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心中的那種可能，秦檜和高俅對視了一眼，他們心中都想到了那個最壞的結果。
難道這幾年一直處於中立派的太子殿下，也倒向了肖淩一邊嗎？
而且今日上朝之後，肖淩一定會對他們發難，這個時候如果連太子殿下都站出來，也跟著肖淩向他們一起發難的話，這種局勢對他們來說恐怕難以招架。
“……”
“高相，這還沒進金殿呢，本官怎麽感覺到了一陣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秦檜眯著眼睛看著高俅低聲說道。
“本官怎麽看，這群曾經的中立派，似乎今天都站在了肖淩那一邊，今日的局勢似乎對我們來說很不利啊……”
高俅文言也沉默了下來，他的臉色難看的要命。
因為就在前不久，他不僅失去了自己最忠誠的屬下，還失去了自己最愛的兩個小妾。
而這些，全都出自於肖淩之手。
他原本以為隻要能將刑部大牢裏的秦山和秦貅控製住，肖淩便得不到證據，重新徹查半年之前的煙釤一案。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肖淩動手要比他快得多，他派去的人壓根就沒有在刑部大牢中找到秦山和秦貅的影子。
如今看來，可能就是肖淩已經將這兩人秘密帶走，審問出了一些東西。
如果是這樣的結果的話，今日的局勢對他們來說恐怕是一場難解的死局。
“哎……”
沉著臉皺著眉頭想了半天，高俅都沒有想到今日之局勢的破解之法，隻好無奈的歎了口氣，轉身對著秦檜說道。
“肖淩這個後起之秀手段實在是很拉，心思也縝密的很。”
“不僅我們多次針對他都沒有用，甚至他這幾次針對我們做出的反擊，我們是萬難抵擋。”
“實話跟你說了吧。”
高俅臉色難看的看著秦檜說道。
“肖淩已經將目光投到了半年之前的煙釤一案上，而且與煙釤一案有關的秦山何秦貅兩人已經被肖淩秘密帶走，此時恐怕已經在肖淩的手段之下交代了所有。”
“待會兒上了金殿，在陛下的麵前發難起來，你我恐怕難以抽身而退啊。”
“什麽？”
秦檜這兩天都沉浸在喪子之痛中，不願意走出來，對於朝局的關注也少了許多。
他沒想到肖淩的動作居然這麽快，僅僅在這幾天之間便已經調查到了煙釤案的頭上。
他忍不住轉頭對著高俅問道，“刑部之中不都是我們的人嗎？怎麽會讓肖淩接觸到煙釤一案的？”
聽見秦檜的發問，高俅臉色難看的搖了搖頭。
“陛下將肖淩安排在六部行走的用意，你不明白嗎？若是在刑部中，不允許肖淩做任何事情，你以為肖淩會接受嗎？”
“即便肖淩會接受此事傳到了陛下的耳中，你認為陛下會善罷甘休嗎？”
又歎了口氣，高俅臉色一片灰敗，蒼老的麵龐上，又出現了幾分歲月的滄桑。
“陛下如今放任肖淩行走六部，這其中的意味還不明顯嗎？”
“這些年我們所率領的主和派實在是有點讓陛下忍受不了了……”
“而且肖淩這後起之秀手段又如此的強硬，陛下是想借助肖淩的手來敲打我們，甚至是……”
高俅眼中莫名的光芒閃爍，從口中吐出了幾個字，“滅了我們。”
秦檜聞言渾身一震眼中的迷茫和痛苦之色緩緩收斂了起來，轉而化成了深邃。
他歎了口氣。
“看來還是我們動手慢了棋差了陛下一招啊。”
“是啊！”
高俅聞言也是頗為認可的點點頭。
“本來主動盡在我們之手，可如今因為肖淩的出現，卻讓陛下和肖淩掌握了局勢，這對我們來說恐怕即將被逼入絕境了。”
“絕境？”
聽聞絕境這兩個字，秦檜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莫名的冷光。
低聲喃喃道。
“隻是才到了這一步，就被稱之為絕境了嗎？”
“陛下也太小看你我二人了。”
“且看今日局勢如何發展吧，若是陛下做的太過的話……”
秦檜的眼中閃爍著晦澀難明的冷芒。
“那就不要怪我這個當臣子的大不敬了。”
“噤聲。”
高俅聞言麵皮抽了抽，低身對著身邊的秦檜說道。
“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人多耳雜，這種話就不要說出口了。”
秦檜眯著眼睛點了點頭。
“……”
而就在這個時候，皇宮之內的鍾聲接連敲響，顯然是已經到了百官上朝的時間。
三五成群的百官們也停下了交流，紛紛整理了一番身上的儀容，麵色肅穆的排著隊，朝著金殿魚貫而入。
金殿之上，梁皇端坐在龍椅之上，麵龐被冕鎏遮住，表情晦澀難明。
在劉瑾帶著文武百官高聲向梁皇山呼萬歲之後。
梁皇淡淡的聲音響起。
“諸位愛卿，免禮平身。”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
梁皇的聲音落下，金殿之中的文武百官們陷入了沉默之中，不管是主和派還是主戰派都紛紛將目光投向了在臣班之中，位置並不靠前的肖淩身上。
感受到眾人向他投來的目光，肖淩的臉上露出了笑意。
肖淩也不扭捏，直接從臣班之中站了出來，站在了金殿中央，朝著梁皇拱手。
“陛下，臣有本啟奏。”
“哦？”
仿佛是已經料到了肖淩會在今日的上朝的時候有本啟奏，梁皇的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意，朝著肖淩擺了擺手。
“肖愛卿有何本起奏，盡可以暢所欲言。”
“是！”
肖淩點了點頭，隨後抬起頭直直的望著梁皇，麵色嚴肅的說道。
“陛下，這幾日臣被派去了刑部行走，在臣翻越刑部卷宗的時候，忽然發現了半年之前的一件冤案。”
“煙釤案！”
“臣發現當年的煙釤案之中，漏洞百出，盡是蹊蹺，臣就懷疑這件案子當年乃是誤判，或者是被有心人製造成了一樁冤案！”
“果然！”
肖淩瞪圓了眼睛，朗聲說道。
“在臣的一番調查之後，陳發現這件案子果真是一樁冤案！”
“不僅如此，這件冤案還牽扯甚大，牽涉到了我大梁朝中的兩位位高權重的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