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淩剛才翻來覆去煩躁的模樣並不是給秦禮在裝樣子，而是他真的很煩躁！
隻不過煩躁的點和秦禮想的並不一樣。
秦禮心中認為，肖淩是算不來賬冊，查不了賬，自己還不幫他，所以肖淩很煩躁。
但實則……
肖淩隻需要根據‘有借必有貸，借貸必相等’這一句話，大多數的賬目，他隻需要看一眼就能看出來其中的貓膩。
他煩惱的是，這些賬本要的實在是太多了！
以至於一下子引出來的貪墨的證據也實在是太多了，涉及的人也太多了。
肖淩整理起來……
工作量很大！
人的名字也太多了，這需要歸納整理，實在是太麻煩了！
肖淩從來沒想到，這每一本賬冊都有問題！
就是一起收拾，也要費一些時間。
哎……
這大概就是能看懂賬冊的煩惱吧！
肖淩無奈一笑。
算了！
有多大能力就有多大的責任，自己既然進了戶部的大門，就應該幫助戶部打擊這些貪墨的大小官員！
自己啊，那就受點累吧！
相信等他將這些主和派在戶部和各個部門的蛀蟲全都清理出去的時候，秦相和高相，應該會高興地笑出聲吧？
……
在戶部磨了差不多兩個多時辰，便到了放衙的時候。
秦禮和一眾主事們拜別了如今戶部明麵上官位最高的肖淩，一行人，便分別離開了戶部。
這一下午，可把肖淩給忙壞了。
那忙的是滿頭大汗，頭發淩亂，渾身衣衫不整，一副操勞過度的模樣。
但收獲還是有的。
憑借今日從這些賬冊上得到的信息，肖淩有把握，至少再將主和派削弱兩成！
但肖淩這勞累的模樣，看在秦禮眼中就不一樣了。
在秦禮眼中。
這分明是肖淩不會查賬，自己研究了一下午都研究不明白的焦頭爛額的樣子嘛！
心中興奮，倍有成就感的秦禮當即便打算前去李紳的府上，將今日的這好消息告知！
讓李大人也高興高興。
順便，表表功！
“……”
“李大人！”
“李大人啊，好消息，好消息啊！”
“哈哈哈哈……”
一進李府，秦禮這個小胖子便開始哈哈大笑了起來，朝著坐在前庭中沉著臉喝茶的李紳開口道。
“您聽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緩了一晚上加一個白天，此時李紳依舊沒緩過來。
“好消息？”
“有多好？”
“肖淩昨天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將巨量的金銀財寶都轉移到草原上去了，還運了七八十口大箱子回來，還打開在伯府門口給我們看！”
“如此羞辱我們！”
“你的好消息，能讓本官不在記掛這件事了嗎？”
秦禮嘴角一抽抽。
心道這李紳也真是沒格局，已經發生的事情又不能改變了，還在這裏糾結做什麽？
還糾結這麽久，這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嗎？
但表麵上還是一拍胸膛，信誓旦旦地說道，“李大人放心，我這個好消息，絕對能讓您不在記掛！”
“哦？”
李紳這才來了興趣。
挪了挪屁股，喝了口茶。
“來人，上茶！”
“先讓秦大人潤潤嗓子，再說話！”
秦禮結果下人遞來的茶水，喝了一口之後，這才笑著對著李紳說道。
“李大人！”
“我們前些日子不是定計要借用賬本收拾肖淩嗎？”
“今日肖淩便去了戶部當值。”
“下官便動手了！”
“秦相和高相所料不錯，這小子對於核實賬目之事乃是一竅不通！”
“更是不會使算盤！”
“一本薄薄的賬本，他硬是翻來覆去了一個下午的時間，都看不出一個子醜寅卯來！”
“哈哈哈！”
“當真是笑死人了！”
李紳聞言，臉上的怨氣消散了許多。
聽見肖淩吃了虧，他心裏就平衡多了。
淡笑著說道。
“本官就說嘛！”
“他肖淩是人，又不是神仙，既然是人，就不可能十全十美，能打仗，會發明？”
“難道還會查賬啊？”
“果然！”
“哈哈哈……”
“這小子對查賬是一竅不通！”
“你做的不錯！”
李紳看著秦禮，露出了滿意地微笑，鼓勵道，“不過，這事可是水滴石穿的功夫，想要讓他吃虧，僅憑一本賬本是不夠的。”
“最起碼得十本……不，二十本才差不多！”
“嘿！”
秦禮一聽，笑了！
笑得很得意！
“李大人，好消息就是在這賬本上！”
“剛才那都不算！”
“您猜怎麽著？”
“那肖淩似乎是讀書讀傻了！”
“他見一本賬本看不懂，算不來，便跟我要了十幾本賬本一起看，說是什麽讀聖賢書就是如此，一本讀不懂，便多找幾本，相互映照對比。”
“不懂的地方就一下子全都明了了！”
秦禮忍不住哈哈大笑！
“那肖淩，真是一個草包！”
“這賬本哪裏和聖賢書一樣嘛！”
“聖賢書閱讀越清楚明白，可這賬本嘛……一本不懂，看的越多越不懂！”
“原本需要十幾天，乃至幾個月才能給肖淩安排的賬本。”
“今天一個下午，便全給他安排了！”
“本官還已經提醒過他了，這些賬本他隻要看過了，便是他的任務。”
“三天之內。”
“便要核算清楚，若是核算不對，是要獲罪的！”
秦禮臉上浮現出陰險的笑容。
“沒想到，那肖淩啥也不會人倒是很自信，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倒是給我們省了時間！”
李紳一愣，隨即臉色陡然漲紅，憋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果真如此？”
秦禮點點頭。
“下官絕無半句虛言啊！”
“哈哈哈哈！”
“當真是可笑！”
李紳再次大笑出聲！
“本官在戶部這麽多年，還從來沒聽過不會算賬本，多看幾本就會了！”
“看來，肖淩在查賬這一方麵上，當真是個草包！”
“秦大人！”
“你很不錯！”
李紳雙目晶亮，重重拍了拍秦禮的肩膀。
“你放心，我絕對會在秦相和高相的麵前幫你美言幾句，你此次立功了！”
“對你，定然會有賞賜！”
李紳陰笑道。
“既然肖淩一次性接下了這十幾本賬冊，那我們下一步的動作，就可以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