再次語出驚人。
“更是查出了秦檜二子買凶殺人之事，將之杖責八十，死在了杖下。”
“秦檜……”
“也因為教子無方，被陛下貶謫為戶部尚書。”
“現在！”
司徒獻朝著蕭本元和樂之峰兩人使了個眼色，“還不快點見過肖伯爺，為你們之前衝撞了伯爺道歉？”
蕭本元和樂之峰傻眼了！
這突然而來的巨大的信息量給兩人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
周虎、羅城、江冥、羅裘這四人哪一個不是主和派的中流砥柱，現在卻這麽快的全都倒在了肖淩手裏？
連秦相都不例外？
都在肖淩手裏在了這麽大一個跟頭？
嘶……
那肖淩此次還真是有備而來，怪不得如此囂張！
“可……”
雖然對肖淩的觀感已經變成了恐懼，但兩人身為主和派，還是拉不下麵子朝肖淩道歉。
蕭本元低聲說道。
“我們是主和一派的，肖伯爺他……”
“說的什麽話？”
司徒獻眉頭一皺！
“我們身為大梁的官，自然盡心竭力為了大梁好，如今肖伯爺征戰草原，大敗遼人，做出了我大梁五十多年從來沒做到過的事。”
“肖伯爺如今便是我大梁崛起的希望，是我等的主心骨！”
“還有什麽派係好區分的？”
“再說了，肖伯爺才是真正為大梁好的人！”
說到這，司徒獻直接表忠心道，“我司徒獻，反正是從此以後，都支持肖伯爺了！”
聽見司徒獻如此說話，肖淩淡淡一笑，深深看了後者一眼，也不說話。
而一旁。
壽王已經麻木了。
從司徒獻口中說出的這些肖淩做的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說實話，這些讓壽王去做夢，他都不敢夢到。
多少年了？
秦檜在這朝堂之上一手遮天多少年了？
久到壽王都已經習慣了！
二如今，卻被一個年輕人，以摧枯拉朽之勢打得四分五裂！
這怎能讓他輕易接受？
“……”
“家主，真厲害！”
雖然不是很了解周虎到底是什麽人，但看著一州州牧都對自己家主卑顏屈膝，劉若雲心中為肖淩驕傲！
“是啊！”
王靈兒臉蛋紅紅，望著肖淩的雙眼中，一汪春水都要化開了。
如此的有本事，又如此霸道，如此令人心安，這令王靈兒不由想起了那個他們第一次接觸的晚上。
肖淩也是那麽的說一不二。
不由地……
王靈兒雙腿輕輕夾 緊。
煙墨麵色激動而驕傲，朝廷中的派係傾軋到底有多麽殘酷，她是最清楚不過的。
肖淩能在朝廷中撕開一條血路，這讓她對肖淩的崇敬，更上一層樓！
菲兒望著肖淩的一雙眼睛中，都要亮的不能直視了！
說實話……
她真饞肖淩！
不要名分都行！
“……”
“你們呢？”
看著猶猶豫豫，還沒有表態的蕭本元二人，司徒獻不耐煩道。
“猶豫了這麽久，也該表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