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下人和衙役們領命而去,不多時,早已準備好的大青石板子和裝滿了水的幾個大水缸便被抬了過來。

肖淩一邊指揮著用青石板將這洞口封住。

一邊笑吟吟地對著坑裏麵無表情的兩人說道,“這世上最難、最痛苦的事情不是皮肉之苦,也不是錐心之痛。”

“而是黑暗、幽靜、密閉和孤獨!”

“這裏頭的空間狹窄,我將頂上牢牢封住,絕對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光芒投射進來,這裏地處偏僻,也絕不會有一絲一毫的聲音傳入你們的耳中。”

“最後。”

“你們也不會有任何吃的喝的。”

“所有的排泄也要在那坑洞裏!”

“現在,你們還有最後一絲機會,隻要你們願意說出我想知道的東西……”

肖淩笑著道,“我現在還可以拉你們上來。”

“哈哈哈哈……”

秦山卻笑了。

“不吃不喝?”

“幽靜黑暗?”

“這比起監牢中環境能差到哪裏去?”

“大不了老子睡他個天昏地暗,正好在監牢裏都沒睡成好覺!”

“謝謝了,肖伯爺。”

“死前我還能舒舒服服睡個好覺!”

秦貅也是不屑一笑,“拉我們上去就不必了,這點苦,我們還是受得住的!”

肖淩聞言,也不氣惱,隻是淡笑著點了點頭。

“好!”

“勇氣可嘉!”

“動手吧!”

“將這個大坑堵嚴實!”

在最後一縷光消失之間,肖淩蹲在坑邊,臉上帶著莫名意味的笑意對著坑洞之中的兩人低聲說道。

“三日之後,我們再見!”

“不夠,希望三日之後,你們二人你還沒瘋……”

轟——

大坑被合上,最後一絲光芒消失。

等肖淩帶著眾人離開這裏的時候,秦山和秦貅二人耳邊的聲音,也完全消失殆盡!

整個世界,安靜了下來!

……

處理完這些事情之後,肖淩再次回到了刑部衙門,等了肖淩許久的金若湘連忙迎了上來。

“肖侍郎。”

“大獄中的事情忙完了?”

“嗯!”

肖淩點了點頭。

見肖淩點頭,金若湘心中緩緩鬆了口氣,還好去大獄的時間不長,剩下的時間總該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了。

自己能時常看見肖淩,也算是對高相爺有了交代。

不過顯然,金若湘對於監視肖淩這件事是很不滿的。

在他的心中,千金易得,人才難求。

肖淩這樣的大才,又怎麽能用派係不同來分辨呢?

肖淩正欲朝著刑部衙門裏走去,可走到一半卻忽然停下了腳步,對著身邊的金若湘問道。

“金尚書。”

“你早些時候也說了,刑部衙門中到了年末的時候,要查驗今年所有的舊案的,任務量龐大。”

“所以,本官心想。”

“既然已經來了刑部衙門,自然不能什麽也不敢。”

“這查驗舊案之事,本官也還是出一份力吧!”

“這……”

金若湘臉上本能的浮現出了一抹喜色!

肖淩的這個提議正好符合他的心意!

但當他下意識地正要答應的時候,卻又頓了下來,他想起來了高俅對他的吩咐!

在肖淩在刑部的這段時間裏,不要理他,也不要給他任何事做,也不要針對他,隻需要觀察他!

以不變應萬變。

尋找肖淩的弱點!

這兩種念頭在金若湘的腦中糾結了起來。

“哎,罷了!”

最終,還是對肖淩的惜才占了上風!

金若湘咬了咬牙,對著肖淩說道,“侍郎要想幫忙也不是不行,但侍郎第一次接觸案宗,難免不太熟練,還是先拿一個案宗看吧!”

“不要貪多!”

“貪多嚼不爛!”

“……好!”

肖淩一怔,隨即笑著點了點頭,深深看了金若湘一眼之後,便轉身朝著案宗存放的地方走了過去。

他之所以問了這句話,也隻不過是走個過場,說個場麵話而已。

他從內心裏就沒覺得金若湘能夠答應他這個請求。

隻是沒想到。

出乎他的意料,金若湘居然答應了!

那比起偷偷摸摸的看卷宗,能夠光明正大得看,自然是要舒服的多了!

不過,這個金若湘對於主和派的態度似乎是不算堅定。

似乎……

有策反的機會?

“……”

肖淩在存放案件卷宗的地方翻找了起來。

所翻找的案宗堆,時限都是在半年左右的。

肖淩找的心無旁騖。

而在肖淩身後,卻有三雙眼睛一直在死死盯著他,盯著肖淩手中的動作。

“呼……”

一炷香之後。

肖淩拿起一本沾灰的案宗,吹去了上麵的浮沉,定睛一看,臉上浮現出了驚喜的神色。

低聲喃喃道,“找到了!”

笑了笑。

肖淩便捧著這份卷宗轉身離開了,回到了刑部衙門自己的座位上,將這份案宗攤開,仔細地研究了起來。

人證需要,物證自然也是需要的。

而且要翻案,也要在當年結案的卷宗上找到破綻,這三者缺一不可!

在肖淩沉入心思去研究這本案宗的時候。

刑部主事的其中一個偷偷進了案宗室,一番觀察之後,找到了肖淩抽走案宗的地方,隨即根據前後的案宗和時間推算了一番。

“嘶……”

陡然將,這名主事瞪圓了雙眼,驚駭欲絕地哆嗦著嘴唇喃喃自語道,“肖淩,居然拿走的是那件案子的案宗?”

“不行……”

“我得去見相爺!”

說完,這個刑部主事便悄悄消失在了衙門之中,出了宮,直奔高俅住處而去!

……

高俅府上。

刑部主事苟迎滿頭大汗的朝著高俅稟報道。

“相爺!”

“那肖淩一來到刑部,便挑選出了一本卷宗去查驗,好巧不巧的,他挑選的那本卷宗,正是半年前的煙釤案!”

“什麽?”

高俅臉色陡然一邊,臉上的淡然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帶上了濃濃的恐懼!

煙釤案本身並不重要,死的隻不過是一個兵部侍郎而已,小蝦米一個!

但這案子背後,可是他高俅和秦檜動的手!

所以。

高俅真正恐懼的是,肖淩居然要動手重新查這個案子?

他,難道知道了這案子的貓膩?

忽然,高俅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瞪圓了眼珠子,朝著苟迎厲聲問道。

“本相若是沒記錯的話,當年煙釤還有個女兒叫煙墨,還活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