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淩發出詢問，同時微微側頭。
他故意向著來時的方向瞥了一眼，眉頭蹙成了一團。
肖淩這副姿態，頓時引起了梁皇的疑惑。
他的確看出了肖淩的好奇，又隨即見到對方麵色連連變化。
一想到今天木修道人曾說過的話語，梁皇的心中不禁泛起了一絲異樣，索性故作坦然地回答道。
“哦，這東西啊。”
“肖愛卿你來時應該看到了他，那人是來自東林觀的木修道長。”
“他前段時間花費了大量時間，運用了多種草藥，為朕煉製了一枚可延續壽命的丹藥。”
“此次前來京城，正是為了獻出此丹……肖愛卿，你這是怎麽了？”
梁皇話還沒說完，就見到肖淩猛然變了臉色。
他隻見得肖淩豁然抬起頭來，目光又急又怒，猛然向前踏出了一步，仿佛想上前爭搶什麽東西一般。
梁皇麵色微變，當即沉聲道。
“肖愛卿，你這是做什麽？“
仿佛是聽到了梁皇的聲音，肖淩這才停住了步伐，一臉急切地問道。
“陛下，您可曾服用了那枚丹藥？”
“並未。”
看到肖淩這副關心的目光，梁皇心中微微一動。
這份急切倒是不像是做假，難不成……肖淩知道些什麽？
一想到肖淩先前所展露出來的忠誠，做出的種種壯舉，再對比上木修道人先前的那些話語，梁皇的心中已然產生了些許警惕。
“莫非，那丹藥有什麽問題？”
“可朕在往年間也曾服用過類似的丹藥，卻從未見到過有任何問題？”
“肖愛卿，到底想說什麽？”
瞧見梁皇的目光，肖淩心知時機已到，當即高聲道。
“陛下！那丹藥有毒！絕對不能吃！”
“有毒？”
聽到肖淩這話，梁皇的目光頓時冷厲了起來。
他迅速將木盒放回桌上，目光之中已然帶上了一絲警惕。
身為皇者，梁皇的猜疑心極重。
縱使肖淩盡心做事，極為忠誠，但木修道人的一句話就能讓他心中提起警醒。
同樣，縱使已服用過丹藥，自身並未中毒身亡。
他也會因為肖淩的一句警告而心生疑慮。
這是王者的猜疑，也是王者的保命之法。
肖淩心中暗道一聲果然，麵上卻是不動聲色。
隻是頗為嚴肅地提醒道。
“陛下，你可知這些遊方術士煉丹，究竟是以什麽東西作為材料？”
梁皇眉頭微皺，緩緩道。
“道士煉丹，不應當是使用草藥、朱砂之類的物品嗎？”
“不錯。
肖淩應了一聲，聲音越發冷了起來。
“陛下知道朱砂之物有辟邪之功效，卻不知這東西並非是人服用的物品。”
“朱砂裏含有雄黃、丹砂等多種成分，的確有著安神寧心的功效，但裏麵卻是包含汞。”
“拱？那是什麽？”
梁皇麵露疑惑，不禁問道。
看到對方臉上的疑惑，肖淩這才明白過來，連忙解釋道。
“汞是一種特殊的金屬，具有毒素，長期服用，隻會讓人身體越來越差。”
“遊方道士以這種方式煉出的丹藥，短期內或許看不出效果，但長久吞服下去隻會讓人身體積累毒素，乃至於最終……”
話說到這裏，肖淩沒有再說下去。
梁皇自是明白他什麽意思，麵色已然十分難看。
“朕之前就曾吞服過丹藥，並沒有任何多少不適之感，你說的這些可有實質證據？”
“自然是有法證明。”
“這丹藥雖有毒素，但卻並不太多，對於龐大的人 體來說，並不會立即致命。”
“但對於動物來講，確實能顯現出極強的效果。”
“陛下可命人抓來幾隻老鼠，讓其現場吞服掉一部分丹藥，一試便知！”
梁皇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閃過一絲糾結。
肖淩的話，聽起來很有道理。
是否有毒，一試便知。
隻是他屬實有些舍不得這顆延壽的丹藥，萬一若是證偽，豈不就是白白浪費？
莫說是帝皇，就算是普通人得知有延續壽命的機會，恐怕也不會輕易放過，何況是剛剛掃清障礙的他？
正因如此，肖淩沒有進行催促。
他隻是靜立在側，等待著梁皇的決斷。
“肖愛卿，事情若是真如你所說，那木修道人難不成是想謀害朕？”
“臣認為有一定可能，畢竟那些丹藥究竟是否有效，他們這些遊方術士肯定清楚的很。”
“但也有部分可能是成丹數量較少，他們自己也未曾試過，隻是急於獻給陛下。”
梁皇猶豫了會，還是相信了肖淩。
“來人，去給朕抓幾隻老鼠來！”
“是！”
做出了命令，梁皇長歎一聲道。
“肖愛卿，你先坐下等會吧。”
“謝陛下。”
靜等了一刻鍾的時間，幾名侍衛提著籠子走了進來。
籠子內部，放置著剛抓來的一隻老鼠。
梁皇輕揉了揉眉心，對著侍奉在側的劉瑾擺了擺手。
後者領命行事，將丹藥取出，用小刀割下了一半，將其放入了籠子內。
肖淩幾人靜等了片刻。
老鼠終於吃起了所謂的丹藥，很快就吱吱狂叫了起來。
梁皇看得眉頭直皺，心中更是升起了一絲悔意。
這老鼠看上去並未有任何異樣，反倒使得精力更加旺盛。
肖淩的話，似乎並不準確。
梁皇抬頭望向肖淩，卻是見後者仍舊麵色平淡，似乎對此早有預料。
他不禁再度皺起了眉，靜靜等了起來。
半炷香的時間過去，情況再度發生了變化。
老鼠的癲狂模樣逐漸轉回了平靜，隨後倒在籠子之中抽搐起來。
不多時，就已經再沒了生息。
這一下，肖淩的預料已然成真。
真相，豁然揭曉。
“砰！”
梁皇看得心中怒火直冒，一巴掌便拍在了桌上，怒聲道。
“來人！去把木修道人給我抓過來！”
“是！”
侍衛領命前去。
很快，木修道人就一臉困惑地被抓回了此處。
望著梁皇震怒的模樣，他不知緣由，當即跪下道。
“陛下，小道不知做了什麽惹您震怒，還請陛下示下。”
“不知？”
“嗬~這丹藥是你親手煉製出來的，究竟有什麽效果你怎會不知？”