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兒原本快樂幸福的表情陡然一僵,隨即臉色立刻變得慘白起來。
她給肖淩夾菜的動作一僵,隨後又趕緊放下,低著頭,心中有些悲涼的往後退了幾步,和肖淩拉開了距離。
在菲兒心中,這些人哪怕將她說得再低賤,再不堪都無所謂的。
但她不想因為自己,連累了煙墨,連累了肖淩,也一起被嘲笑。
她……
究根結底,隻是一個青 樓女子而已。
是配不上肖淩的。
而這些人的這一席話,也將心中抱著對肖淩的幻想的菲兒一下子拉回了現實!
是啊!
即便煙墨如今也是青 樓女子,但人家之前也是出身高貴的名門之後,書香門第。
自己是什麽呢?
隻是一個有些姿色的野丫頭罷了。
如何能被伯爺喜愛?
這都是她的一廂情願罷了。
她自覺今天的種種行為有些過分了,但她不後悔……即便伯爺不喜歡她,即便被這些人肆意用言語侮辱,嘲笑。
她至少,也如此近距離的陪過伯爺了。
為他斟酒,為他夾菜。
菲兒已經心滿意足了。
……
“胡說什麽?”
聽著這些女子肆意討論,甚至侮辱菲兒,好不容易才讓肖淩滿意的司徒獻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怒不可遏指著這群女子大聲罵道!
“叫你們來是伺候我們喝酒的,你們是什麽東西?”
“這裏哪有你們說話的份?”
“憑你們這些不入流的東西,也敢詆毀菲兒姑娘?”
“瞎了你們的眼了?”
“都給我把嘴閉上!”
“……是!”
聽見司徒獻怒不可遏的喝罵聲,這群剛才還肆無忌憚討論菲兒的女子們全都一臉惶恐地跪倒在地,顫抖著身子,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但一個個在心裏,依舊還是不屑的。
即便有司徒大人為她出頭又如何?
也沒見小伯爺為她出頭啊?
再說了!
一首詩詞都沒給她寫,這是事實啊!
難道不是嗎?
還不是一個不受寵的,上趕著的賤人?
“……”
“司徒大人,不必如此的,菲兒也的確……出身寒微……”
菲兒趕緊朝著司徒獻行了一禮,輕聲道。
“說說也無妨的。”
司徒獻嚴肅道。
“這如何使得?”
“你可是伯爺喜歡的女人,你便是代表了伯爺的臉麵,這些賤人敢說這種話,真是白長了一張嘴!”
“……”
菲兒卻是搖了搖頭,渾身更加的不自在了。
剛才司徒獻不罵這些女子還好,這一罵,菲兒心中更加惶恐,更加慌張,恨不得趕緊逃離這個地方。
本就沒有多少自信的她,甚至有些自卑了起來。
肖淩轉頭,看著和自己拉開了幾步距離的菲兒,二話沒說,起身又走到了菲兒身邊坐下。
伸手摸了摸菲兒的頭。
後者身子一顫,心中泛起了濃濃的委屈。
輕聲溫柔地問道,“她們說的話,你往心裏去了?”
“……”
菲兒一怔,隨即抬起頭,眼眶中蓄滿了淚水,咬著唇邊低聲道,“不,她們說的雖然不好聽,但都是實話。”
“菲兒……”
“菲兒也無所謂往不往心裏去。”
肖淩歎了口氣。
“也有我的問題。”
“你總是在我身邊不爭不搶,導致我似乎有些忽略你了,忽略你這麽一個對我真心相待的女子。”
菲兒聞言身體輕顫,貝齒緊咬嘴唇,心中更加的委屈了。
“是我對不住你!”
“別,伯爺別這麽說,菲兒沒有奢求那些的……”
“不。”
肖淩搖了搖頭。
“你不爭不搶,不代表我就要對你不聞不問,也不給。”
“她們雖然滿口汙言穢語,但有一點說的不錯。”
肖淩朗聲道。
“凡是我肖淩喜歡的女子,便都有一首我送她的絕美詩詞,從前沒送你,是本伯爺的錯誤。”
“但今日。”
“本伯爺便以此詞贈與你,讓天下人看看,我心中到底有沒有你?”
“讓那些亂嚼舌根的人,都給本伯爺閉上嘴!”
“來人!”
“筆墨!”
肖淩溫暖而堅定的聲音傳入了菲兒耳中,尤其是這話中的偏愛和袒護,讓菲兒心中的委屈再也繃不住了。
一行清淚順著臉龐流淌了下來。
她望著肖淩的一雙桃花眼中,滿是愛意和感激。
一把抱住了肖淩。
“伯爺……”
“妾身,妾身真的,真的好感動。”
“謝謝你,謝謝你為妾身做的一起。”
“你對妾身這麽好。”
“無論他們怎麽說妾身,都值了!”
“那可不行!”
肖淩撫摸著菲兒的後背,溫柔道。
“除了我,以後誰都不準欺負你!”
“伯爺……”
“快!”
“還愣著幹什麽呢?”
司徒獻一聽肖淩居然要為菲兒寫詞,雙眼猛地瞪圓了,不管是什麽原因讓肖淩寫詞的。
但此時,結果是好的。
以肖淩的才華,有了今日這首詞,他日在史書上提上幾筆,他們便也能跟著肖淩名留青史了!
更別提。
肖伯爺在今日宴會上寫詞,對他們來說,也是潑天的榮幸!
“趕緊筆墨伺候!”
“誒!”
下人點頭,趕緊快步離開了,不多時,便帶著筆墨紙硯再次折返回來。
恭敬地鋪在了肖淩的麵前。
“……”
肖淩輕輕拍了拍菲兒的後背,笑著將後者緩緩推開。
然後,轉身,捉起筆,思考了一番之後,便開口笑道,“今日便為你,作一首……《菩薩蠻》!”
“菩薩蠻?”
司徒獻和其他眾位大人們一臉茫然。
“這詞牌名,似乎從未聽過,但……”
“似乎韻味十足!”
“難道,是肖伯爺自創的?”
“為菲兒姑娘獨創的?”
“這偏愛,嘖嘖……”
司徒獻眾人看著菲兒,臉上湧起了驚豔的神情。
但菲兒卻不管這些,不管這《菩薩蠻》的詞牌名究竟是不是肖淩獨創,她覺得,隻要是肖淩為她寫的,都是極好的!
不,是最好的!
肖淩笑著落筆,筆走龍蛇,一首詞便很快就躍然於紙上。
僅僅隻是看了這首詞一眼,司徒獻和周圍圍觀的大人們全都怔住了。
臉上的表情精彩無比!
“這……”
“這首詞,怕是可以稱之為古今之寫女子之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